商戰如此對她,讓她想起族長對她的深情,兩相對比之下,她越是思念族長。後來她再次去原始部落,那地方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她知道,爲了避開探險隊的窺探,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遷徙一次,往原始森林的深處遷徙。
她找不到族長,只好回來,直到商戰在中國出了事,她怕商翩翩會受他連累,給她改名白有鳳,將她嫁給了當時在美國很負盛名的蕭家。然後心灰意冷的去了巴西,沒想到卻在偶然間碰到了藍色人種族人,於是跟着他回了原始部落。
葉雨晴聽完,簡直唏噓不已,沒想到小魚兒的藍髮之秘,是從祖輩遺傳下來的,“那也就是說,我們根本不是表兄妹?”
蕭俊亦心情很好,捏了捏她的臉蛋,“對,我們不是表兄妹,現在不擔心了?”
葉雨晴點點頭,後來想到基因遺傳的厲害,她臉色又是一白,“爲什麼你媽沒有遺傳到藍色人種的基因,反倒是小魚兒遺傳了,我肚子裡這個小傢伙會不會變成藍頭髮藍皮膚的怪物?”
兩人剛落下的心因爲她的話又吊在了半空中,隔代遺傳啊,你可真害人!
“不會的,不會的,頂多是黑髮藍膚的怪物。”蕭俊亦不想讓她太過擔心,打趣道。葉雨晴見他還有心思打趣自己,一時氣憤,控制不住一腳蹬他,蕭俊亦傷未好,被她這一腳蹬到腿上的重傷處,疼得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不停的抽氣。
葉雨晴這才發現自己鬧過頭了,她連忙傾身去看,結果他昨晚運動過度,本來傷口就裂開了,這時又被她重創,鮮血淋淋的,葉雨晴腦袋一懵,連滾帶爬地跳下牀去給他拿燒傷藥,蕭俊亦見她衣服也沒穿,在她身後嚷着:“小九,你彆着急,先把衣服穿上,回頭受涼了,又該遭罪了。”
葉雨晴已經在外面翻箱倒櫃起來,大聲問他藥放在哪裡,他說放在櫃子裡,葉雨晴拿了藥又衝回來,跪在牀邊小心翼翼地給他抹藥。
蕭俊亦見她心疼的樣子,眼前一熱,等她給他抹完了藥,他將她從地上接起來,強硬地摟進懷裡。“這一生,有你真好。”
葉雨晴怕他亂動又扯到了傷口,掙扎着要退出來,他卻不讓,緊緊地圈抱住她。葉雨晴的手無意識地在他裸.背上划着,那裡猙獰地橫着好些傷疤,她的心漸漸揪痛起來,“這句話該我說的,爲了安我的心,你付出的代價太沉重了,俊亦,以後,我再也不讓你獨自去遠方,就算要受罪,也讓我們共同去承受。”
蕭俊亦明白她還是在愧疚,心知再多的話也無法消弭,淡笑道:“好。”
過了許久,蕭俊亦鬆開她,彎腰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爲她穿上。葉雨晴看着這樣的他,忽然就落下淚來。看見她落淚,蕭俊亦一時慌了手腳,連忙擡手去幫她拭淚。
“別哭,好端端的哭什麼?”
葉雨晴輕輕吻上他的脣,半晌悶悶的冒了一句,“幸好你的臉沒有被燒傷,要不然小魚兒該不認你了。”
蕭俊亦哭笑不得,敢情她哭就是因爲他的臉沒有燒傷。他回吻了她一下,想起自己之前的擔憂,“如果我的臉燒傷了,你會不會不認得我?”
葉雨晴一怔,隨即搖頭,“不會,我認得的是那種感覺,跟你在一起,不一樣。”誰都無法替代的,就像那晚,他戴着面具,熱情的吻自己,她在他的吻裡,可以安心的享受,可以放心的將自己交給他。
可是葉明磊吻自己,她只會覺得噁心,那種感覺怎麼會一樣?
蕭俊亦放下心來,又想起一事,“我今天本來該在韓國的。”
“爲什麼去韓國?”
蕭俊亦指了指自己下巴到耳後的燒傷,“去整容。”
葉雨晴聞言,很不給面子的大笑起來,敢情他還在記恨那天在電梯裡的事?“不用整,我覺得挺好的,男人身上有疤痕,纔會顯得有男子漢氣概。”
“這麼說你是嫌棄我身上沒有男子漢氣概了?”
葉雨晴捂着嘴巴笑得直抽,她撲過去,避開他身上的傷將他抱住,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蕭俊亦的臉立即就紅了,低斥道:“下流,太下流了。”
葉雨晴更樂了,笑問他,“是你下流還是我下流?”
“都下流。”笑鬧時,這個問題被兩人拋到腦後,等蕭俊亦再想起時,他幽幽一嘆,“我是怕你肚子裡這個小傢伙生出來會害怕,她若是女孩兒,以後肯定不讓我這個老爸接近。”
男人對自己的容貌多少還是在意的,葉雨晴立即表示支持他。看得見的地方,有着那樣猙獰的疤痕,確實會嚇着孩子。不過她還是再次表明態度,“我真的不嫌棄你,這些傷,都是你爲了我受的,都是你對我的愛意。”
蕭俊亦笑握着她的手,他豈會不懂她的心思。
“對了,你去巴西之前,定了婚期,也就是後天,請貼我都發下去了,這次是不是我們新郎新娘一齊逃婚?”他現在這樣子,肯定不想出現在大衆眼前,她能夠理解。
對於他們的婚禮如此一波三折,她實在覺得很無語。
蕭俊亦想了想,問她,“你的意思呢?”
“時間太匆忙,你身上還帶着傷,要不回頭再舉辦婚禮,更何況……”葉雨晴咬了咬脣,提婚禮的事不過是一個由頭,她真正想說的卻是,“你媽失蹤了。”
“什麼?”蕭俊亦回來這些天,心思一直在葉雨晴跟小魚兒身上,自然沒有多關注白有鳳的事。聽葉雨晴說她失蹤了,他差點沒跳起來。
葉雨晴看着他,索性什麼都不瞞他了,“你媽找外祖父的舊部,以鑰匙爲餌,讓他們綁走小魚兒,被辰熙察覺了,對方得不到鑰匙,就綁架了你媽,然後反要挾我。”
“到底怎麼回事?”
葉雨晴將事情從頭到尾地跟蕭俊亦說了一遍,蕭俊亦眉頭深深地皺起,神情凝重,“也就是說,如今鑰匙在景辰熙手裡,他打算見死不救?”
“不是,你不要誤會辰熙,那把鑰匙交出去的後果你應該清楚。如果外祖父的金庫暴露出來,對金三角的毒品交易市場會有新的洗牌,到時局勢動盪,影響的是整個亞洲。”葉雨晴急道。
蕭俊亦臉上卻有着莫測高深的笑意,“小九,你剛纔也說了,那把鑰匙是爺爺送給小魚兒的,如果那把鑰匙確實是金三角黑道在找的東西,那麼所謂的金庫,根本就不存在。”
“啊?”葉雨晴一時懵了,金庫不存在?那當年白少棠爲什麼要拿她要挾莫相離,只爲取走這把鑰匙。“到底怎麼回事?”
白少棠的金庫鑰匙有兩把,一把在當時爆炸時已經毀了,還有一把在商靜手裡。商靜當時把鑰匙還有一件信物作爲白有鳳的嫁妝,陪嫁給了蕭家。
鑰匙一直由蕭老爺子收着,後來蕭家因爲蕭巖出事,一下子衰敗了,蕭老爺子在偶然機會得知白有鳳是大毒梟白少棠的女兒,拿着信物與鑰匙去了瑞士銀行,想用金庫裡的錢重新打開局勢,結果在保險櫃裡,只有一封信,信裡有一張發黃的照片,照片裡有一對年輕男女相擁着,對着鏡頭微笑。
兩人眉眼間雋刻着幸福,也許對於白少棠來說,萬貫家財,也比不了當時那短暫擁有的幸福。
葉雨晴聽蕭俊亦說完,整個人都呆掉了,原來他們遭遇的這一切,全都是爲了一個“情”字。“真沒想到,外祖父是這樣癡情的一個人,當年他綁架我,一定沒有想過傷害我。也許他早知道自己會死,所以不想讓那把鑰匙落在我外祖母手裡,不想讓她知道,曾經有個人那麼深的愛過她。”
女人的心思總是旖旎的,葉雨晴也不例外,蕭俊亦撫着她的發,但笑不語。或許吧,算是爲白少棠冷硬的形象添了一抹柔情。
“那現在怎麼辦?”如果放出風聲,說白少棠的金庫裡只有一張發黃的照片,那些爭相角逐鑰匙的人,該會傻眼成什麼樣?爭了一輩子搶了一輩子,結果讓白少棠給愚弄了。性子不好的,該不會去掘他家祖墳吧。
“鑰匙絕不能落在任何一派的手中,否則會爲蕭家帶來毀滅性的災難。”當年白少棠或許情深,可是現在遺留下來的問題卻是要讓後輩爲此受盡牽連。
葉雨晴聞言,仔細想了想,越想越膽寒。如果白少棠的金庫裡真的只有一張照片,那麼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首當其衝,便是蕭家。蕭俊亦當年在華爾街一戰成名,他靠的是實力。但是落在那些不會善罷甘休的黑道份子眼裡,就不會是靠的是實力,而是動用了白少棠金庫裡的銀子,從而更會居心叵測的認定,是蕭家將金庫轉移一空。
想通這些,葉雨晴的臉色都白了,突然就覺得前路滿布荊棘。越想她越是害怕,全身都止不住抖起來,“俊亦,我害怕。”
蕭俊亦的神情也相當凝重,但是不想讓葉雨晴太擔心,輕鬆道:“怕什麼,你有一個無堅不摧的老公,還有一個無所不能的弟弟,不要怕,我們會保護你。”
也許是到了藉助景辰熙的時候了,他與葉雨晴的感情已經一波三折,再也經不起任何外力的打擊。
看來韓國之行要暫時先擱淺了,琛哥來華一直未能離開,一定還在等鑰匙。他要在鑰匙送到琛哥手裡之前動一些手腳,讓任何人都打不開保險櫃。
葉雨晴看着蕭俊亦,只覺得心情比任何時候都沉重。重逢之後,他們本該開心的,可是這短暫的開心又籠罩在陰霾之下,也許只有等鑰匙的事解決了,他們才能夠真正的過上平靜的幸福日子。
………………
蕭俊亦當下便打了景辰熙的電話,正是夕陽正好的時候,景辰熙接了小魚兒正往回家的路上,接到蕭俊亦的電話時,他心緒還未平,說話也帶着刺,“怎麼,有什麼事勞你蕭大少親自慰問?”
蕭俊亦索性無視他的語氣,看了一眼旁邊在收拾東西的葉雨晴,“我們十分鐘後到家,見面再談。”
景辰熙冷笑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小魚兒偏頭來看他,他神情變得溫柔起來,“小魚兒,你爸爸回來了,你開不開心?”
小魚兒眼前頓時一亮,差點跳起來,“舅舅,你說的是真的嗎,爸爸真的回來了,你不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