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北海的校友嗎?能不能幫我去打聽一下。”
“我不能!”
她直接拒絕,SALY臉上閃出短暫的疑惑。
許久,她竟偷偷笑了起來。“我知道,北海一定很喜歡你,他跟你求愛了嗎?”
“你怎麼知道的?”溫爾雅因她的話而紅透了臉。
反倒是SALY,無所謂般揮揮手。“這不簡單,一看就看出來了。你們很配呀,而且北海是富二代,性格又好,是你最理想的對像。”
微低了頭,她心情複雜起來。
SALY無心地提醒了自己面前擺着的矛盾難題。
無聲地嘆一口氣,她只能將自己埋入高高的文件堆中。
門被推開,VISA噔噔的高跟鞋聲裡帶着怒火,她狠狠地將一個文件打在SALY的桌上。“看你弄的是什麼東西,根本看不懂,還要拿給北總裁看嗎?你以爲他有那麼多時間來給你糾正這些無聊的錯誤!”
SALY撿起文件,撇撇嘴,絲毫不在意自己所犯的錯誤。“有事就說事,這麼兇做什麼!”她略略翻了一下,就收起丟在一堆文件夾上。
VISA氣得快要瘋掉,她握緊了粉拳。“SALY,你就這麼辦事的嗎?北總裁已經對你徹底失去了信心,他要炒掉你!”
“他敢!”SALY一副不怕死的樣子,“我可是朝野公司任命的,他根本不可能也沒有權利炒掉我!我看呀,是你想炒我吧。”
“你!”VISA被她氣得話都快說不出來。
“我怎麼啦!別在我面前擺這副鬼樣子,小心我叫我爸炒你!”
SALY細指差點指在VISA的臉上,一副扯高氣揚的樣子。溫爾雅小心地拉拉她的衣角,暗示她不要與上司作對。
SALY掙開她的手,繼續指着VISA。“爾雅,你別怕,她也是個見不得光的人。不就我爸喜歡她嗎?做我爸的情人,纔得到今天的位置,要是我被炒了,你做我爸情人的事,馬上就讓他太太知道!”
VISA臉一陣紅一陣白,被人揭了底,她咬牙站在那裡,氣得全身發抖。“你……你……好吧,你就這麼幹,看你爸的公司能撐幾天!”
VISA氣呼呼地離去,SALY做一個V字勝利的手勢豎在頭頂,對着溫爾雅笑。
溫爾雅看看被重重關起的門,覺得還是有必要勸勸SALY。“她總是我們的上司,你不能這樣對她的。”
“哼,誰叫她老看我不慣。”
“她說得也沒錯,你的工作要是做不好,會影響公司運營的。”
“這個我可不管,我現在要管的是怎樣引起北沉的注意,做他的女朋友。”
對於溫爾雅的苦口婆心,SALY一句也沒有聽在耳裡。她繼續整理着自己的容顏,直到內線電話響起,才手忙腳亂地撿起幾個文件夾跑出去。
嘆口氣,她的內線也響了起來。北海的聲音醇厚地響在電話中:“爾雅,早,昨天的平面圖和預算都準備好了嗎?我想看看。”
“哦,好。”
她撿起文件,再檢查一遍,才走向四樓。
上四樓必須要通過三樓的過道,像一隻過街老鼠,她放輕了腳步,只希望通過北沉的房前時,他不要發現自己。
這兩個是大項目,北沉和北海把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這邊,在這邊蹲點辦公。
不單因爲項目大,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項目是市裡牽頭的民生工程。這是沉海集團進入房產業的第一步,他的目的是要將市政工程全盤壟斷。
這些,都是通過北海的嘴得知的。
北沉的辦公室關着,但裡面沉吼聲並未被阻斷。“請問小姐,你這些是什麼東西!連小學生都會做的東西,你竟然可以做成這樣!滾!”
門被打開,SALY眼淚汪汪地跑出來,混亂的文件丟了一地,北海抱胸立在那裡,冷眼裡冒出火氣。
開啓的門泄露了她的蹤跡,北沉捕捉到了她的影子。
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旁邊的電梯,把自己關在小小的空間裡,還不住地喘氣。還好,他沒有跟過來。
電梯停在四樓,北海的辦公室門洞大開,他以溫醇的笑迎接了她。
接過她手裡的資料,掃了幾眼,滿意地點頭。“難怪我哥要跟我點將,原來你做事真的很細心。”
“什麼?”她的心臟差點漏跳幾拍,因爲北沉這個名字而驚慌。北海混然未覺,拍拍手頭的文件道:“今天可能要辛苦你了,我這邊沒有大事需要勞煩你,但我哥剛剛向我借了你,所以,你得去幫他做點事。”
“幫他?”溫爾雅指指自己的鼻子,爲難極了。
北海以爲她不習慣跟北沉共事而如此,反倒勸她。“沒事的,我哥這個人是嚴謹了一點兒,但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讓他滿意的。”
“我……哦。”
她艱難地點着頭,一張臉不自然到了極點。爲了不讓北海看出什麼來,匆匆地退了出來。
下到三樓,一瘸一拐的她站在北沉的辦公室門口,想着要不要敲門進去。
門無聲打開,北沉端着個杯子站在眼前,看到溫爾雅,將杯子遞了過去。“去泡咖啡。”
接過杯,她硬着頭皮離去,來到咖啡室。違背了北沉的命令前來上班,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又會如何對待自己。
溫爾雅的思緒沉浸在這裡,杯裡的水滿出,澆在了她的手上方覺得生痛難忍。“唉呀。”
差點把杯子打掉,上好的咖啡就此溢掉。顧不得手上的痛處,她只能再泡一杯,自然花去了不少時間。
當她端着一杯咖啡來到北沉面前時,對方疑惑的目光掃在她的臉上,最後什麼話也沒說,接過咖啡,眼睛落在了文件上。
“還……有事嗎?”
她微彎着身子站在他面前,刻意放低了聲音。
良久,北沉看完了手頭的文件,將其放在桌角命令道:“過來。”
溫爾雅肩膀一縮,她紅着臉道:“這是白天,還是……辦公室,不好。”
“你的手傷了,過來擦藥。”北沉白了她一眼,直接拉過她的手,從桌子裡掏出藥膏在她手裡抹了起來。
清涼的感覺傳來,剛剛的痛處也好了很多。溫爾雅感激地投眼向他,沒想到他也有如此細緻的一面。
“謝謝。”她真心地道謝。
北沉的指在她的手上停下一秒,最終抽去,將藥膏丟到了抽屜裡。
他十指交握,身體退回在椅子上。“你不要以爲我是爲了你,我是爲了不影響工作。”
“哦。”
略顯失落地應下。北沉已將一大堆的文件遞了過來,“這些都是沒有過關的,快點給我拿回去重新整理,今天下班之前一定要交給我!”
捧起高過頭頂的文件,溫爾雅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位置上,忙碌得連頭都擡不起來。而SALY,在位置上抹了一陣子眼淚,竟然自動調整好心態,還好心情地哼起了歌。
“SALY,你沒事吧。”溫爾雅忙裡偷閒,關心一下這位同事。
“沒事,一點兒事都沒有。每次糗樣都被你看光了,我還能有什麼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自己武裝得堅忍不屈,百毒不侵。
點點頭,忙於手頭的文件,她也只是簡單地哦了一聲。
連午飯都來不及吃,開足碼力,她爭取一定要下班前將所有的資料整理出來。SALY的文件真的不是普通的亂,她已經搞到焦頭爛額。
辦公室裡一片安靜,好在沒有人打擾。
SALY今天破天荒提前結束了午餐,手裡提着餐盒跑了回來。
“爾雅,快來吧,吃中飯了。”
溫爾雅真誠地道謝,從文件堆裡走了出來。“謝謝你。”
“我要謝你纔對。”她甩甩手,搖着頭,“我不是不懂禮數的人,這些資料原本應該是由我來做的,你幫了我,請你吃餐飯是應該的。”
沒想到,她還是這麼是非分明的一個人。溫爾雅對SALY的映像好起來。
咀嚼着食物,SALY撇起了嘴。“我根本不會這些,成天無所事事,跑到大街上打架纔是我的強項。”
“不會吧。”溫爾雅簡直不敢相信,她這麼纖瘦的女孩竟然喜歡打架。
她把細胳膊曲起在溫爾雅面前。“你別看我表面柔弱,誰要是敢欺負我,我定打得他滿地找牙。爾雅,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一聲。”
十足的哥們義氣,溫爾雅不甚認同地點點頭,心裡卻想着,自己不可能會有需要她動拳頭的地方。
“你怎麼會跑到公司來承擔這份工作呢?”
這是溫爾雅的疑惑。
“哼,這是我逼我爸的,我要在公司裡立足,就像一根針插入他的心臟,要他時時擔心,時時痛着纔好。”
“爲什麼?”
“這是對他拋棄我們的懲罰。”
溫爾雅怕怕地縮縮脖子,這個SALY還真恐怖。
“你不怕給公司帶來損失嗎?到時不僅你爸爸的公司不保,也會讓所有的公司員工受損的。”
“這些我不管,我只管他無處可逃,不敢再度對我媽不負責任!”她的恨意分明,溫爾雅無所表達。這樣的事情她沒有經歷過,不懂得深刻的恨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放下筷子,她抹了抹嘴。“我要處理文件了。”
SALY整個下午給她遞茶送水,做了許多打雜的事,溫爾雅才得以在五點鐘將所有的文件整理完畢。
內線響起,是北沉。
“東西整理好了嗎?送過來。”
還真準時。
溫爾雅收拾起東西,卻因爲文件太多而一時抱不完。
“我幫你吧。”
SALY主動收拾起桌上剩餘的文件。
洞開的辦公室大門裡,北沉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將溫爾雅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看到她手裡大堆的文件,眼裡閃出一絲欣賞的光芒,目光更加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