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念頭一生起,王賢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彷彿自己的靈魂被壓縮成小小的一團,另一個陌生的靈魂佔據了他的身體。
王賢的雙手虯龍盤結,宛若石化的萬年樹皮,爬滿一個個玄妙的符號,這些符號匯聚成一支符文組成的靈氣箭。
靈氣箭一在後羿神弓上形成,四周的光線朝箭上蜂擁,方圓百里的空間驀然間一暗,變成漆黑的夜晚,所有的光線以難以思議的速度凝聚在靈氣箭上。
“那箭有古怪!”侏儒男魔正準備一腳踏出,卻突然懸在半空,愣愣的望着那光芒凝聚的靈氣箭。
“不!那弓有古怪!”侏儒男魔心頭又生出一個念頭,一腳踏出,運轉真元,同時操控着金丹射出萬道金黃色的光芒。
金光如流水一般纏繞着侏儒男魔的身體,一層又一層。
嗡,靈氣箭一震,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侏儒男魔的眉心,他們驚訝的發現靈氣箭上一刻還在神弓上,下一刻就射進了侏儒男魔的眉心。
侏儒男魔更是一臉茫然,他只感覺眉心處傳來一絲絲冰冷的氣息,身上的金黃色光芒漸漸的黯淡,生命力宛若流水一般被抽走,隨着意識一模糊,已經失去了生命。
靈氣箭擊殺了侏儒男魔,王賢全身的真元瞬間枯竭,像是被靈氣箭全部吸食走了,不僅他全身的真元枯竭,氣血彷彿也在瞬間枯竭,臉色像石灰一般蒼白,蒼白的嚇人。
啊
侏儒女魔淒厲的吼叫聲響徹了天地,只見一道光芒一閃,侏儒女魔懷抱着侏儒男魔冰冷的屍體破空而去。
幻神子在虛空中罵罵咧咧,頓時趾高氣揚,其實,很多人都看出他是色厲內荏。
王賢發現自己的感官瞬間被放大了千倍,萬倍,億倍,風吹的聲音,海浪的聲音,呼吸聲宛若驚雷滾滾朝自己襲來,自己的靈魂經受一次次痛苦的折磨。
啪的一聲,懸立在高空中的王賢的身體失去了平衡,一頭朝海島上栽去。
王賢的身體捲縮成一團,被幻神子一手接住,儘管王賢現在的身體很猥瑣,但是他戰神般的高大形象已經烙印在衆人的腦海裡。
轟隆隆,驚雷滾滾的聲音如萬馬奔騰,萬浪排空,王賢靈魂出竅,靈魂緩緩站起,望着躺在地面上的肉體,猛然發現,肉體裡面還存在着一個蛇頭龜身的怪物。
“難不成那個盤踞在我身體內的怪物就是傳說中的四靈之一的玄武靈?”王賢的靈魂好奇的打量着肉體內的玄武靈,漸漸心裡出現了恐慌,“玄武靈不會一直佔據我的肉體,我的靈魂永遠無法入竅吧。”
恐慌宛如潮水一般襲向他的靈魂深處,他靈魂顫抖着,越想越恐怖。
嗡的一聲,已經改變形狀的后羿神弓動了一下,王賢肉體內的玄武靈像是受到召喚一般,化作流水一般的光華涌入后羿神弓中。
玄武靈一離開王賢的肉體,王賢雙手結印,念着咒語,按照學過的靈魂入竅的方法,靈魂入竅,睜開雙眼,朝幻神子微微一笑。
“真是奇怪,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一股神靈的力量。這種力量只有我在祭祖的時候才能靈光一現,感應到過。真是奇怪。”幻神子看到王賢恢復了過來,就把他的身體擺正,放開了他。
王賢感覺身體虛弱,但是能站立起來,就站了起來,看到一張張關切的面孔,朝唐川的父親唐離行了一個長輩禮,激動的說道:“唐川拜見父親大人。”
“不必多禮。唐川,你現在出息了,竟然能射殺元神期的老怪,真是一別數十載,當刮目相看。”唐離面容比以前蒼老了許多,以前是一臉威嚴的中年男子,現在已經變成一臉威嚴的老者,雙鬢花白。
王賢朝圍着自己的故人一一見禮,看到嚴霜更加成熟,略帶蒼老的面容有點唏噓,連以前豆蔻年華的陸潔臉上都佈滿了歲月的痕跡,唯一不變的倒是妹妹唐容。
故人相見,當然是一番交談,王賢圓了一個謊話,把自己逃離紫冰仙子追殺以後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
煉器宗的衆人在長老幻神子的帶領下重新布起了千器幻羅大陣,他們在此島的任務就是集合不斷朝這趕來的正道零散的弟子,然後一起朝雙鶴島進發。
邪道的人已經圍住了雙鶴島的三面,只有一面被正道把持着,煉器宗現在所處的小島正是正道保持的一面的附近,惹來無數的邪道高手來搶奪,邪道的目的是四面圍着雙鶴島,困住雙鶴島上的正道強者,圍之聚殲。
接下來的數日,不斷有正道的散修,各宗弟子朝此島趕來,匯聚成一股不小的力量,最後收到雙鶴島的傳音,一衆上千人的隊伍朝雙鶴島進發。
雙鶴島已經被正道佈下了九道守護,到處是顯祖期,元神期的老怪在四周巡邏。
夏國十分之九的元神老怪都齊聚北冥海,現在大部分都在雙鶴島對持着。
王賢隨着煉器宗衆人進入了雙鶴島,登上此島,看到三面被邪道一艘艘高大的巨船圍着,十萬邪道弟子在巨船上叫囂着。
雙鶴島正道力量雲集,但是各宗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王賢一行人登上雙鶴島就看到很多佛宗,玄宗的弟子對他們怒目相向,要不是正邪兩道大戰在即,估計佛宗,玄宗的弟子就會和煉器宗的弟子打起來。
煉器宗是一大宗,光元神期老怪就來了十一個,差不多是煉器宗十分之七,八的力量,佔據着雙鶴島北島中央地帶的樓閣,這裡臨時成爲了煉器宗的基地。
王賢隨着父親唐離進入了煉器宗的這個臨時基地,看到煉器宗的一個個元神期老怪和幻神子親熱的交流着,斂去自己的氣息,生怕那些元神老怪從自己身上看出點什麼。
“幻神子老弟,本宗的戰前會議正要舉行,趁好你趕到了。唐離,你也來吧。”一個一身火紅的元神老怪對着幻神子說着,看到唐離,擺手讓他一起來。
幻神子朝火紅老怪一禮,指着王賢,說道:“唐川是本宗傑出的弟子,離開本宗數十載,有莫大的奇遇,能一箭射殺了侏儒男魔,潛力不可估量,讓他參加本宗的戰前會議,正好向各位長老介紹一下他,本宗的未來就靠他這樣的新鮮血液了。”
紅火老怪眼瞳猛的收縮,隨即恢復了常態,說道:“既然幻神子老弟推薦,那唐川就旁聽戰前會議吧。戰前會議不是一般的會議,除了本宗的重要人物,只有元神期老怪才能參加。你父親也是因爲是下一界宗主的候選人之一,才能列席旁聽會議,你年紀輕輕就能得到長老推薦旁聽會議,要好好的把握機會。”
“不,老哥會錯意了。我的意思是讓唐川列席參加戰前會議,而不是旁聽。”幻神子認真嚴肅的說道。
火紅老怪神色一凜,引着三人朝一座戒備森嚴的三層樓閣奔去。
王賢根本搞不清列席參加戰前會議和旁聽會議的區別,但是從兩個元神期老怪神情中看出列席參加會議是實力,身份的象徵。
三層青竹建造的別緻樓閣,這裡雲集着煉器宗身份尊貴的人物,除了十一個元神期老怪,就是煉器宗各個方面的重要人物。
王賢隨着父親登上了樓閣的三層寬闊的大廳,舉目望去,大廳中央是一個圓桌,沿着圓桌擺放着十四個座位,緊挨着十四個座位的是一圈座椅。
整個大廳只有三十七個座位,現在大廳內已經坐了一半人,很多人都是站在椅子後面,他們都還沒資格坐在椅子上。
唐離朝在座的煉器宗大人物一一行禮,然後與站立的衆人見過禮,在外面那排椅子上坐了下來,正坐在那裡,目不斜視。
幻神子哈哈一笑,親熱的攬着王賢的肩膀徑直在圍着圓桌的十四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嘩的一聲,安靜的大廳頓時喧鬧起來,引起喧鬧的正是王賢。
“他怎麼可能與幻神子端坐在圓桌前的椅子上,他到底是何等人物?”
“他不就是唐離的兒子唐川嗎?”有熟悉唐川的人認出了唐川的身份。
在座的元神期老怪好奇的掃向王賢,他們依稀有點印象,眼前的年輕人正是曾經被紫冰仙子追殺的那個年輕人。
不斷的有人朝這裡趕來,每一個趕來的人看到王賢端坐在圓桌的前面都是震驚。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煉器宗的上百人物齊聚大廳,圓桌邊緣的十四個座位增加了一個,變成了十五個座位,得到這個座位的正是名不見經傳的王賢。
幻神子在煉器宗的太上長老和宗主趕來的時候,行了一禮,就把王賢一箭射殺侏儒男魔的場景一點不漏的說了一遍。
煉器宗的宗主是個頗爲和藹的老者,他看起來虛弱不堪,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
宗主聽了幻神子的話,沉聲說道:“唐川有資格在圓桌前端坐,以後此位永久爲唐川留着。唐川,這樣吧,本宗傳統都是十二個長老,現在只有元神期的強者十一名,十一位長老,今日,本宗主推薦你爲第十二位長老,不知道諸位長老可有意見?”
“沒有意見。”
煉器宗宗主目光轉向與自己平座在一起的皺紋堆滿臉的太上長老,恭敬的問道:“師祖,你意下如何?”
那個太上長老是煉器宗所果僅存的煉器聖宗師,一直不過問煉器宗的事務,要不是正邪大戰,估計他還在煉器宗的聖地閉關。
太上長老睜開渾濁的雙眼,淡淡的打量了一番王賢,說道:“此子非池中之物,暫時委任他爲本宗長老,對煉器宗有莫大的好處,對此子也有莫大的好處,我贊成。你們召開會議,凡事不用徵詢我的意見,要是我有意見,會主動言明。一切照舊召開會議吧。”
太上長老淡淡的話語在大廳中微微傳蕩,衆人聽得清清楚楚,像太上長老在自己的耳邊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