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月光無華,悄然躲進了雲藏裡。
雨,淅瀝淅瀝地下了起來,淋溼了除卻天樂以外的每一個人。
天樂,幻作龍形,在水裡快速地遊着,然而,不管她怎麼遊,就是遊不出那水陣的禁錮。
那六十個前來破陣助陣的高手,此刻被山石累得精疲力盡。他們的獸獸,亦同樣如此。體力最好的神獸西山三角獸此刻也已經累到睏乏。他們不停地揮舞着手中的兵器,阻擋着滾滾而來的山石。他們的獸獸,發揮着它們的功力,或獅子吼,或撲騰翅膀,快速地扇出巨風,將滾滾而來的山石扇出去,然而,山石無形,才扇出去,又再滾滾撲來……
“止!”北魚右手緊握淨心杖,身形停在半空之中,避開山石的攻擊,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快速地揮杖指向山石。
轟——隆隆——
山頭又是一聲巨響。緊接着,滾滾而來的山石竟然真的禁止了下來,一顆顆地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落到了地上。
洛川等人,震驚地看着身子停在空中手握淨心杖的北魚。
北魚,也十分震驚地看着落了一地的石頭。
隨後,她興奮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天庭,月老殿的水鏡前,月老撇撇嘴:“嘖嘖,老不要臉的東西!”
此話,自然是罵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卻是捋着鬍鬚,揚着笑臉,十分開心的樣子,說道:“早知道此招管用,便該早些用。看看老夫那徒兒,那自信的神情,想來,日後便是離不得淨心杖了,哈哈哈哈……”
“不要臉!”壽星公亦是難得地說了這麼一句有違其身份的話來。
“哈哈哈哈……”太白金星越發笑得開懷。緊接着,又喃喃自語,十分得意,“妖界那五萬被困的魂靈,總算是有救了,哈哈哈哈……老夫,看到一片功德林,正枝繁葉茂,哈哈哈……”
魔界結界處。
北魚再揮
動着手中如同魔法棒一般的淨心杖,一遍遍地聚氣凝神,對着散落一地的石頭們高呼:“起——起——”
月老看到這一幕,便是一陣撇嘴。
太白金星雙眸卻是炯炯有神地盯着北魚的神情。在看到北魚累到滿頭大汗,負面情緒快要上來的時候,他立即一甩手中的拂塵。那滿地的石頭,便都飛揚了起來,朝着困住天樂的水陣飛去。
“哇……”北魚自己給自己造勢,甚是滿意今晚的行爲。
無數的石頭,飛向水陣。
水陣內,黑色的紫眸蛟龍身形再度扶搖直上,隨即,一抹藍色的倩影便出現在水柱的頂端。
天樂一襲藍色的長裙,在空中飛揚,她舞動着雙手,身形快速幻動,在四條水柱之間竄行,身形極爲柔軟地繞過了幾條水柱,那些石頭,似乎具有了靈性一般,隨着她身形的舞動,快速地涌向水柱,緊接着,便使得那幾條水柱顯得筋疲虛弱無力,再沒有之前的衝擊力,又過了約摸五分鐘的時間,那些水柱便徹底止住了,形成一條小瀑布,自山頭緩緩流下,再匯入了結界的水幕之中去了。
一切,安靜了下來,淅瀝的雨,也停了。樹枝,不再搖晃,月亮,從雲層裡探出頭來,大有撥開雲霧之勢。
水陣破了,山石陣破了,所有人都興奮不已,紛紛用玄氣烘乾了自己的衣裳。拿怪異的眼神看向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北魚。
北魚,將淨心杖收入儲物佩中,轉悠着眼珠子,緩緩落地。只有這一刻,她看上才真正像個仙子。
洛川一直蹙眉,看着衆人怪異的眼神,再輕輕挪了個位置,隨後又看向自己的孃親天樂。他所站的位置,正好擋住北魚的半邊身子,只待有人因質疑北魚的身份而對北魚出手,他立即帶着她離去。
“北魚,你過來!”天樂吁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十分平和。
北魚站在洛川的身後,探出頭來,不願意,咬牙道:“我幹嘛要過來?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你過來!”北魚聲音微擡高。
“不來!”
洛川看孃親的眼神,開始知道,孃親遇上對手了。一個不願意做她徒弟還不願意靠近她的對手。他鬆了口氣,換了副冷臉,看向身後的北魚,冷聲道:“孃親讓你去便去!”
“那是你娘又不是我娘,憑什麼她讓去就去,哼!”北魚嘟嘴,再度跳到洛川的身後,躲起來。她纔不要靠近天樂,至少,在自己武階不如她的時候,不要離她太近。這一家子都太變態啦。想到天樂化龍之事,北魚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透着月光打量天樂。原來龍族裡竟然有人可以長得這般美。
刷刷刷刷——
拔劍的聲音突然齊刷刷地響起。
“作什麼?”北魚聽到劍聲,周身的細胞瞬間擴張開來,雙眼亮晶晶地瞪大,看着這一羣過河拆橋的人類。
衆人,拔劍將北魚圍攏來。洛川立即拽住北魚的手。被北魚一把甩開,誤解了他的意思,兇巴巴地瞪着他,怒吼:“你巴不得我現在就死掉是不是?最好是萬劍穿心是不是?那也得看看你們這一羣無知的人有沒有這個實力!”
北魚再生氣地如同看仇人一般,瞪一眼洛川,聲音驟冷:“九兒——”
一道黑影自北魚腰間的儲物佩中飛出,名喚九兒的大黑狗縱身躍了出來。站在北魚的身側,一雙眸子敵對地看着拔劍的衆人。它汪汪汪地狂吠着,弓着腰身,像個勇士!
論武階,莫說六十幾個人對北魚拔劍相向,便是他們中的任意一個人,北魚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輸什麼也不能輸氣勢,何況,剛剛纔幫助他們解了圍,這會兒,就如同仇人一般拔刀相向,人類,也太現實了一些。哼!
“九兒,看清他們每一個人!”
“銀月!”北魚再喚一聲,銀月劍亦自佩內飛出,在月色下閃着冷冽的白光。
離歌夜從始至終,沒有對北魚有過敵意,是以,這會兒只是遠遠地看着北魚。如同看二十年前的天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