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潤會來醫院看望她,連雅頌下意識就提高了警惕。
“連雅頌。”蘇潤輕輕喚了一聲。
她看到了連雅頌的一臉防備,也沒有在意,只是繼續平靜的說道:“你和江望要結婚了?這個週三嗎?”
這件事已經在圈子裡傳開了,蘇潤會知道也不稀奇。
連雅頌點點頭,客氣一笑,道:“是的,就在聖保羅大教堂。江望是不是過去給你送請柬了?”
蘇潤如果要出席的話,請柬確實要由江望去送。
蘇潤慘淡一笑,道:“連雅頌,你對這場婚禮期待嗎?你高興嫁給江望嗎?”
連雅頌不明白今天的蘇潤爲什麼是這樣的。以前的那個大明星蘇潤,說起話來趾高氣揚,咄咄逼人,今天怎麼看起來這麼虛弱了?
她忽然想起來江望對她透露過的消息——蘇潤懷孕後又流產了。
她小產不過一個多月,氣色還很虛弱是正常的。
同樣都是做了母親的人,也許是出於惺惺相惜,也許是出於對蘇潤不得不打掉孩子的同情,總之現在的連雅頌,對她也沒那麼討厭了。
她平淡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我一直很期待這場婚禮,也希望蘇小姐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人一輩子是很長的,沒必要因爲有人渣路過就不走路了!”
蘇潤冷笑一聲:“別對我說這種安慰的話,好像你很瞭解我似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你說人渣?指的是程天致?呵,他在我眼裡算不得人渣,因爲我比他還人渣!連雅頌,你不會單純的以爲,我來醫院看你,就是來找你要結婚請柬的吧?”
連雅頌愣住了:“請柬……江望沒有給你嗎?”
蘇潤鄙夷道:“真是個蠢女人!活該被男人耍的團團轉!知道我爲什麼問你期待不期待婚禮嗎?那是因爲我也很期待!被男人騙得多了,我就特別喜歡看別的女人跟我一樣倒黴!未來的新娘子,祝你新婚快樂!”
蘇潤莫名其妙的丟下了這段話,讓連雅頌一連鬱悶了兩天。
她好像是知道了什麼事情,卻故意吊着自己的胃口,然後等着看自己的笑話。
這個認知讓連雅頌很是不爽。
這種不爽一直持續到試婚紗這天。
她還懷着孩子,所以婚紗設計的很是輕巧,儘量不會讓她覺得繁冗勞累,設計師幫她穿戴好,江望也趕過來了。
“遇到了堵車。”江望簡單解釋着自己遲到的原因,又問道:“這就是你的婚紗嗎?”
他眼裡完全沒有傳聞中新郎見到新娘穿婚紗時的驚豔,反而是一絲波瀾都沒有,好像她只不過是換了一件睡衣。
連雅頌並沒有讓他像是其他新郎那樣,等着她換衣服試衣服各種化妝。所以他根本不適用審美疲勞這個藉口。
她在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悲哀的想法——也許江望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期待這場婚禮。
倉促舉行的這場婚禮,要在所有人都不期待的目光中舉辦了。
江望沒有對婚紗發表任何意見,連雅頌便也默認了這件衣服,考慮到肚子問題,她還是讓設計師儘量把腹部設計寬鬆一點。
回到試衣間的時候,設計師忽然來了急電話,她就讓人家趕緊出去忙了,換衣服的事情她自己就可以。
結果沒想到的是,設計師前腳剛出門,江望後腳就進來了。
連雅頌看到了設計師臨走時的曖昧眼光,覺得有些窘迫,就說道:“我……要換衣服!你先出去!”
江望斜靠在門板上,挑起眉角來,略帶風情的看着她,道:“就在我面前換。有不方便的,我可以幫你。”
連雅頌有些驚慌道:“你答應我了……我不想的時候,不會強迫我……”
江望在昏暗的光線裡只注意到了她白皙到發光的肌膚,看的他不禁動了動喉結。
“你怎麼知道你不想?我覺得這個場景很新鮮很刺激,再加上有聖潔漂亮的婚紗……做起來一定很興奮。”
連雅頌被他這種流氓的語調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慌張道:“不……不要這樣……爲什麼你會說這種話……江望我求你了,你先出去好不好?”
她這樣說着就又要掉眼淚,江望聽着她漸漸發出的哭腔,也慢慢覺得心涼。
他們之間到底還有沒有愛情,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每次看到她的身體,他就只想狠狠佔有她,讓她徹底成爲自己的人,不會因爲任何事情離開他!
因爲他註定要狠狠傷害她一次,所以他必須趕在這個傷害來臨之前,讓她離不開他。
他伸手過去,不顧她的阻攔,硬是幫她脫下了裙子。
“別動,我就親一下。”他在她身上所有敏感的部位都刻下了印記,只希望能在她心裡也永遠留下。
情動到最後,他解開自己的束縛,在她面前衝動的握着自己,直到精華全都灑在她手上。
“小雅,你愛不愛我?”他快要爲她瘋狂,看着她掬着那一捧白色就想炸開了。
連雅頌有些害怕的後退,卻無奈自己被他禁錮住,手中的粘稠都擺脫不掉。
他從來沒對她說過“我愛你”,卻總愛問她,你愛不愛我。
她太習慣回答這個問題了,忍着心口的鈍痛,照例答道:“愛。我愛你,一輩子都愛你。”
因爲我對不起你,所以我愛你。她痛苦的發現,自己的愛情是這麼的畸形!
江望扯出來手紙幫她清理,一邊說道:“小雅,記住你說的話。明天我們結婚,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他說的是照顧,而不是愛她。
就好像,和她結婚,是他的義務。
她一個人在試衣間裡,抱着有些凌亂的禮服,笑的有些蒼涼。
從婚紗店出來,江望已經提前回家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她在心裡告訴自己,沒關係的。
然後徑直上了出租車,報上了ForeverSiren酒吧的名字。
她再蠢也該有所清醒了,江望的這些反常,蘇潤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
所以,趁着今晚她要去試試,看能不能問出來什麼。
蘇潤的酒吧還是老風格,有人上去講故事,說出一番真真假假的喜怒哀樂,有人在下面一邊聽着唏噓一邊點着各色美酒,人不多,卻在空間裡分佈的剛剛好。
大概是剛剛講完了一個故事,蘇潤已經化好了妝,準備上臺親自奏唱一曲了。
她拿的樂器在外國人看來很是稀奇——是中國古典樂器,琵琶。
蘇潤在歌星圈裡向來特立獨行,曾經讓古箏和爵士鼓一起爲hip-hop伴奏,也曾經在街舞大賽上穿着簡短版的漢服迎戰,更加揚言說自己絕不踏進戲子的圈子,滿臉高傲的宣稱,她只做音樂人。
連雅頌曾經做過她的採訪,對她的這些行徑都瞭如指掌,因此此時看到她抱着琵琶上了舞臺,一年都不驚訝。
就算一會她伴着琵琶說相聲,她也不會驚訝的。
周圍的老外有見過琵琶的,部分人便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順便顯擺一把自己的好見識。
臺上的蘇潤命人調整好燈光,便將人都趕下了舞臺。
然後她用英文爲自己報幕:“今晚一個馬上要結婚的準新娘來看我,我的這首歌,就送給她好了!這首曲子是中國古典音樂裡很著名的曲子,名叫《白頭吟》!”
“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爲?”
她在臺上唱的悽美,連雅頌卻是越聽越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