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克故意沉默了一會,將衆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結果,他很滿意,這九人並沒有那種衝動派和愣頭青,都是沉穩的老手,這讓他對襲擊成功率的預期達到完美級,相當美妙的級別。!
“九個人,我需要九個人去做一件危險很小的事,然後,每個人都會有一個金幣的報酬!”梅利克故意壓低聲音沉聲說道。並且他還將錦袋解開,伸出食指和指夾出一枚黃澄澄的金幣。
“我們接這活兒了。”那三個壯漢首先站了起來朝這邊走來,緊接着其他人都圍了過來。
“很好,這袋子裡有十枚金幣,我會交給酒館老闆,完成任務後你們自可以回來取,相信這位老闆一定不會弄錯,而剩下那枚金幣,老闆,算我給這這九位朋友的事後壓驚酒水錢,當然,剩下多少都是你的。”梅利克輕輕一拋便將裝着金幣的錦袋扔向櫃檯後面對他陌不關心的老闆,老闆頭都沒擡,只伸出兩隻粗大手指便將錦袋勾回了櫃檯之後。
梅利克眼睛一亮:“我想你也可以參加行動,同樣有一枚金幣的報酬。”
這話是對着老闆說的,不過老闆微微搖頭,沒有答應。梅利克也不再多話,當先朝酒館外離去。
梅利克憑着對瘦手下所畫地形圖的記憶,很輕鬆將九個人領到了埋伏的地點,他先朝着巷口觀察了一陣,很快發現了兩名手下的身影,並微微點頭示意。
然後,梅利克轉了過來,對着身後的九人吩咐道:“事情很簡單,有人得罪了我的主人,所以我主人想要給對方一點教訓。一會,前面的路口會有一輛馬車經過,我的兩名手下在巷口,他們會先衝出去,而你們裝作追打他們二人的打手蜂擁而出,前後各包圍兩人,剩下的人快速將馬車放翻。馬匹和車伕你們對付,但車裡那人不需要你們動手,我的手下知道如何做。然後,所有人一鬨而散,而現場一片狼籍,都明白了嗎?”
梅利克鋒利的目光透射出黑暗罩向所有人,九人背後都微感涼意,不由自主地微微點頭示意明白。不過,這些人都是過慣刀口舔血日子的狠人,梅利克更高實力所帶來的壓迫感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九人一個瘦高的戰士仍然皺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大人,這個小任務好像並不值一個金幣?”
梅利克隱藏在黑暗的眼睛微眯起來,在心冷笑:原來這裡還有明白人,不過這沒什麼用。
“當然,如果真這麼簡單那我只會給你們十個銀幣,”衆人看不到梅利克的表情,只能聽到斗篷裡傳出的低啞的聲音解釋:“而事實,那車伕可能是個戰士,需要你們解決,馬匹也不能讓它受驚亂衝,車裡的人也是見習戰士,這三個要素加在一起,並不好對付。最重要的,你們可能會發現那馬車有貴族的族徽。”
此話一出,九人立即動容,那三個壯漢最高大的一個頓時啐一口口水在地,對着梅利克罵道:“你瘋了,襲擊貴族,老子的命可不是一個金幣能買到的。我們走!”
說着他便要轉身離去,但緊接着餘光所見便嚇得他幾乎魂飛魄散,笨重的身體竟然像受驚的兔子一般猛得向旁邊跳開轉身,背在背後的大劍同時抽出在手。
“當~”,兩柄大劍瞬間相擊,一溜火花閃過,壯漢的大劍竟然脫手飛出,而另一柄劍的劍尖則已經指在壯漢的喉嚨。
在衆人警惕地圍觀下,一抹汗水從壯漢額頭留下,經過眼睛時刺激得他眼皮抖動,但他卻一點也不敢伸手擦拭,後仰的身形挺在那裡,活像一個雕像。
“有話好說,大人。”壯漢的兩個兄弟被壯漢的手勢阻止在身後,他勉強微笑着求饒。
梅利克冷哼一聲,緩緩將手收了起來,森寒的眼光將所有人罩在視界內,用冷冰冰的語氣威脅道:“在我的話沒說完之前,我不喜歡有人擅自離開,再有人敢這樣做,我不會僅僅崩飛他的劍了!”
衆人已經被他的身手懾住,噤若寒蟬。
梅利克暗得意一笑,然後繼續解釋:“雖然是貴族馬車,但裡面的人並不是貴族,只是一個商人的兒子,他家裡跟光耀城一位貴族家裡的管家有親,所以纔有借出貴族馬車的機會。這下你們應該明白了,貴族可能因爲家族馬車受襲而憤怒,但絕對不會因此大動干戈,畢竟這只是管家的私人行爲,你們只要不被當場抓住絕不會受到牽連。”
這個解釋很不錯,頓時讓衆人間的緊張氣氛緩解下來,那個壯漢甚至露出尷尬的微笑,他對梅利克微微低頭:“原來是這樣,大人,我爲剛纔的莽撞向您致歉。”
梅利克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侯爵府正式護衛,而且作爲一個過正規戰士學院的初級劍士,如何處理與下級之間的關係是必修課。所以,他很寬容的以筆來表示不介意:“呵呵,沒關係,先生,只要您能很好的完成任務,那個金幣絕對跑不出你的手心。”
衆人暫時又和氣起來,梅利克領着他們同樣隱在黑暗之,靜靜等等行動的信號傳來。
一次倉促決定的襲擊這樣子被一個初級劍士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搞定,接受命令、計劃、找衣服找人,埋伏完成,這一切安排算不能說嚴絲合縫,但也已經是相當周密的計劃了。
從這些情況可以看出,一個正規戰士學院出身的初級劍士掌握了多麼強大的力量,這力量並不僅限於武力,更多的是一種智力。
正規戰士學院教會了他們最基本的判斷分析方法,和行之有效的流程安排,這都是戰術課程的精華。很顯然,梅利克將它們運用的非常熟練,他絕對是一個優秀的畢業生。
隨着時間流逝,馬車的輪子壓在青石鋪成的道路特有的“扎、扎”聲已經傳到了埋伏衆人的耳朵裡。
梅利克的眼睛閃過一絲喜色,但緊接着被一股冰寒取代了。
他回過頭環視着被他收買來的九人,仔細觀察他們的眼睛、持劍的手和大腿,判斷他們會不會在一會的進攻被嚇尿褲子,癱軟在地成爲別人的俘虜。
如果出現那樣的情況,他會毫不猶豫將對方一劍殺死以保住秘密。
不過,觀察的結果讓他滿意,這九個黑夜還坐在酒館裡等待的傢伙們果然手都應該有些人命了,非常沉穩,僅僅是裝醉鬧事甚至引不起他們眼神的一絲波動。
“來了!”仍然是低啞的聲音,梅利克緩緩後退:“我會在陰影觀察,一旦有不對的情況我會出手。不過,不要讓我瞧不起你們,那車裡坐得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壯漢手用力揮動手長劍,鋒利劍鋒劃破空氣時發出嗚嗚響聲,他低吼道:“大人請放心,九個人拆一架馬車,手到擒來!”
“很好,”梅利克此時已經退到所有人後面的一處黑暗了,他的聲音略略顯得興奮:“行動馬開始,不過我得重申一遍,那孩子不許你們任何一個人碰,你們的任務是破壞馬車並阻止他們逃走,剩下的我的人會收拾,誰要是不聽話,他一定會品嚐到我的長劍的滋味兒!”
“放心吧大人,我們不會多事的!”類似的回答飄入梅利克的耳朵,他讚許地點頭微笑。
車輪壓地的聲音越來越響,馬車離這裡越來越近,突然,巷口處豎起一隻手,梅得克眼精光閃過,沉喝一聲:“行動!”
巷口兩人猛然衝出迎向馬車,同時揮動雙手驚慌得大喊大叫,後面立即傳來一陣由低轉高的叫囂聲,好像有大羣人馬要從巷口衝出一般。
“籲~!”馬車伕被突然發生的情況一驚,雙手立即用力扯動繮繩,兩匹馬嘶鳴一聲蹦了起來,但又在馬車重量的壓迫下落回地面,又向前跑了幾步,正好半堵在巷口,馬車的人只感到一陣強烈震動。
“什麼人敢衝……?”馬車伕立即起身,手裡馬鞭作戒備狀,對着衝出的人影急吼。
只是他還沒吼完,更多的人已經揚着手的武器接連從巷口衝出來了,昏暗車伕隱約數出十來人,這把他嚇了一大跳。他立即扔掉鞭子從座下抽出一支精鋼長劍,一躍而馬車頂篷,嚴密地監視四周情況。
這一看到全景,他稍稍鬆了口氣,轉身對車裡說:“少爺請小心,不要出來,外面有兩波人正在追打,我會嚴密監視他們,保護少爺。”
“嗯!”馬車裡傳出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平淡得好像外面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這馬車裡坐得當然是蓋爾?霍頓子爵的嫡子修斯?霍頓。
雖然僅僅是十四歲的年齡,但由於父親那些嚴酷的訓練,他並不把外面的吵鬧活動放在眼裡,他對自己的實力有天然的自信。
正在這時,馬車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一邊的車輪都擡了起來,然後又重重地落了下去,馬匹受到驚嚇不禁又嘶鳴幾聲,朝前走了數步。
這一前進,細巷口立即被寬大的馬車車廂堵得嚴嚴實實,站在頂馬車伕一個踉蹌,還沒等他站穩開口罵人,一支大劍已經朝他的下身平砍了過來,劍鋒寒光閃爍。
“讓開,該死的馬車!”一聲狂吼,壯漢三兄弟同時揮劍朝馬車砍去,他們後面又有兩人同時躍起直刺車頂已然暴怒的馬車伕。
到此時,行動已全部展開,除了隱藏的梅利克,召集的九人已經全部出手,並隱隱將馬車圍在正間。
雙拳難敵四手,馬車伕雖然惱怒異常,暴喝聲狠狠揮動手散發微光的長劍,但他也只將攻向自己的兩人掃得痛哼倒飛回去,低下三人三劍仍然將馬車廂板猛然撕裂,刺耳的摩擦聲,寒光直劈坐在車裡的男孩。
“鬥氣~!”黑暗的梅利克眼瞳一縮,不同自主地將右手握在劍柄,從劍光芒他已經感覺到,那是他還強大的人,雖然他們之間差距有限。
“鬥氣!他是劍士!”被掃飛的人用自己的身體感受了對方的實力,當然已經明白他們惹什麼人了,還在倒飛的兩人同聲淒厲嘶吼,緊接着他們撞在牆落地昏了過去。
所有攻擊的人一瞬間被嚇破了膽,三兄弟雖然壯卻不笨,當即明白他們是被那個穿斗篷的傢伙給耍了,他們攻擊的對像肯定是真正的貴族,而且還是強大的貴族,否則怎麼可能把初級劍士當馬車伕用!
所以他們用盡全力收住了手的劍,不僅不再進攻,反而向馬車與巷道牆壁之間的那點空隙硬生生擠了過去,他們這是要逃跑!
“想逃!”馬車伕怒吼一聲,俯身揮劍向三人砍去,以打下,用力相當舒適暢快。
“啊~!”一聲慘叫,劍光破開後面兩人背甲,兩股液體噴出。兩人一人當下軟了下去,而另一人則踉蹌着擠過縫隙,脫出了馬車伕的攻擊範圍,朝大街另一邊狂奔而去,一點都顧不後面了。
馬車伕居高臨下,發現巷口已經沒有打手後,立即跳躍下馬車,他放棄其他人,揮動長劍朝最先衝過來的兩人撲去。作爲訓練有素的劍士,他已經看出來這是一個陰謀。現在,該是結束陰謀的時候了。
那兩名希斯家的護衛驚得魂飛魄散,驚叫一聲轉身逃。
開玩笑,一個正式的練出鬥氣的劍士可不是他們這樣的見習劍士能打得過的,對方一隻手能把他們兩人擰成一股麻繩。
此時,修斯早已從破損的馬車另一邊跳了出來。雖然並不對鮮血恐懼,但剛纔寒光閃閃的三劍破車而入的情況還是把他嚇了一大跳,本能得撞破左邊車門滾了下去,不過除了一點碰撞淤傷,他到沒有受到其他傷害。
此時見馬車伕大發神威,男孩身體的熱血立即涌了來,指着逃跑的人大吼:“抓住他們,不要放一人離開。”
馬車伕在狂奔苦笑,他可是隻有一個人而已,怎麼可能抓得四散而逃的八個人呢?
於是他只好回頭喊道:“少爺請拿劍保護好自己,我去把帶頭的抓住。”
“沒問題!”修斯叫了一聲,並將劍從破車廂抽出來按標準姿勢橫在胸前,興奮不已。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一直都在家人的嚴密保護下安全的生活着,雖然受訓嚴格,但畢竟從沒經歷過真正的廝殺。所以,這一次突然變故不僅沒能讓他鎮定冷靜下來,反而是滿心興奮,甚至連平時嚴格遵守的戰士防禦要素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