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巖這一句話,乃是混合着深厚的靈力從喉嚨裡面生生逼出來的。這一句話出口,立刻一股鋪天蓋地的靈力從他嘴裡喊出。那靈力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劈碎了墨承風苦心交織出來的聲線網。墨承風的笛聲微微一頓,繼續有條不紊的開始演奏。陌巖嘴裡接連發出三聲長嘯,墨承風的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笛聲嘔啞嘲哳,明顯是難以爲繼。水星兒催動天王琉璃盞,一股又一股的三光神水從他五官之中流出來,向着陌巖包圍而去。
陌巖對那些所謂的三光神水根本一點也不在乎,任憑對方將自己包裹纏繞。忽然陌巖身體一掙,輕輕的掙斷了那些三光神水的包圍。陌巖兇性大發,立刻就要對這二人施以強力一擊。驀然一道寒光閃過,那光芒,冷入骨髓,遍體生寒!原來是千問寒抽出殞天劍加入了戰圈!千問寒一劍刺來,陌巖用血色彎刀格擋,沒想到千問寒根本不跟他兵刃相接,而是直接繞了一個圈子,圍着陌巖開始了貼身肉搏。
隨着千問寒的加入,戰局立刻平穩下來。陌巖雖然仍是穩穩地佔據着攻勢,但是卻被三人牢牢拖住,難以形成絕殺。陌巖不由得開始焦躁起來,千問寒一把劍越舞越快,到最後直如鬼魅一般。隨着千問寒手腳放得越來越開,精妙招數層出不窮,她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層煞氣,攻擊變得犀利而狠辣,招招不離對方要害。陌巖怒道:“你這是要跟我拼命麼?”,穎霜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千問寒有走火入魔的可能。於是穎霜將三花白寶石舉在手中,隨時準備應變。只要千問寒一個控制不住,她就要用三花白寶石來暫停這場戰鬥。
先不說他們幾個,就說火雲與羅祖。羅祖的身形緩緩消失在空中,火雲剛要尋找一下羅祖的去向,冷不防龍公一聲怒吼,將火雲吸引了過來。原來周圍已經密密麻麻的有了近百條黑鱗龍,龍公使用火系法術,妄想將他們全部燒死。可是奈何黑鱗龍狡詐無比,根本就是燒之不盡。一來二去,龍公徹底惱怒。火雲一看這架勢,連忙放出龍婆,龍婆龍公兵合一處,將打一方。兩人齊心合力,雖然被上百條黑鱗龍層層包圍,仍是虎虎生威,絲毫不落下風。
火雲運足靈力四下尋找羅祖,接着他皺起眉頭,羅祖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居然這麼找都找不到。忽然火雲心中一動,難不成,難不成他藏在這些黑鱗龍裡面?肯定是這樣的,要不然,這些黑鱗龍沒可能如此經打啊。這種程度的分身術,可不是一條小小的黑鱗龍所能做到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羅祖隱身其中,在暗中操縱着這一切。想到這裡,火雲朗聲道:“兩位前輩,你們暫退一下,讓我來吧。”
龍公怒道:“什麼叫讓你來?難道你比我們還要厲害麼?你知不知道這些黑鱗龍有多麼難纏?”,火雲微微一笑:“難纏就對了,要是不難纏,就不是羅祖的手段了。”,說着火雲掐訣唸咒,張口噴出一團七彩的天火。那七彩天火在空中燒成一個方圓十丈左右的巨大的火球,火球繚繞間,一股恐怖的吸力從火球上傳出來,將周圍的黑鱗龍全部吸收進去。那些黑鱗龍一聲聲慘嚎,盡皆被燒成了灰。剩下的黑林龍一見勢頭不妙,立刻就要轉身逃走。奈何吸力太大,火焰太猛,根本沒有一條黑鱗龍能夠倖免於難。
龍公嚥了一口唾沫:“這小子,居然這麼厲害了?”,龍婆一撇嘴:“他的進步,又怎麼是咱們兩個所能猜到的?”,忽然火雲皺起了眉頭,那些黑鱗龍,已經幾乎要全部消失在自己的天火攻擊之下了。按理說,羅祖應該出現了。可是爲什麼直到現在裸足還是不現蹤影呢?火雲咬牙道:“不管他,我就不信他能飛天遁地。只要這些黑鱗龍全部燒死,他肯定會現身!”,火雲正在盤算,忽然一聲虎吼聲響起,一隻五彩斑斕的吊睛白額虎對着火雲衝了出來。
火雲愕然道:“這不是天行虎麼?”,那天行虎,正是蓬萊山特有的一種靈獸。這種虎雖然長得兇狠,但是平時十分溫順,而且修煉天賦也不高。總體來說,根本沒什麼出奇之處。但是現在這一隻天行虎,卻猙獰異常,跟平時的溫順大相徑庭。天行虎邊跑邊長,等他奔到火雲身邊的時候,身體已經長到了足足五丈多長,真比那些黑鱗龍看着還要龐大。火雲伸手一按,按在天行虎的額頭上。天行虎的前衝之勢立刻戛然而止,火雲卻紋絲不動。
火雲仔細觀察,那天行虎的雙眼之中,蒙着一層淡淡的粉紅色。難道?難道這天行虎已經被羅祖施加了某種幻術不成?火雲精於幻術,自然先往這方面聯想。還沒等火雲想出個名堂,那天行虎猛力一彈,伸出自己的一雙虎爪抓向火雲。火雲手隨心動,掌心燃起一團七彩天火,將那天行虎燒得嗷嗷直叫,慌不迭的退了開去。火雲還沒等鬆一口氣,一條遍體斑斕的大蟒蛇又竄了出來,這蟒蛇也是雙眼之中蒙着一層淡淡的粉紅。火雲心裡咯噔一下,到底還有多少靈獸被他控制住了?
彷彿是爲了驗證火雲的想法,一會兒的功夫,又竄出了無數形態各異的靈獸。靈獸們咆哮猛攻,火雲有意不去殺傷他們,而是東躲西藏,一心要看清楚他們的來歷。火雲知道,羅祖纔是關鍵,這些靈獸,只不過是羅祖的傀儡罷了。要是放不倒羅祖,就算把這些靈獸全殺了也是於事無補。火雲正想着,忽然一聲震天的鳥鳴聲傳來,天上彷彿一塊烏雲壓頂。火雲心中哀嘆,不會這麼巧吧?那烏雲一樣的靈獸,赫然正是遮天鷲!
場面越來越混亂,這裡的戰局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陌巖他們那邊。不時有無辜的靈獸被陌巖或者千問寒所傷。阿黃看着靈獸們將飛流園糟蹋的殘敗不堪,心中忍不住大師心疼。阿黃聲嘶力竭的道:“你們有完沒完了?要打就給我出去打去,我辛辛苦苦養成的鮮花,就這樣被你們糟蹋了麼?”,戰局中的人充耳不聞,對他的話根本就沒有一個理睬的。所有的人,都把心思放在這場戰鬥上,誰還顧得了這些花花草草?
穎霜手中沁出了汗,她實在沒有把握,自己的三花白寶石到底能不能覆蓋住這麼大的範圍?以前他對三花白寶石有信心,現在呢,她禁不住開始懷疑了。就在衆人戰的一團混亂的時候,火雲長嘯一聲,他冷聲道:“飛流園是歐陽前輩的心血,我們怎能糟蹋?還是讓我來結束這場無聊的戰鬥吧!”,說着火雲伸手一按額頭,一個巨大的石像虛影在他身後緩緩浮現。火雲手中結出九字真言手印,吐氣開聲:“給我破!”,身後的那石像雙手向前一推,轟轟轟轟鏈接幾聲巨響過後,一切都歸於平靜。陌巖和千問寒以及墨承風水星兒,四個人身上的衣服大多焦糊,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着火雲。
而那些圍攻火雲的靈獸,早在這場爆炸之中灰飛煙滅,再也沒留下一絲痕跡。陌巖哈的一笑:“好小子,你還有這一手呢?剛纔那一招叫什麼名字?居然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火雲呼出一口氣:“我只不過是想保住歐陽島主的飛流園罷了。”,阿黃一張臉已經完全扭曲,聲音也完全走調:“保護?哪有你這樣保護的?你看看飛流園被你毀成什麼樣子了?”,貨運這才匆忙之中四下一看,不由的滿臉愕然。
飛流園已經徹底沒了,剛纔還是漫山遍野的鮮花,現在放眼所見,滿地都是焦黑一片,更有無數個深坑在地上,彷彿傷口一樣。那裡面還冒着絲絲白煙。別說花,就連一片葉子,也找不到了。火雲吶吶的道:“光顧着打仗了,都忘了這一茬了。”,陌巖哈哈大笑:“你這種保護方法,還不如不保護得好,你說是不是?”,阿黃怒道:“小子,你要是不給我想個辦法將這裡重新種好,瞧我怎麼收拾你!”,火雲無奈的道:“怎麼種?我可不懂種花。”
千問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算了吧,這些花花草草只不過是死物,沒了就沒了吧。等到正事辦完,我會親自回來陪着火雲種花的。怎麼樣?”,阿黃仍是一臉的肉痛,他吶吶的道:“火雲,你夠狠,你在飛流園修煉了五年,怎麼說也得有些感情了吧?居然問都不問,一出關就把這裡給毀了。”火雲頓時手足無措,想不出該說點什麼纔好。忽然一個聲音傳來:“一些破花破草,值得你這樣撕心裂肺麼?毀了就毀了,瞧你那點出息吧。”
這說話的,正是羅祖。羅祖一瘸一拐的從遠處走來。在蓬萊山呆了五年,羅祖整個人似乎都比以前年輕了。他臉上的皺紋變得很少了,頭上花白的頭髮也已經變成了半黑半白。並且還是黑多白少。火雲納悶道:“羅祖前輩,剛纔你藏到哪裡去了?我爲什麼找不到你?”,羅祖哈哈一笑:“你得叫我羅祖大長老了。”,火雲愕然道:“大長老?你已經答應做大長老了麼?”,羅祖扎巴扎巴眼睛:“西舒自己想找虐我也沒辦法,嘿,手下有一個實力超越他的人,不知道西舒心裡痛快不痛快呢。”
火雲繼續追問:“你剛纔到底藏在哪裡了?”,羅祖呸了一聲:“我怎麼能告訴你?我本來就是個瘸子,要是再不能善於隱藏,還不被人活活打死麼?這藏匿的辦法,可是我保命的看家本事,你想我會告訴你麼?”,火雲不屑的撇一撇嘴:“愛說不說,不說拉倒,我還不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