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冷冷的道:“說來說去,你還是隻想掠奪我體內的天火爲你所用。不過實話告訴你,你雖然見多識廣,但是你對七彩天火卻並不瞭解,七彩天火的認主性極強,只要我不願意,你就休想取走我的天火。就算你能強行吸走我的天火,可是你吸走的也不過是一些浮火而已,燒過了就會熄滅!”
老婦臉上流露出淡淡的驚訝:“哦?七彩天火還有這種特性?我倒是沒聽說過。”火雲撇嘴道:“其實你想想也就明白了,這種上天所降的神火,難道是那麼容易控制的麼?我就是七彩天火,七彩天火就是我,你是奪不走的。”
老婦吃吃一笑:“你要聽實話麼?”火雲深吸一口氣:“當然。”
老婦淡淡的道:“自從我見你第一眼起,我就發現你內心扭曲,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你得承認這個現實。該怎麼說呢?從外表看來,你不過是一個有些怪癖的孩子罷了。其實不然,你對你見到的每一個人都懷着深深的警戒,你總是不自覺的吧你見到的人歸類到敵人那一方。”
火雲哈的一聲:“我怎麼沒感覺出來?”那老婦淡淡一笑:“我,星兒,還有倉星,恐怕是你在海上到現在爲止唯一遇到的人吧?”
火雲點一點頭,老婦道:“除開倉星不算,我和星兒,你自打第一眼看到我們開始,就一直在懷疑我們對不對?你仔細想想,我們倆從沒有對你做出過實質性的傷害,你爲什麼還要戒懼我們?”
火雲默不作聲,那老婦又開口道:“我活了幾千年,平生閱人無數,你小子心中肯定藏着一個秘密,一定是一個巨大的仇恨,而且這個仇人在東海之中!你不遠萬里奔赴東海,爲的就是這件事吧?”
火雲心中一驚,面不改色的道:“這與你無關。”老婦一笑:“你太緊張了,表面的鎮靜掩飾不了內心的緊張。你無形之中把東海之中所有的生靈都跟你的那個仇恨畫上了聯繫。我奉勸你一句吧,小子,別搞得這麼神經兮兮,草木皆兵,茫茫大海,你是一個外來者,你要團結大多數,消滅一小撮。你要是草木皆兵,失敗的只能是你自己。”
火雲心中一動,這老婆婆說的大有道理,莫非自己真的這麼緊張麼?只聽那老婦繼續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人永遠也發現不了光明。”
接着老婦伸手轉着圈兒一指那四股火焰,喃喃的道:“他們爲什麼肯這麼幫我?是基於他們的信仰。你現在的心被仇恨牢牢佔據,那仇恨在你的心裡塞得滿滿的。正因如此,你根本就不能理解別人,也不會再有別的追求。”
老婦看火雲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繼續開口道:“就算我把計劃展現在你面前又怎麼樣呢?就算這個計劃無比龐大,無比刺激。你會有興趣麼?就算我告訴你,我要跟你一起去把天捅破,你會有興趣麼?就算你會有興趣,你也會先去報仇吧?所以說,就算跟你說了也沒用。”
火雲點一點頭:“沒錯,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我報了仇一定會來助你。不過,前提是你這個事情真的能讓我有興趣。”
老婦深深的看了火雲一眼:“你有把握能夠很快的做完了自己的事情然後安全回來?”火雲默然不語,老婦淡淡的道:“如果真的這麼輕鬆的話,你就不會這麼緊張。老婆子我等不及了,這個機會我不想失去。”
火雲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你想怎麼樣?”那老婦咯咯一笑:“別緊張,我不想用強,而且你也告訴我了,用強也沒用不是麼?我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火雲問道:“什麼交易?”那老婦開口道:“我幫你報仇,你幫我做事,怎麼樣?”火雲哈哈一笑:“不敢勞煩閣下了,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的同伴還在上面等我,我不能耽擱太長時間,咱們後會有期吧。”
老婦忽然來了興趣:“怎麼?妖力剛緩過一口勁兒來就想抻量抻量?”火雲搖頭道:“我還沒蠢到這個地步,只是我的這個仇,您幫不了我。”
水星兒再也忍耐不住,開口叱道:“你真是不知好歹,在這東海之中還沒有婆婆做不成的事情呢。”那老婦雙眼一眯:“小子,那如果我告訴你,幫了我,我可以給你力量,你還願意幫麼?”
火雲開口道:“連名字和身份都不肯告訴我的人,值得相信麼?”老婦沉思半晌,開口道:“你叫我龍婆吧。”
火雲“哦”了一聲,面無表情。水星兒怒道:“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不知道龍婆是誰麼?”火雲搖頭道:“不知道。”
龍婆呵呵一笑:“這名字太久遠了,難怪你忘記。龍公龍婆,本是一對夫妻,乃是管理東海的真神。但凡東海所屬,都是我的地盤!”
火雲一驚,眼前這個老態龍鍾的傢伙居然有這麼厲害?龍婆淡淡一笑:“你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三千年前,東海發生一次大戰,我和我那死鬼老頭被對手擊敗。一場惡戰下來,老頭子身負重傷,幾乎形神俱滅。老婆子我也好不到哪去。”
龍婆說着,拉起自己的裙子,火雲一看,那龍婆自膝蓋以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全仗着一股法力支撐,才能跟常人似的立在原地。
龍婆慘然一笑:“吃驚吧?我那對頭太厲害,老婆子僥倖撿了一條命,可是雙腿被斬,神氣受損,從此以後永遠保持人形,再也不能化龍。從此以後,我們夫妻倆算是徹底在東海除名了。”
火雲心中一動,開口問道:“原來婆婆也是有莫大的傷心事,那龍公前輩呢?剛纔你說幾乎形神俱滅,那也就是說還沒有形神俱滅。既然如此,應該尚在人世吧?”
龍婆長嘆一口氣:“我那老頭子更慘,他直接被對手震碎了元神。”火雲驚呼道:“什麼?”龍婆繼續道:“你沒聽錯,就是震碎了元神。元神你也知道,就是精神力凝練化形後的產物,元神被震碎,就好比腦子被震碎。”
火雲點頭道:“那婆婆處心積慮,也是爲了復仇了?”龍婆伸手一指那四股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焰,開口道:“如果我只是爲了報私仇,那這些人怎麼會心甘情願的這麼幫我?不偏不倚的說,當年的事情是我夫妻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怪只怪那時候剛剛修煉化爲龍神,心高氣傲,到處挑釁,纔會有這慘禍。”
火雲納悶道:“那婆婆你是爲什麼呢?”龍婆放下自己的裙子,一招手,那四股火焰慢慢縮小,潛入地下。龍婆開口道:“走,小子,我帶你去看看。”
龍婆一扯火雲,那股吸力又傳了過來。火雲心下哀嘆:又來這一招?眼前陡然一片黑暗,原來二人沉入了地底。一陣下沉之後,火雲終於腳踏實地,開眼一看,不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腳下是茫茫無邊的一片岩漿,彷彿一個大火盆。不斷有小股的蒸汽從岩漿裡面頂出,啵的一聲衝上幾尺高,然後重新被烤成虛無。一塊塊的熔漿團塊在岩漿池中緩緩而動,熾熱的高溫氣浪不住升騰。
龍婆開口道:“我是水屬性的,在這種地方很不適應,只是仗着修爲高深才能來去自如。你就不同,你在這種地方應該感覺不錯吧?”火雲開口道:“也能感覺到熱的很。”
龍婆向前方一直,開口道:“咱們過去!”火雲隨着她騰身而起,漫過熾熱的岩漿向前飛去。一路緩緩而行,岩漿的顏色從暗紅色而至亮紅色,再往前走,亮紅色轉變成橙色,而後是金黃色,最後來到一片白色岩漿的上方。隨着顏色的變化,岩漿的溫度越來越高。
火雲還從來沒聽說過能在一個岩漿池樓裡面有四種顏色變化四種溫度變化的情況,不過現在這個問題顯然不能引起他的關心,他呆呆的看着眼前岩漿池裡面那白色岩漿的中心。
在那裡面,白色的岩漿上面靜靜的漂浮着一個人!那人身上的衣服和毛髮早已被熾熱的岩漿燒了個精光,此人雙眼緊閉,漂浮在岩漿中心,似乎不感覺到痛苦,在他周圍,有四種火焰擺成一個標準的四方形將那人圍在中間,正是黑色的死亡之火,白色的萬能之火,銀色的淨化之火,透明的毀滅之火。
四種火焰圍着那人盤旋繚繞,火雲仔細去看這人,但見此人渾身古銅的膚色,身上肌肉塊塊分明,顯得雄壯無比,只是臉上頗有滄桑之色,看來年齡已經不小。
火雲扭頭問龍婆:“這就是龍公前輩吧?”龍婆的雙眼早已溼潤,雙眼含淚的點一點頭:“每次來到這個地方我都揪心的不行,老頭子本來是水屬性的生物,卻要每日受這火焰炙烤,這罪,他一受就是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