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幾人某已經開始從剛開始的熱火朝天,漸漸變得有些平靜了。他們沒有辦法不平靜,通天塔總共也就只有九層,整整兩個月的時間,他們早就把哪怕最細微的一條縫隙也翻過了,可是沒有任何發現。他們也曾刨開一塊牆壁去細細檢查。但是牆壁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若非說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那隻能說整個牆壁渾若一體。
沒錯,就是渾若一體。那通天塔彷彿是一塊整磚摳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連接的痕跡。火雲清楚的記得,老龍王曾經說過,通天塔的建築材料裡面,不但有他們龍族的五萬枚龍鱗,還有金焰靈龜的龜殼和八寶章魚的觸手一起做成的泥。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這通天塔裡面應該是跟千層餅一樣,裡三層外三層,各有不同纔對。可實現在火雲看來,真的就好像是一塊整磚摳出來的,壓根就沒有不對的地方。
那建材,千問寒堅持說是漢白玉,漢白玉雖說名貴,但到底也就是一種高等的建材而已。火雲待要反駁,卻又想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幾人上上下下的刨了好幾十個窟窿,也沒發現什麼異樣,最後只得放棄。這樣一來,所有的線索全都斷了,中任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夥兒的心思越來越淡,最後基本上也不怎麼尋找了。自顧自的開始尋找消遣娛樂的法子了。
火雲除了每天例行的修煉之外,就是跪在他師父於叔的骨灰前面喃喃自語,訴說着這幾年自己的遭遇。貨運這些年可謂波瀾壯闊,能說的故事真是說也說不清楚。剛開始衆人看到火雲打坐似的在於叔靈前喃喃自語還是分可憐他,可是時間越來越多,衆人也就慢慢習慣了。火雲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訴說着自己的遭遇,從生死之戰到最細小的事情,永遠是那麼的津津有味,絲毫不覺得厭煩。他訴說的時候,彷彿眼前真的就是於叔活生生的站立一樣,眼中閃現出極度的尊敬和依戀。
水星兒閒來無事的時候,總是將天王琉璃盞託在手中。本來天王琉璃盞已經跟她融爲一體,她是不用講天王琉璃盞召出體外的。可是實在是窮極無聊,所以老師將天王琉璃盞喚出體外,天王琉璃盞上一股水流在她的操控之下做出各種紛繁複雜的動作。甚至有一次在火雲外出的時候,她要求火雲帶回來了兩尾魚苗,她就那麼在天王琉璃盞裡面養起了魚。天王琉璃盞渾身都是精純的水元素。魚兒養在裡面自然是得其所哉。
水星兒有時候也拿天王琉璃盞當成鏡子,不住的打量着自己的容貌,並且精心的開始梳理自己的頭髮。有時候就看着那兩尾越長越大的小魚,嘴裡喃喃的道:“瞧啊,越長越大了呢。雖然是普通的魚,不過養在天王琉璃盞之內,說不定就會進化成靈獸或者妖獸呢。嗯,不是可能,簡直就是絕對會進化,哈哈,我要培養出一種全新的妖獸來了。”,手腕又對着那兩條魚大加讚賞,溢美之詞不絕於耳。
墨承風卻不能修煉,因爲他若要修煉,總是要吹奏起自己的七星鎮海曲。笛聲嫋嫋,雖然好聽,可是要達到修煉的效果,必須要聲音裡面蘊含殺機才行。現在這裡面全都是自己跌夥伴,他怎麼能讓自己的笛聲蘊含殺機?所以他只能是修煉一下自己的凌厲而已。窮極無聊的時候,他就將短笛拿在手中,一會兒變成振天神叉,一會兒又幻化成短笛,反覆摩挲,口中唸唸有詞,也不知道是在念叨什麼。
穎霜最大的愛好就是陪在火雲身邊,陪着她一起給於叔的靈位說事情。可是時間愈久,穎霜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她主動承擔起了做飯的任務。這段時間以來,大夥兒都跟着千問寒養成了吃飯的習慣。不爲別的,純粹爲了打發時間。只不過,千問寒吃飯是爲了提供營養給自己的身體,而別人吃飯,吃完之後還要用自身的法力來剔除留在肚子裡面的雜質。火雲帶回來的野獸肉都是整個的,穎霜就把他們切成薄片,或者切成細絲,要不就是刻出一朵花,那些野果,也在穎霜的巧手之下不斷地變化着形狀。總之,穎霜看起來總是很忙的樣子。
千問寒的顧慮就沒有墨承風那麼大了,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彈劍而歌。千問寒將殞天劍擎在手中,倒提而下。右手拿着劍,左手屈起拇指和中指,不住的彈着自己的劍身,殞天劍發出錚錚之聲。千問寒和着這個劍聲,一會兒吟誦一首俠客行,一會兒吟誦一首將進酒。有時候還會翩翩起舞,來上一段劍舞。當然,每逢這個時候,他嘴裡吟誦的,就是“觀公孫大娘舞劍器行”。
千問寒似乎喜歡上了吟詩作詞,不但李太白的俠客行和將進酒是他最愛的,而且辛棄疾和杜工部的詩詞,也是被他經常朗誦。衆人一開始聽到這些精美的詩詞都不進心中一陣高興,但是聽得久了,也就漸漸麻木了,沒人再爲千問寒喝彩。千問寒卻渾然不覺,屋子在不住的朗誦這些詩詞。
墨承風最是火爆脾氣,這一天他終於忍不住了。墨承風站起身來對那些發神經似的衆人嚷道:“我說,大夥兒最近這是怎麼了?瞧瞧咱們現在的德行吧,一個一個的都好像鬼上身了一樣。難道通天塔裡面關押了一羣神經病麼?關押了一羣瘋子麼?要是實在找不到什麼特異的地方,我看啊,咱們不如打道回府,回去做點別的事情,也勝過在這裡窮極無聊啊。”,火雲搖頭道:“咱們要耐下心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有重大的發現呢。”
千問寒呸了一聲:“承風,你總是這麼沉不住氣,哈,我知道了。一定是以往內你不能吹你那個笛子所以才特別鬱悶吧?沒事,你吹吧,我們不嫌乎。”,墨承風哼了一聲:“我要是吹起來,你們就得拼力氣抵禦。萬一傷了誰,那不是大大不妙麼?”,火雲雙眼一亮:“對啊,咱們就來個比試吧?反正窮極無聊,閒着也是閒着。咱們一對一的比劃比劃,互相印證一下自己的修爲。技能打發時間還能增加默契。別忘了,實戰纔是最好的老師啊。”
穎霜皺眉道:“你們有完沒完啊?怎麼老想着打打鬧鬧的?嘿嘿,要是把千大哥的走火入魔的病症勾引出來,我看你們怎麼收場!”,千問寒搖頭道:“兩個月的時間,我要是還不能克服那個隱患,那我也就不是千問寒了。放心吧,那個走火入魔的徵兆,早就被我消除於無形了。嘿,你們幾個要是感興趣,我倒是樂意陪你們過幾招。就想火雲說的,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你們說對不對?”
水星兒搖頭道:“說說就算了,千萬別當真。這通天塔總共也就這麼小的地方。你們一旦打起來,毀壞了這裡怎麼算?就算這裡破敗已久,但這終究是方丈山的聖地啊,而且,這裡還安息着火雲的師父呢。現在對我們來說,這裡就好比是火雲師父的陵墓。咱們怎麼能在他老人家的陵墓裡面動手打架?”
火雲點一點頭:“星兒的話,非常有道理。我看大夥兒還是稍安勿躁吧。這樣吧,咱們再在這裡待上一個月。我給師父守孝滿了三個月,咱們就出去散散心。放鬆一下。要是西舒那邊真用得着咱們,咱們也就不回來這裡了,怎麼樣?”,墨承風愕然道:“還要再等上一個月?火雲,你覺得有必要麼?你覺得再有一個月咱們能發現什麼麼?”,火雲皺眉沉吟道:“發現什麼不敢說,但是我覺得有古怪。”。墨承風問道:“有什麼古怪?”
火雲開口道:“西舒通過傳聲之術跟柳元空提出咱們入駐通天塔的要求之後,柳元空的反應非常奇怪。他非但沒有阻止或者難爲我們,而且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我們的要求。甚至,我懷疑他是非常希望我們來到這裡的。”,墨承風愕然道:“非常歡迎我們來到這裡?這怎麼可能呢?”,火雲搖頭道:“照常理來說是不大可能,可是我分明就是有那種感覺。柳元空,需要我們在這裡駐守。所以,我才這麼想查出原因,拖着不肯走。”
墨承風無所謂的道:“火雲,可能是你太敏感了吧。”,火雲搖一搖頭:“絕不是我太敏感,我是真的有這種直覺。”,千問寒從身後拿出一袋酒來。這酒還是火雲潛入到藍機的家裡偷來的。千問寒說要喝酒,火雲在仙山上只認識一個酒鬼,那就是藍機。沒奈何之下,火雲只好偷跑進藍機那裡,將他的藏酒劃拉了個乾乾淨淨,以火雲現在的身手,想要不動聲色的從藍機那裡偷些酒出來,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千問寒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酒:“別管那麼多了,待上一個月就待上一個月吧。咱們幾個五年不見,好容易湊到一起,怎麼着?這就嫌煩了?”,穎霜立刻附和道:“千大哥說的不錯,我還沒在這裡待夠呢。火雲哥哥,咱們不走,誰要是願意走,讓他自己走就好了。”,墨承風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道:“你是盼着我們都走了,把你和火雲單獨留在這裡吧?”,迎霜立刻臉腮通紅,被擠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