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等人活了這麼多年,從未碰到有人能像息心尊主那般輕而易舉的便俘獲周圍人的心,掌控他們的思想,指揮他們的行爲。
這等可怕的感染力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周圍人的認同和忠誠。
沒錯,是感染力。
曾經有一段時間昊天仙宗還專門研究了下息心尊主的這種能力,他們本來以爲這是魔修控制人的秘法,後來經過查探才發現那其實只是人格魅力罷了,雖然出乎意料,卻更加讓人難以置信。
而那種感染力在魔修的身上更加明顯,昊天仙宗的人猜測那是因爲狴犴魔獄帶來的影響力。
恐懼、敬畏、危險和強大。
那是狴犴魔獄帶給魔修的感觸!
當魔修們發現那種感觸在一位統領他們的魔修身上之時,這種感觸會不可避免的轉化爲狂熱的信仰。
而息心尊主鎮壓狴犴魔獄,顯然將這一特點帶了出來。
當然,昊天仙宗的人一直都在慶幸息心尊主並沒有故意利用這種特質而胡作非爲,她連自己手下的叛徒都懶得去理會。
如今,他們又碰到了第二個擁有那種特質的人。
“難道狴犴魔獄在她身上?”三長老擡頭望着虛空的金龍猜測道。
大長老搖搖頭道:“我們都能感應到的,狴犴魔獄已經消失了。”
三長老訕訕一笑:“我知道,可看到魔修那等狂熱的姿態,我總是忍不住這麼去懷疑。”
大長老無奈道:“我們現在該關心的是,沒有了狴犴魔獄的這位魔修新統領也擁有息心尊主的那種特質,那麼誰能保證她跟息心尊主一樣看不上這種能力,或許我們該擔心這人利用這種能力爲非作歹,畢竟我們完全不瞭解她。”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金龍道:“而且,若是你沒有忘記的話,三年前的風波和今日的亂象都是這位主搞出來的。”
鈴蘭雖然聽不明白,但她卻意識到那人在爺爺口中究竟有多麼危險了。
她緊緊捏着衣角,不敢開口。
姒文寧卻沒有這樣的忌憚,她朝着姒臻道:“堂哥,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姒臻抿了抿脣,淡漠道:“那人雖然與息心尊主不同,但想來更加無害。”
沒錯,雖然容嫺下令將玉霄門抹除了,即便無辜的弟子也牽連了進去,活下來的只剩下倆人。
但姒臻依舊堅定不移的認爲容嫺無害,畢竟容嫺‘事出有因’啊。
大長老和三長老立刻眼巴巴的看向姒臻,期待姒臻的解釋,但姒臻卻理都不理他們,將自己的目光完全的放在了金龍身上。
他眼裡滿是探究,容嫺與息心尊主的聯繫太深了。
不管是如今掌控魔修的勢力還是曾經因爲神器而被人追着要息心尊主的線索,容嫺都沒有置身事外。
偶爾他會懷疑女兒身體內如今的寄居的人便是息心,但這不可能。
息心是什麼樣的人,只要稍稍打聽便清楚了。
先不說那是一個魔修,便是喜怒無常的性子也讓人受不了,再加上她曾經殺戮那麼多,身上該是纏滿了業障之力纔是。
可容嫺不一樣,容嫺性情柔順,喜好醫術,就算聰明狡猾,也改變不了她周身乾乾淨淨沒有業障,反而多是功德之力的跡象。
所以,她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而此時,虛空之上的金龍卻沒有理會他們的想法。
金龍晃了晃腦袋,腮邊的鬍鬚顫了顫,讓兩邊的人嚇的退避數十里。
它尾巴帶動的厲風掃過重光死去的地方,盤旋在魔修頭頂誇讚道:“做的不錯。”
聽到尊主的肯定,衆魔修眼睛一亮,從心底生出一股愉悅:“屬下等願爲大人赴死。”
金龍龍身一擺,遊走在魔修頭頂,聲音威嚴果決:“好好修煉吧,會有你等爲本座赴死那一天的。”
“是。”魔修們齊聲應道。
金龍這時纔將目光放在了安陽和陸遠身上,用聽不出喜怒的聲音意味深長道:“希望本座不會在外再聽到玉霄門的名字。”
說罷,金龍也不等別人迴應,長吟一聲,飛入九重天消失不見。
大長老卻心中一跳,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那金龍消失前好似看了他一眼。
場面頓時沉寂了下來,曲浪頂着衆人灼灼的目光,木着張臉來到黑鴉面前,努力讓自己有威嚴些。
但只要對上黑鴉那嗜血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就軟了下來。
“大人有令。”曲浪乾巴巴道。
黑鴉臉一沉,白松三人似乎猜到了什麼,差點笑出來。
看來這是尊主的懲罰到了,該,誰讓黑鴉只想着打架呢。
被黑鴉的黑臉盯着,曲浪心裡的小人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但想到尊主的命令,他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了。
“大人讓黑鴉、白松、陳巖和江錦四人立刻前往歸土城守城。”黑鴉傳完命令後,其他三人的臉也黑了下來。
“大人說,誰讓你們三沒有拉住黑鴉。”曲浪說完最後一句,轉身就帶着屬下跑。
這氣氛太古怪了,嚇的他肝兒都顫了。
在他跑走後,白松三人對視一眼,一擁而上扯着黑鴉就朝着隱秘的地方去了。
至於其他魔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怪叫一聲,追了過去。
黑鴉大人肯定又被揍了,這等罕見事發生一次就值得圍觀一次啊。
原玉霄門駐地,瞬間只剩下了正道修士。
看到這裡的姒臻眸色微動,心裡暗道:再加一條,齜牙必報,這容嫺果真該是她姒家的孩子啊。
他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姒文寧有些跳腳的喊道:“哥,堂哥,你要去哪兒啊……”你把妹妹掉在這裡了qvq。
百里外的帳篷內,點點金光聚集,容嫺的身影突兀出現。
她眼裡金光閃爍了一瞬,又全部隱匿了下去。
“小石頭,天佑,外面雪停了嗎?”容嫺掀了掀脣角,將笑容定格在溫暖的弧度上溫聲問道。
聽到帳篷內的聲音,孫天佑和牛硯意識到容大夫已經醒來了,他們連忙鑽了進來,七嘴八舌、手舞足蹈的向她敘說剛纔發生的所有事情。
少年人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雙眸也亮晶晶的,充滿了勃勃生機。
容嫺靠在軟塌上認真聽着他們一口一個‘神龍’,神色平和悠然,嘴角掛着優雅從容的笑,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然後,這只是一個錯覺罷了。
容嫺:請教本座洗腦教主\(^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