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氣好似遇到烈陽一般,迅速的消融。
當所有云氣全都消融以後,巨劍輕輕一震,恍惚間好似天地也跟着震了一下。
虛空崩裂,萬物成灰,剛剛被逼顯露身形的徐起身形緩緩崩潰。
一寸寸好似被畫筆抹消一般,不復存在。
如此威勢,令人膽寒。
徐起眼裡滿是驚駭,他眼珠子動了動,無意間好似見到那三千里深坑中似有靈光閃爍。
——容雅未死。
意識到這點,徐起眼珠子凸起,用盡最後的力氣,破碎的神魂在身體崩碎的剎那衝到了深坑之中。
百丈深坑之下,容嫺盤膝而坐,她的頭頂是散發着徐徐生機的木靈珠。
就在這時,一道強悍的力量帶着毀滅絕望的氣勢猛地竄進她的眉心。
容嫺神色微動,卻沒有反應。
而徐起來到容嫺識海中後,陰森森道:“容雅,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看來他這一脈人動手殺容雅,一不小心便會功虧一簣。
果然是命敵。
徐起肉身已經隕落,神魂也支撐不來多久。
但憑着最後一點力量,毀了容嫺的神魂卻還是可以辦到的。
他魂體猛地燃燒起來,在容嫺的識海內掀起千丈巨浪,形成前所未有的暴風。
一聲輕嘆傳來,容嫺的身影出現在識海內。
看着徐起的行爲,她怔了怔,訝然道:“前輩如何來我識海尋死?”
徐起臉皮抽搐了下,猙獰着臉道:“小畜生,死來。”
容嫺半垂下眼簾,輕輕柔柔道:“我一不喜不誠之人,二不喜出言不遜之人。”
她緩緩擡起手來,一顆散發着淡淡水氣的靈珠忽然綻放萬丈光芒。
那一道道光芒彷彿極地冰雪,帶着刺骨的寒瞬間還燃燒着火焰的徐起連同他魂體上的火焰也一同凍結,連思維都停留在這一刻。
容嫺輕輕飄到徐起身邊,施施然道:“在外界我奈何不得你,來到我識海內若還任你興風作浪,我也就愧對你這般重視之情了。”
她伸出手指點在徐起眉心,玄奧的氣息從她身上散開。
一幕幕記憶在容嫺眼裡翻看着,片刻後,容嫺神色複雜的收回了手。
“山海道場,大長老伍承言。”容嫺一字一句唸叨。
她手一鬆,水靈珠懸浮在半空。
‘咔擦’一聲響,徐起身上裂開一條縫隙。
這一聲響像是起了一個頭,之後咔擦聲不絕於耳。
不過眨眼的功夫,徐起的魂體已經碎成碎片。被水靈珠一衝擊,意識全部抹除,只剩下了純淨的靈魂力量。
看着這些能量,容嫺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她神魂與外界身體一致,盡皆盤膝而坐。
純淨的靈魂能量拓寬着識海的疆域,穩固着容嫺的神魂。
隨着時間的消逝,容嫺的境界迅速攀升。
人仙五重中階、高中、巔峰,人仙六重初階、中階、高階……
力量吸收後,直接讓容嫺的神魂力量境界提升到了人仙巔峰。
她神色微微一動,魂體上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
隨着光芒遍佈,容嫺的境界立刻突破了人仙大關,提升到了地仙初期,之前在棲鳳鎮因壓制秋丹青而受的傷也不藥而癒。
一位天仙強者的純淨魂力,生生將容嫺的神魂境界給推到了地仙之上。
外界,隨着徐起的氣息消失在天地間,巨劍也緩緩消去了身影。
無數道劍影從天而降,飛回到主人手中。
修士們握着手裡的劍,眼裡滿是仰慕和敬佩。
劍帝啊,那可是衆修士心中的傳說。
天地間重新恢復了平靜,不等衆人神念散去,便感受到異動。
他們朝着異動方向而去,便見一道劍影託着容嫺的身影飛出了深坑,落到了黎縣邊緣處。 Wωω▪ ttKan▪ c o
衆人:!!
搞了半天,皇太女竟然還活着?!
這貨到底是怎麼活下去的,這怎麼可能,在那種境地之下還能完好無損,難不成劍帝還能分出精力保護她不成?
可除了劍帝插手外,他們也想象不到還有什麼原因能讓容嫺活下來。
衆人神念隔空交流之後,一個個識趣的散去。
容嫺站在河邊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終於讓自己不顯得那麼狼狽。
她撩了把水,嘆息道:“能活着真好。”
“你怕了嗎?”一道金光閃過,劍帝的氣運化身出現在容嫺身邊。
帝王依舊一身黑金龍袍,頭戴十二琉天子冕冠,渾身劍意森森。
容嫺挑眉一笑,罕見的鋒芒外露道:“當然怕了,今時今日的這種感覺,我永不敢忘。”
她眼裡閃過一絲寒光,問:“陛下可否告知我,山海道場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帝王不太熟練的笑了笑,說:“看來你是準備有仇報仇了。”
容嫺不語,她認真的看着帝王,等待着帝王的答案。
帝王想了想,說:“當你實力足夠之時,大長老一脈任你處置。”
容嫺蹙了蹙眉:“不夠。”
她差點喪命,都是因爲大長老擅自出手。
他們之間早就已經結怨,雙方之間唯有一方死絕,這個死結才能解開。
只要她容嫺活着,便與大長老一脈不死不休。
所以處置大長老一脈本就應該,是天經地義,算不得交代。
而這次不僅僅是私人恩怨,還有大長老不守規矩之事。
她當然是管不着了,但劍帝這種制定規矩的強者可以管啊。
“我要山海道場的交代。”容嫺斬釘截鐵道:“他們山海道場管不住伍承言,讓伍承言擅自出手,一句不知情便罷了嗎?妄想!”
容嫺這次是真的惱了,畢竟她差點死掉。
她的靠山是劍帝,現在她告訴劍帝自己的想法,她想知道劍帝是否會爲她出頭。
帝王周身的寒氣一消,學着容嫺的姿態挑眉道:“此事,我給你個交代。”
容嫺退後一步,雙手抄進袖中,溫柔如水道:“我等着陛下。”
帝王身影頓時化爲龍氣消散。
容國乾京,雲霧背後的威嚴宮殿內。
帝王換上了蒼白冰冷的白袍,手執三尺青鋒化爲一道星辰懸浮在山海道場之上。
剛剛離開的神念立刻又返了回來,他們算是看明白了,今兒是消停不下來了。
雲端,雲座之上的道主看着那道星辰不禁頭疼:“容帝,你想如何?”
劍帝:朕都沒打過容嫺,你們卻給打了,拔劍((?д)?(д?))決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