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錦手裡的酒杯沒有拿下來過,香檳,紅酒,冰酒等,最後她都記不清自己到底喝的是什麼。
整個白天她在和賓客好友的笑談裡度過,充實開朗。
到傍晚,到入夜。
她踉蹌的步子走到洗手間,將玻璃杯扔到一邊,用冷水拍了拍臉。
終於結束了。
夜司擎答應了她,她終於再也不用對這個人懷抱一絲的希望了。
突然間覺得顧宅的喧囂都離自己遠去,她什麼都不想聽到。
洗了把臉,她虛浮的步子從顧宅離開。
喝了酒不能開車,她也不想驚動顧家的司機。
一人在別墅外安靜的車道上走着,往離開的方向。
她覺得自己頭昏,但意識卻從沒有這麼清醒過。
這麼做是對的,這麼多年也換不來夜司擎的一點真心,繼續下去不值得。
別忘了宋翊和霍尋,夜司擎這個控制慾極強的人不是適合的男人。
她才二十多歲,她的未來還有很久……
顧安錦不斷的給自己找理由,說服自己要求夜司擎離開這裡離開自己的生活是件非常正確的事情。
“嗨。”
顧安錦按着暈眩的太陽穴擡頭,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她覺得自己在做夢吧。
擡頭看到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身姿挺拔的站在面前,臉上掛着的那抹似笑非笑似乎在打量自己可笑的樣子。
這張俊美魅惑的臉龐是她見過的,此刻在薄薄的夜幕下看着尤其夢幻。
霍尋單手朝着口袋,睨着她,“不認識我了?”
“你,你是人是鬼啊?”顧安錦揉了揉眼睛。
霍尋麼?
她以爲他已經失蹤了。
加上夜司擎不允許她和霍尋接觸,態度堅決。
所以她離開了倫敦,在亞瑟保證霍尋不會有事之後,將這件自己沒有能力管的事情擱置一旁。
“你摸一下不就知道是人是鬼了。”霍尋脣一勾,鋒利的眉峰上揚,眼神卻有點無奈,“半年不見,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恩?”
顧安錦深吸了口氣,聽着這嘮嗑家常似的話,覺得自己也有點累了,乾脆在路邊坐下來,“你果然是鬼,霍尋不這麼說話的。”
霍尋慢悠悠踱步到她旁邊,在她旁邊坐下來。
“霍尋,我是沒法給你報仇的。我告訴你,你纏着我也沒用……”
霍尋擡頭,眸子也不知凝視到哪裡。
顧安錦轉頭,歪着腦袋看着他側臉。
真的半年了,這人真是霍尋麼?
她跟霍尋相交不深,但也明顯可以感覺到霍尋有點不同。
沒有之前那麼深的戾氣和鋒銳的感覺。
“你還好吧?看來你報仇失敗了。”顧安錦好半天,嘆息着一句。
霍尋突然笑了聲,“報仇?你真的離開倫敦好久了。”
“發生什麼事了?他也沒有對你怎麼樣?”她看着醉醺醺的樣子,眸子卻異常清亮,“他不是你哥哥嗎!”
“他不是。”霍尋低聲,很快的說,然後回頭看着她。
他堅定的以爲,秦家當初爭權奪勢時,秦武爲了得到秦家繼承權,而對秦時的父親秦海趕盡殺絕,不惜連霍家一起斬草除根。而夜司擎,就是那個吃裡扒外,聯合秦武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