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琛臉色沉了下來，“慕天野，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下次如果還有這樣類似的事情發生，我絕對不輕饒你！”
慕天野笑着將她按在椅子裡，手輕輕的給她按着額角，“肯定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畢竟這世上這麼不要臉的人似乎也不多。”
程念琛回頭看他一眼，“不是不多，其實很多，只不過你沒有碰到而已。”
慕天野順勢在她脣上碰了一下，“她準備要多少？”
程念琛輕嗔道：“五百萬，精神損失費、前程費、住院費，倒是算得精。”
慕天野想到她沒有讓人上來取支票本，便道：“她現在還等在會議室？”
“我讓她回醫院了。”程念琛打開抽屜，取出支票本。
慕天野按住她的手，“她那種人，明顯就是個潑婦，怎麼可能輕易就同意回醫院。”
程念琛又取出他的印鑑，“我也有條件啊，這支票要親手交到倪佳手上。”
慕天野凝眉想了會兒，便猜到了她在打什麼主意。
倪佳那麼清傲的一個人，迫於輿論，選擇了自殺，如果程念琛親自將支票交到她手上的話，絕對比當面摑臉還要讓她難堪。
“倪佳畢竟針對了我們這麼長時間，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慕天野手臂自她頸上滑下，圈住她的同時下巴抵在她的頸窩。
溫熱的呼吸拂在耳畔，程念琛推他一下，“別鬧。”
“沒鬧，真的不放心。”
“午休的時候我讓袁冰跟我一起去。”程念琛撕下支票，“五百萬，估計她不會要。”
“那就硬塞給她。”慕天野笑道。
“硬塞她也不會要。”程念琛捕捉到慕天野那眸底的戲謔，便知道他一定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很快就到了午休時間，程念琛讓袁冰送她去了醫院。
這一上午，倪佳媽媽都有些坐立不安，不時望着窗外。
倪佳有些虛弱，臉色也異常蒼白，“媽，你在看什麼？”
倪佳媽媽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眼時間，嘀咕了一句，“怎麼還不來。”
倪佳蹙眉，“什麼還不來？”
倪佳媽媽沒說話，回眸時，一臉的怒其不爭，“這個你不用管。”
就在這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
程念琛推門而入時，倪佳媽媽鬆了口氣，倪佳則臉色瞬變，插着吊針的手緊緊攥成拳。
程念琛笑容得體，目光在倪佳的臉上掃過，眸底的不屑快速漫上。
“倪佳小姐還真的是福大命大，不過，這命真的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希望倪佳小姐以後再想要自殺的時候多爲自己母親考慮一下。”程念琛笑着走向倪佳。
倪佳媽媽知道程念琛這話跟當面摑臉差不多，可支票現在還沒有到他們的手上，還真不好反駁。
程念琛將支票遞給倪佳，“這個算是一點小小的補償。”
倪佳看到那支票上的數額，眉頭一擰，“你什麼意思？”
程念琛看了一眼倪佳媽媽，“倪佳小姐如果想知道什麼，問自己媽媽就什麼都知道了。”
倪佳聯想到這一上午媽坐立
難安，很輕易的就想到了這筆錢是自己媽要來的。
她只覺得臉頰異常燒燙，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很用力的攥緊手中的支票，一雙眸子因爲羞憤而紅的嚇人。
倪佳媽媽就要將支票奪過來，卻被倪佳給攥在手心裡。
程念琛看着支票已經皺了，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倪佳媽媽，“似乎倪佳小姐並不想要這筆補償。”
倪佳媽媽用力掰開倪佳的手，將揉皺的支票奪過來，仔細的展開，“還好，還沒有撕掉。”
程念琛不無惋惜的說道：“這樣銀行不會給兌換。”
倪佳媽媽如同遭到雷擊，她難以置信的看着手裡的支票，又看了一眼程念琛，“不可能。”
程念琛聳了聳肩，“支票我已經給了，是倪佳小姐自己拒絕了，所以，我不會再給第二遍。”
她看了一眼袁冰，袁冰衝她點了下頭，兩人就要離開病房的時候，倪佳突然喚住了她，“程念琛，你等一下。”
程念琛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倪佳小姐，這個世上有一些人總是喜歡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有人不自量力，倪佳小姐是個聰明人，以後不要這樣了。”
倪佳目光黯了些許，“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袁冰有些不放心，想要制止程念琛，可是程念琛卻擺了下手，“好。”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倪佳卻久久沒有開口。
程念琛並沒有離她很近，一直站在可以很輕易就離開病房的地方。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自殺嗎？”許久之後，倪佳緩緩開口，因爲太過虛弱，她說的有氣無力。
程念琛沒有說話，只是等着她繼續。
“你也見過了我媽了，她那樣的人眼睛裡看到的永遠都是錢。”
程念琛只是笑笑。
“你既然能將我跟威廉的戀情給翻出來，就說明你很仔細的看過我的那些博文。”
程念琛點頭，“對，我知道你有兩次刻骨銘心的戀情。”
“第一次，我愛上的是我的學長，但是我媽嫌棄他窮，所以硬生生將我們拆開。我以爲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愛上一個人，可是在A國外訓的時候我遇到了威廉。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是S國王子，我只是覺得他對我極好，可是當後來我無意間發現了他王子身份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他。
我的兩次刻骨銘心的戀情結束後，我就再也不想談戀愛，我的心全都在工作上，否則怎麼可能會成爲濱城電視臺的當家花旦？”
倪佳的聲音很和緩，也很平靜，彷彿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可是程念琛還是能夠感受到她話語深處的那種無奈。
雖然她並不清楚爲什麼她會跟她說這些，但是作爲一個傾聽者，她並沒有出聲打攪她，縱然她並不感興趣。
倪佳深吸了口氣，“我媽一直催促我趕快找個合適的，最好可以嫁入豪門，就在這時候慕天野開始大張旗鼓的追求我，我媽知道了這件事，便催促我一定要抓牢機會。
那時候我也很糾結，所以並沒有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同意跟他交往，可是隨着知道他追求我的人越來越多，而我也覺
得這樣一個肯爲我花心思的男人，應該是值得我去抓住的。
可是他的心裡卻始終只有你一個人，我追去了A國，卻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你們竟然一直都非常的相愛，那麼我算什麼呢？”
程念琛抿了下脣，“那段時間天野對你所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
“抱歉？”倪佳意味不明的笑笑，“其實與其說我是因爲受不了輿論的壓力而自殺，倒不如說我是因爲承受不了我媽－的逼迫。
這麼多年，我就像是一截彈簧，外界的壓力可以讓我彈得更高，可是我卻無法承受我媽帶給我的壓力。”
倪佳說完，看着自己纏着紗布的手腕，目光轉瞬變得冰寒一片。
“經歷了這麼多，我也看開了很多，所以，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看笑話的心思，你的支票，我不會要，我倪佳也不可能一直會被壓着，你信嗎？總有一天，我會捲土重來。”
程念琛知道她終於說完了，只是彎了彎脣，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緒，“再見。”
袁冰看到她走出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程總，我們現在回慕氏？”
程念琛看了一眼雙手捧着支票，一臉惋惜的倪佳媽媽，對袁冰點了下頭，“我們走。”
當她們走出醫院的時候，程念琛竟然看到慕天野的那輛車，怔了一下，對袁冰說道：“我坐天野的車。”
袁冰抿了下脣，“您剛剛讓我錄下的收取支票的視頻我是發給您還是……”
程念琛笑笑，“估計用不到了，不過唯怕萬一，你先保留半個月好了。”
袁冰點了下頭，程念琛開了慕天野的車門上車。
“怎麼上去這麼久？”慕天野幫她繫上安全帶。
“天野，還是找個人盯住倪佳，恐怕她不會這麼輕易就結束。”程念琛眉頭緊擰成結，一臉擔憂。
一個把你當成對手的人，不可能會將她的過去輕易就說給你聽，但是倪佳卻將她的過去說給了她聽，這本身就很奇怪。
她忽然就覺得今天自己的決定有些草率，原本想要用支票羞辱倪佳，可是她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又激起了倪佳的鬥志。
而她剛剛也說了，她是一截彈簧，可以承受的起外界的一切壓力，這壓力應該也包括她帶給她的。
慕天野睨她一眼，然後握住了她的手，“倪佳現在是氣數已盡，你不必爲了這樣的人過多憂慮，來，笑笑。”
程念琛勉強扯了扯脣。
慕天野皺眉，“我老婆原本貌美如花，笑容燦爛也如花，可是你這叫笑嗎？”
他又湊近了幾分，近到程念琛可以清楚的數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他蹙眉咋舌，“你實話實說，你到底是誰？”
程念琛愣了愣，“你什麼意思啊？”
慕天野挑了下眉，“我老婆纔不會笑得這麼難看。”
程念琛抽了抽眉角，“慕天野，一點兒也不好笑。”
慕天野嘆了口氣，雙手捧着她的臉，“倪佳這件事，是我引起的，就由我處理，你現在就負責貌美如花，其他的都交給我，聽明白了嗎？”
程念琛看了他許久，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