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兄弟情深
【兄】知勿言心自曉
【弟】聞有難肋插刀
【情】如薄天今生月
【深】似蔚海來世潮
第一百一十一章?馬尿鎮
【漠北西陲,馬尿小鎮,獨味美酒,清爽甘醇。】
鍾雁冰暫且放下去往上古枯城一事,打算先去解決鞘靈谷夏蜂、方髶,也是周全考慮。南宮川內心有知,鍾雁冰爲其所想,上古枯城一行兇吉未卜,輕重不知,鍾雁冰也不免擔心,是怕一旦出了什麼事情,留有遺憾。
鞘靈谷雖有神陣御守,連妙音谷姜含蓉前輩都拿它無法,以致夏蜂、方髶猖狂逍遙,而如今能對付此陣者,其一爲化仙境界的各派掌門及絕世高手,其二便是鍾雁冰了。
掌門及高手們礙於各自身份,又有谷中極品靈石緣故,一般不會出手,以留後柄,鍾雁冰之所以能解此陣,有着其重要原因。
鞘靈谷乃太虛門虛靈道長藏劍鞘之處,山谷中的靈脈,都是積年累月後劍鞘靈氣所孕,劍鞘神兵孕生靈石,而靈石反過來溫養劍鞘,以致法力內斂,不隨歲月流失。劍鞘插於谷中後,吸日月精華,吐山谷靈氣,經千年沉積,自然而成一股龐大的氣場,成爲了一方防禦大陣。
一切皆由虛靈道長劍鞘所致,而此刻該劍鞘,正在鍾雁冰手中,解鈴還須繫鈴人,能破此陣者,非鍾雁冰莫屬。
夏蜂、方髶等人自然不知,若是知曉,聽聞鍾雁冰前來,還不早如遇見奪命煞星一般逃之夭夭了。
南宮川一襲石榴紅裙前頭帶路,秀髮飄動,身姿曼妙,真乃人間絕色。
鍾雁冰、邱厲龍與四大保鏢隨後,一行七人身返中州,奔赴中州東北角——鞘靈谷。
至於極忠的餘婆婆,大傷未愈,經南宮川連勸說帶命令地留在了北蒼派中。
臨行之前,鍾雁冰與王家雷對那三名冰凝谷女弟子進行確認,三名女子初時閉口剛烈,待鍾雁冰揚言欲強行神識搜索,三女無奈,證實夏蜂、方髶仍在鞘靈谷中,一直未出。念其也怕被人收拾吧,所以一直躲在這個保護陣中,而三名叛徒女弟子之所以怕鍾雁冰搜識,實際是跟了夏蜂、方髶一夥人之後,難免行有齷齪之事,身爲女子,仍心存芥蒂,不想被他人所知,多多少少重其聲譽。
依着王家雷的建議,此行並不與各自門中彙報,一行需月餘,又是非常時期,去做非常之事,門中肯不能允,於是私自行動。然玄弈道長睿智,常見幾人聚在一起商議着什麼,便叫玄東跟着相護,玄蕭、玄奕、玄東早得玄真掌門示意,叫鍾雁冰好生歷練,可畢竟他修爲尚淺,天下之大,禍患無窮,鍾雁冰可是太虛門極爲重要的弟子,玄奕哪能容他亂來,有所閃失。
玄東道長暗地裡一路跟行,一爲護佑,二爲緊盯。如果鍾雁冰等人要做過於危險之事,便會出來制止,而幾日跟隨,玄東自然也知道了他們此行意圖。
可是玄奕道長還是低估了鍾雁冰的能力,以他目前神識,總有幾次略微捕捉到了玄東所蹤,感受到了高手臨近的壓力,幾經確認,乃是玄東師伯,鍾雁冰心中樂意,有這樣一個悟仙后期境界的高手跟着,好處遠遠大過於壞處。
冷書生王家雷可是不知道有大人物相隨,一路上難免有些擔心躊躇,稍有閒暇,便提議大夥再坐下好好商討一番應敵之策,袁乘玉和劉殿緣見了王家雷前後不定,坐立不安的樣子,以爲是他惦記心中李燕呢。
鍾雁冰一行人來到了北蒼邊陲,這裡距離中州地界已經不遠了,邊陲有小鎮,鎮中總有兩界百姓來往交易,也是比較熱鬧。
小鎮在前,王家雷提議道:“咱們一路腳不停歇,已經連行了半個月了,師父前輩們應該也不會追尋來了,如今已到北蒼邊界,往前便是中州,不如到前方小鎮上歇歇腳,好吃好喝好睡,調整一番吧。”
袁乘玉說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啊,此話真是不假,才趕了幾天的路,你這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便吃不消了麼?”
王家雷聽了不悅,道:“嘿!你個莊稼漢,打從我與你小師妹稍親近點,你這張嘴就總和我過不去,你生活在北蒼,自然適應,小爺我還真就受不了這蠻荒之地,一片荒漠,草水寥寥,風沙襲人,你瞧咱們張帥哥,都被折磨得也如莊稼漢一般了。”
衆人轉頭一瞧,朝張自語看去,撲哧一樂。果然,這位一直瀟灑帥氣,言語不多的帥刺客,如今灰頭土臉,蓬頭垢面,簡直是大漠中逃難的叫花子一般,的確不成個樣子了。
更可笑的是,張自語本人卻全然未知,因爲其他人雖也風塵僕僕,卻沒有什麼不妥,究其原因,因張自語有仙風雲體術,擅長刺客本領,一路上多由南宮川指路,張自語前頭探路,一直行在最前,頂着風沙,所以比其他人造得誇張得多。
“阿彌陀佛,看來這前方小鎮,我等需得一進了,真是有緣吶!”胖和尚劉殿緣一旁說道。
王家雷聽了帶着壞笑說道:“你個流氓僧在我面前能不能別老裝高深,緣個屁緣!你是要化緣吧?明明是肚子饞了,想着吃喝罷了,瞧你才半月沒進油水,都廋了許多,如此下去,胖和尚該是瘦和尚啦。”
邱厲龍老道年紀最長,咳了一聲道:“都別爭論了,既然如此,土的土,瘦的瘦,什麼帥變土,胖變瘦的,我們去歇息一下便是了,雁冰覺得如何?”
鍾雁冰年紀不大,除了邱厲龍外,與其他人也相仿,不過這一行由他提起,自然也都以他爲主,依他行事。
“好,一路風塵,且飛且行,別待趕到鞘靈谷時,灰頭土臉,心神力竭,無力鬥法,壞了大事,家雷有理,我等進鎮!”
…………
小鎮前,是土牆高築,城門上,是把守官兵。
張自語上前叩門,城門口,官兵見到張自語那灰頭土臉,蓬頭垢面的邋遢樣子,十分不屑,喝道:“呔!哪裡來的蠻人!方圓百里,風沙荒夷,小鎮清淨,休得擅闖打擾!”
張自語被守兵阻攔,又遭欺辱,莫名其妙,正待理論,王家雷自信滿滿,上前笑語道:“我與此人爲朋友,可否行個方便,叫他隨我等一同進去?”
“一邊兒去!你又是哪個?”守城官兵毫不留情,一語相還,給了王家雷當頭一棒。
“嘿!你這個不開事兒的小子,信不信我直接飛……”王家雷本來終於說動大家進城,不料剛到鎮口便碰到釘子。
“飛鴿傳書麼?”袁乘玉接過話來,繼續發揮嘴上不饒王家雷的插話本色,說道:“家雷兄不必飛鴿傳書召喚城中親戚了,待我與守城小哥聊聊。”
說罷,袁乘玉上前,行到守城人近處,沒有言語,而是擼起左邊袖子,露出了肩頭上的北蒼派印記。
“北蒼派!”那兩名守城官兵脫口而出,大爲震驚。袁乘玉單指堵在脣前示意休要聲張,那兩名官兵馬上緊緊捂着自己的嘴,吱吱嗚嗚哼哼呀呀說了半天,原來是一時緊張,沒待將手掌拿下便着急說話呢。
“哈哈哈哈……”這不免遭來了張自語、王家雷反過來的嘲笑。
二人趕緊對袁乘玉行了大禮,又擡頭示意樓上伍長。那伍長蹬蹬蹬趕下土牆,見了袁乘玉肩頭印記,圖紋精湛,透露波動,大禮相迎,道:“不知北蒼高人來此,未能相迎,卻失眼相阻,還望見諒!”
“嗯……”袁乘玉陰陽怪氣搖了搖頭,轉身看着王家雷道:“不怪,不怪,無妨,無妨……”
北蒼派在北蒼,那是何等的巨派,不論官府百姓,其他門派,均不敢怠慢。袁乘玉一出手便解決了尷尬局面,這會兒明顯在氣張自語和王家雷呢。
“哼!陰陽怪氣,別失去北蒼派弟子風範。”王家雷嘟囔道。
“快別囉嗦了,進城吃酒吧!我這肚皮虧待了數日,需趕緊去找點肥肉填補。”胖和尚劉殿緣早急得不行了,忍不住叫道。
所有官兵一怔,這哪裡是和尚該說的話呢?正納悶時,邱厲龍老道上前,也跟着說道:“就是!就是!汝等不知,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釀有獨特的土酒,那土酒樣子跟剛撒下馬尿一般噁心,可是味道獨特,口感奇佳,乃是採上等大麥精穗嫩芽,經幾十道工序幾十年釀製,一百年前我曾喝過,他奶奶的,至今難忘。”
守城官兵們蒙了,這座小鎮本來地處偏僻,一般沒有北蒼派一類的修道者前來,今日竟然見到了北蒼派弟子,又有一個吃肉喝酒的胖和尚和一個滿口髒話的矮道士,外加一個蓬頭垢面的叫花子,一個土裡土氣的窮書生,這都是些什麼人物啊?面前這位北蒼弟子都交了些什麼怪朋友?也就是後面譏笑的一男一女還算看得過去些。
“小哥你還愣着幹嘛?我等奉命前來追殺魔道惡人,此事重大,休要聲張,鬥法殺人之前,怎能餓了肚子?快些前頭帶路,給我找鎮上最好的酒家!”袁乘玉說話時面色凝重,小心神秘,搞得幾個官兵緊張的不行,原本平平淡淡不見天日的一生,竟然能遇到如此大事!守門的兩個官兵腿下生煙,馬上前頭帶路,不料身後一生冷喝,那伍長竟也跟了上來,同爲帶路。
袁乘玉回頭一樂,揮手示意道:“走吧!哥幾個……”
張自語、王家雷卻不理他,張自語拍打了身上厚厚的塵土,王家雷一甩那黃沙滿面的摺扇,昂頭走入。
邱厲龍與劉殿緣也是沒理會,此刻劉殿緣不停追問着邱厲龍那如尿土酒的詳細情形,談得投入樂呵。
這四個人竟然無視袁乘玉,從他身旁直接走過。
唯有鍾雁冰與南宮川上前,說道:“北蒼派果然頗具影響,今日全靠袁兄了,一會兒咱們多飲幾杯!”
袁乘玉哈哈一樂,道:“對,然後叫南宮師妹好生休息一下,說到底,還是鍾兄與我親近啊,不負往日我總惦念於你,嘿嘿!”
南宮川疑問,道:“話說這小鎮喚作何名啊?”
前頭與劉殿緣狂侃起勁的邱厲龍道長忙裡抽閒,回頭一應道:“馬尿土酒,當地特產,實在好喝,理應是‘馬尿鎮’啊!”
前頭帶路官兵跑得太快,聽不見後方答話,身旁零散幾間店鋪,些許路人納悶:“我們小鎮,何時改名馬尿鎮了?”
衆人進城,直奔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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