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兩天,黃赤兩道,舉傘天地,是爲天羅。】
虛靈道長在一旁催促着鍾雁冰毀了冰晶石,可鍾雁冰充耳不聞,不願那麼做。
“哎,即便豪傑男兒,也難逃那一情字,小子,是定情之物麼?”虛靈道長怎看不出端倪,問道。
鍾雁冰卻沒有回答,而是重新將冰晶石揣進了懷中。
劇毒來襲,鍾雁冰再次痛苦地吭了一聲。
“爲了一些情愫牽絆,連性命都不要了,這樣的愚笨弟子,老夫……”虛靈道長不是看不起鍾雁冰,鍾雁冰的表現叫他明白,這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大丈夫。他雖只是一縷神魂,可與虛靈道長本人的見識和心智並沒什麼區別,他此刻如是說,是爲激將之法,叫鍾雁冰狠下決斷,畢竟生死在即,要懂得取捨。
“弟子不孝,叫師祖失望了,不過……弟子不會就這麼死掉的。”鍾雁冰說罷,右臂再出神火。
嗤的一聲,無色的冰火顯現,虛靈道長根本沒有感知,只有空氣的扭曲與強烈的波動吸引他仔細地看了過去。
“咦?這是……冰火?!”虛靈道長吃驚地說道。
“嗯。”鍾雁冰擡起手臂,引冰火入體。
“你這小子,當真給老夫不少驚喜,竟然擁有兩種神火,冰火至寒,與熾火融合而用,哈哈,虧你小子想得出來,爲何不早用?”
鍾雁冰心裡嘀咕:“你這性格古怪的師祖,要不是你吵鬧不停,嘮叨不斷,給我如此大壓力,我怎會纔想起這冰火?”
哪知內心的獨白也是難以躲過身在鍾雁冰識海中的虛靈道長,他哈哈笑道:“小子,老夫越來越喜歡了你了。”
在熾火入體之後,鍾雁冰的第二種神火——冰火,也入體了,這無疑是極其危險的,因爲它們去的地方不是別處,乃是鍾雁冰的經脈。
誰料,冰火一入經脈,與熾火格格不入,兩火竟要爭鬥起來,二者雖是同類,卻都是神火,互不退讓,曾經第一次見面便是爭鬥個你死我活,鍾雁冰這一下子可是慌了神了。
“寒熱相剋,難以互容,小子,你不必非得一同使用這兩種神火,可以先行熾火,再行冰火,二者交互施用,用以中和,緩解痛楚。”
到底是師祖,鍾雁冰經虛靈道長如此提醒,便照着做了,兩種神火均可燃燒劇毒,鍾雁冰的天靈蓋上再次冒出黑煙。
…………
北蒼大漠中,一道被血霧包裹着的身影極速飄蕩,口中罵罵咧咧,十分焦躁。
血煞焦躁,是因斷了追擊鐘雁冰的線索,以致在此胡衝亂撞。更甚者,在於血祭大法的時效將至。
“呵呵,血煞老弟不要急,爲兄有法子找他。”說話者乃是跟來的幽紅冥,此刻的他煥發着奕奕神采,一切皆在掌控的樣子。
唰!唰!唰!幾道烏煙瘴氣的身影飛來,正是趕上來的葬情女、赤牙、墨詭寒、大螃蟹。
大螃蟹更加萎靡了,不過在墨詭寒的巧言中,以及對鍾雁冰的憎恨下,叫他堅持着捱了下來。
“好咧,大家都到了,下面跟我來吧。”幽紅冥淡淡地道了一句,葬情女等自從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爲,無不對其加大了防範。
幽紅冥攤出左掌,那掌中正飄着一縷黑煙,如蛇扭動,蜿蜒向上。
幽紅冥雙眼射出寒光,道:“這小子果然厲害,竟能將糜血毒逼出大半,快隨我來!”
糜血毒一出口,血煞也是一震。
墨詭寒依然掛着一副不懷好意的奸笑,看了一眼血煞。他可是清楚,糜血毒那可是血煞的剋星,甚至可以說,是慣用以“血靈、血祭、血器”三大血法行走天下,以“衍血心法”聞名的血靈沼澤的剋星。
…………
矮穴內,鍾雁冰依然逼着劇毒,有了熾火與冰火的幫助,清毒順利了許多。
“他們來了。”虛靈道長輕輕地說道。
鍾雁冰面上不動,以識海溝通道:“師祖神識仍在,能探尋得到麼?”
虛靈道長否道:“非也,老夫只是一縷殘留神識的廢物,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估計着路程,推算出時間。”
鍾雁冰聽得此言,不禁暗暗佩服。
果然,正當鍾雁冰打算撤走的時刻,幽紅冥等人,到了!
“哈哈哈,姓鐘的小子,快出來受死吧!”幽紅冥提高了嗓門呼喊着,隨後是陣陣附和之音。
“果然到了,聽這意思,其他的魔頭也都到了。”鍾雁冰嘀咕道。
“無妨,一會兒實在無法時,可以驅動天羅傘以應對。”虛靈道長說道。
“天羅傘?!”鍾雁冰不明所以,不過一眼看過去被丟在一旁的碧水啞泉異寶。
“這玩意叫天羅傘?”鍾雁冰問道。
“沒錯,這可是多年以前碧水澗一派的鎮派之寶。所謂天羅,意爲張在空中捕鳥的大網,正所謂天羅天井、天陷天牢,天羅傘一出,會在一定範圍內取代蒼天,將敵人困在陣中,或者收入寶傘,乃是應對諸多敵人的極佳法器。”看來此物果然神異,連虛靈道長談及此寶時也是比較興奮。
“好卻是好,只是這異寶早被幽紅冥施了糜血毒,誰敢用他?”鍾雁冰想起這劇毒,心頭便是一緊,十分後怕。
“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吧,糜血毒毒性雖強,可一經毒發,便再無毒性。這也是雙重的,因爲一經施毒,便無法去掉,只能待其毒發,毒效纔去。”
鍾雁冰終於明白,這天羅傘是怎麼到他手中的了,如果沒有被施毒而又去不掉,鍾雁冰也不會得此寶傘。
鍾雁冰重新拾起躺在地上的天羅傘,細細端詳。見那傘柄爲玉,傘骨爲竹,傘面呈紫色,上面佈滿了各色寶石,如漫天繁星般璀璨,細細看去,如同巧構:天龍座、仙王座、武仙座、人馬座、麒麟座、鳳凰座、天鶴座等星座辨識而出,南、北天,赤、黃道各星座均包羅於此,果真有取代蒼天,羅蓋大地的氣魄與韻味。
唰!鍾雁冰收了天羅傘,昂首道:“好!既然你們執意將此傘送我,那小爺今天便用此傘收了你們這些妖魔鬼怪!”鍾雁冰將心一橫,帶着傷體,衝了出去。
鍾雁冰一飛沖天,停在半空,正巧與一衆魔道對立。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還沒死,如果就那麼被毒死了,還真得會叫我失望呢。”血煞一步上前,迫不及待。
赤牙一旁叫道:“你再不出來,我本想直接將你埋在裡面了,還是葬情女對你鐘意,給你最後看我們一眼的機會。”
墨詭寒一旁奸笑道:“是葬情女捨不得,要看他最後一眼吧?”
幽紅冥卻一臉冷漠,大吼一聲,道:“哪那麼多廢話?!”隨後直接衝了上來。
鐺!鍾雁冰手中長劍顫動,剛與幽紅冥碰了一記,他仔細瞧去,才發現幽紅冥手中極不相稱的兵器。
只見幽紅冥粗壯的雙拳上,緊緊地套着兩幅拳套,與其膚色一致,十分隱蔽,拳套上面,佈滿了長短不一的尖刺,冒着厲厲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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