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二 下山

夕陽萬丈,金華千里。這時候,木風在與顧雨道別後,剛至房中,見桌上一紙條,上寫着“見字速來天殿,少羽”一行字,字跡零亂,字意還是能辨別。木風夾着紙條,噗的一聲,冒起一股火焰,將紙條瞬間焚燼。出得房屋,直奔天殿。

行至天殿,木風瞧去,竟見顧雨亦急行而至,想必也是見得類似信息,正趕往而來。兩人對視一眼,木風道:“師姐,想不到我們剛話別,又再遇了。”顧雨莞爾,道:“我們進去吧,怕是有事呢。”

雙雙進得天殿,杜傑、王纔有、傅雷、封少羽、林一凡、陳雲、吳夢、木林森齊望而來,眼神多有疑惑,杜傑三人神色微微略變,又瞬間恢復了正常。木風心中一凜,似是感受到什麼,不由心道:“我與師姐同時失蹤,又同時出現,大家定是知曉我們是在一起了。”瞧向顧雨,見她臉色尚佳,輕舒了口氣,心道:“好在師姐在受天魔老祖一擊後,復元較快,若是被瞧出端倪,還真不好回答。”

尋思間,兩人已入殿前,對道修五人拜道:“弟子拜見掌門、四位長老!召見來遲,還請恕罪!”道修道:“無礙,只是商議明天下山之事。”木風一驚,心道:“明天下山?難道我們在那幽潭底竟呆了兩天?”尋思着,只聽顧雨道:“掌門,下山提前了嗎?”道修道:“是,我們決定明天下山,前往九玄山。”

兩人退後,與封少羽他們一列。封少羽湊近木風,壓低了聲音道:“木風,你跟顧師姐....嗯!”說到“姐”字時,臉色一變,正欲尖叫,念及身處天殿,又有掌門及四位長老在場,立時忍了下來,將要喊出的一聲硬生生嚥了回去,口中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木風微微擡腳,封少羽急忙抽出腳來,咧了咧嘴,似是十分痛苦,只聽木風道:“不該說的,還是不說爲好。”封少羽眼珠一轉,閉口不言。

顧雨列木風左側,封少羽之言,自然聽到。時下,見封少羽閉了口,眼珠子亂轉,自覺心中好笑。忽聽得道爲道:“那我不管,這次我一定得同行。”語氣堅定,絲毫不容反駁,又道:“我好不容易收個有潛力的徒弟,這次會武,說什麼也得親去,爲我的徒弟吶喊助威。”說到這時,臉上閃過一絲耍賴之色,瞧向封少羽,接道:“少羽,你說是不是?”封少羽“啊”的一聲,顯是剛從木風的一腳中醒悟過來,吱唔道:“那是當然。”

木風一愣,心中才明白,道修五人正是爲決定前往與留下爲難。六派會武,每十二年一次。自五百年前鬼界潰敗,神洲之地,一直相安無事,偶有異靈妖魔作祟,卻都是小打小鬧。如此,這六派會武,便是整個正道修真界的盛舉。其中英才輩出,皆想一睹爲快。而這一次,蒼虹、乘風兩把神劍的歸來,木風、顧雨齊突破歸無之境,也是御劍閣會武以來最強陣容,四位長老皆想前去,但道修爲一派掌門,會些必須親臨,山門不可不守,四長老中必須留下兩人,方有了此番爭執。

封少羽話剛停,道隱斥道:“你個後生小輩,在這瞎參和什麼,去去去!”封少羽一愣,道:“是!”便不再言語。道隱瞅着道爲道:“你上次已經去過了,這次該我去了。”道修阻道:“四位師弟,如此爭執,何時方有果?”四人一愣,道空道:“師兄有何辦法?”道修沉思一會,沒有回答,轉向衆弟子道:“你們有何辦法?”

杜傑拜道:“四位長老皆不相讓,這....”就此停住,沒再說下去。陳雲嘻嘻一笑,拜道:“不如...抓籤吧,由天意決定,誰也賴不了。”封少羽道:“妙,妙極。”道爲一愣,指向封少羽,斥道:“你個臭小子,明知道爲師運氣差,要是我去不成,非剝你皮不可!”封少羽怪叫一聲,不禁打了個冷戰,急道:“不妥不妥,陳雲此法,極爲不妥...”封少羽“妥”字剛出,道爲咆哮道:“你個臭小子,你這話是擺明了爲師抽不中了,真是氣煞我也。抓籤就抓籤。”封少羽大叫一聲“師父”,面若霜打的茄子,引來衆弟子同情的目光。道爲對其他三位長老道:“我們就抓籤吧,否則,還指不定鬧騰到什麼時辰呢。”

三人面面相覷,若用此法,必是誰也不可有異議。去留之數,完全在於運氣。道空道:“目前恐怕也只有如此了。”道隱、道清思忖片刻,點頭同意。道修尋來四根長短不一的短棒,握於手中,露出相同長度道:“取得最長與最短的人前去,你們誰先來?”

四人停了片刻,道爲站出來道:“我先來好了。”抽出一根,不足四寸長。道隱抽出一根,長過四尺。道清抽出,這一根足有五寸長,立時大笑一聲。剩下最後一根,道空抽出,竟然過五寸有餘,大笑一聲,道清、道隱嘆息一聲,面色頗是不悅。

道爲哈哈大笑,封少羽一蹦三尺,大聲叫好,顯是念叨道爲剝皮之說,見道爲所抽最短,終於放下心來。

道修道:“既然如此,山中就有勞道隱、道清兩位師弟了。”兩人嘆息一聲,也不好再作爭論,道:“師兄放心,我師兄弟二人定會管好山門,待師兄衆人凱旋!”道修點了點頭,轉身對衆人道:“你們且各自回房,收拾一下,帶幾件換洗衣裳,今晚早些休息,明天一早下山。切記,我們一路驅馬前往,妝扮莫要太多惹眼,避免節外生枝!”衆人齊道:“是!”依次拜退。

出得天殿,木風才知,此次共有十三人前往。參賽的八人,道修、道爲、道空、杜傑和王纔有。

回得房子,木風揀了幾件衣裳,放入包袱。此時,月上樹梢,一片祥寧。木風佇立窗前,望向無盡夜空,自語道:“明天,一切纔是真正的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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