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巖其實還算清醒,他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過能把太極囊這種秘密說出來,真是接着那股酒勁了。
還好,王天郎以爲他說的是醉話,自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而清巖就在被王天郎裝進銀色絲袋的那一刻,終於又清醒了幾分。
銀光罩體,清巖頓覺渾身一陣清涼,心思一動就想起了自己剛纔說的一席話,暗自驚道“我怎麼把有太極囊的事情都給王大哥說了,哎呀喝酒真是誤事”但他記得了王天郎說的話,心中慶幸“還好,王大哥沒當真可自己現在在哪?怎麼黑乎乎的一片”這才又記起了那個銀色絲袋,“乾坤袋莫非這袋子真和太極囊一樣,我此刻就在袋子裡?”想到這裡,他正想試試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卻聽的耳邊傳來王天郎的聲音“清巖,別亂動,你先委屈一陣,血隱來了”
清巖聞言馬上就老實下來,王天郎話音剛落,他又聽到一個尖銳甚爲刺耳的聲音鑽進了自己的耳朵,就像一把刀劃在鐵板上的動靜,聽的清巖都有些頭痛,可他又不能不聽,不過這也讓清巖的酒又醒了幾分,那人語氣也頗爲急促,說道“老狼,這麼久沒見面了,你也不出來迎接我一下”清巖暗道“這就是血隱嗎?老狼?王大哥居然叫老狼真有意思。”
王天郎不以爲意,淡淡的道“血隱,有失遠迎了,好久不見,你還好吧?”清巖暗道“也不知道這個血隱長的什麼樣子,能看看就好了。”正想放出神視觀察一下,可沒等他有所舉動,王天郎的聲音就阻止了他“清巖,不可妄動血隱會察覺到的”
清巖悚然一驚,知道自己差點做了一件傻事,外面的這位可是一個極流高手,自己只要稍有異動就會被他發現,更何況是自己的神視,如果不是王大哥有了準備,自己只怕早就被他發現了。清巖不敢說話,現在他能做的事情就是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聽着,等着。
王天郎的銀色絲袋乾坤袋真有幾分太極囊的風采,清巖呆在裡面一點也不覺得狹小拘束,竟是十分舒服,雖然沒有光,但躺在裡面閉上眼睛簡直就有了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可清巖實在睡不着,因爲血隱和王天郎的一番對話讓他沒了一絲醉意,一點睡意,他的精神是陡然一振。
對於王天郎淡淡的問候,血隱似有些不滿,也不知他坐在了哪裡,反正那聲音離清巖又近了許多,“老狼,你怎麼說話不冷不熱的,我來了,你似乎很不高興嘛?”
王天郎依舊平淡的道“你來了我當然歡迎,可你做的一些事情讓我有點惱火”血隱似乎一愣,有點摸不到頭腦的叫道“我做什麼了”這一句聲音更爲刺耳,清巖急忙一捂耳朵,暗道“這動靜真比夜貓子叫還要難聽”
血隱叫得高,王天郎卻是沒有半點不耐,反而說道“先不說這些,你遠道而來想必也累了,這有水酒,你喝杯吧”血隱冷哼一聲,道“喝什麼水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喝這玩意”說完他又是重重的一哼。
王天郎對他脾氣很瞭解,輕嘆道“這麼多年,你是一點也沒有變”血隱冷冷的道“我會有什麼變化,倒是你……”王天郎淡淡的道“我怎麼了?”血隱繼續道“我看你的變化不小。一見面不說別的,竟然說我惹惱了你,你說,我做什麼了?”
王天郎平淡的聲音微微一變,沉聲道“我問你,前幾日難道不是你把五百多人困在了那個山洞裡?”
對於王天郎的質問,血隱卻是笑了起來,刺耳的笑聲直把清巖折磨了夠嗆,好不容易笑完了,血隱才道“就是爲了此事,這至於嗎?我不是給你留言了嗎?是,這事是我乾的,可你也不必爲此生氣吧”
清巖覺得王天郎搖了搖頭,隨後才道“血隱,你做此事有什麼意思,他們得罪你了?”血隱笑道“老狼,你也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五百多人嗎,我就是怕你看的心煩才替你教訓了他們一下,你該感謝我纔對嘛”
王天郎沉聲道“興隆山的事情我不需要別人爲**心,血隱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爲例”
似乎覺得王天郎真的生氣了,血隱無奈的道“好,算我多管閒事再說又沒死人,老狼,你……唉算了,咱們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正經事吧?”清巖一聽,耳朵不禁豎起,這纔是書歸正傳,要到主題了
王天郎也不願和血隱再糾纏這個問題,就道“什麼正經事,看你的樣子這事不小嘛”說到正事,血隱那尖銳刺耳的聲音也低沉了許多,“老狼,我說的可都是大事,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王天郎道“什麼大事,都叫你這麼說話了?”
應該是血隱對於王天郎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很是惱火,聞言他不禁叫道“老狼,你別給我裝糊塗,我找你幹什麼你會不知道,這四甲子之期就要到了,你不會把這個也忘了吧”
四甲子就是二百四十年,清巖聽的一驚,心中更加疑惑“王大哥究竟有多大年紀了,這座金屋是五百年前建的,他又和燕太師叔認識,可說話的口氣似乎比燕太師叔也大了不少,這年紀會有多大呢?”
面對血隱的暴躁,王天郎是十分平靜,只聽他道“血隱不瞞你說,我確實把很多事情都忘了,什麼四甲子之期,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你就提醒我一下吧”
血隱本就窩了一肚子火,又聽王天郎如此說,他不禁怒氣大盛,狂叫一聲,便如一道極強的勁風撕破了虛空,發出“嘶嘶嘶”的呼嘯,尖銳的聲音直貫入清巖的耳朵,這一下來的突然,清巖身體一震,差點叫出聲來,急急運功護體,這纔好受了一些。
王天郎也感覺到了,隨即喝道“血隱,你鬧夠了沒有”他的喝聲不大,卻把血隱的叫聲壓了下去,清巖頓覺好受了,他好受了,血隱卻是火氣更盛了,叫聲一斂,一股冰冷刺骨隱隱帶有血腥味的氣息,代之而起,清巖耳朵剛好,又被這股氣息弄得渾身瞬間冰冷,身體不自覺的又是一震,這次不但王天郎感覺到了,就連血隱也有了察覺,立刻就聽他叫道“這裡有人”
清巖暗暗叫苦,急忙靜了下來,哪敢再動絲毫,心道“這血隱果然厲害,竟是發現我了”
清巖是一陣心驚,而王天郎卻是十分冷靜,波瀾不驚的道“這裡沒有別人,血隱你還是安靜一點好”也不知爲何,他的話剛出口,清巖就覺得那股陰冷血腥的氣息竟是消失了。
血隱也很聽話,果然就安靜了下來,只是嘴裡還在嘀咕道“剛纔明明覺得有人在這裡,怎麼現在就感覺不到了”他嘀咕一陣,纔對王天郎道“老狼,你可別和開玩笑,那場約會你不會真是忘了吧?”
王天郎聞言並沒有馬上說話,竟是默然不語沉吟了許久,血隱等的又是不耐,焦躁的道“老狼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了,你是不是怕了他們了?忘了,這事你能忘了嗎?”
王天郎沉吟許久後,才緩緩的道“血隱,事隔多年,我確實是忘了很多東西,你說的那場約會我真的不記得了。”
隱聽了不禁又大叫道“老狼,你少給我來這套,這事你能忘了嗎?別的事忘了我信,這事你說忘了,殺了我我也不信,忘了好,我就提醒提醒你”
王天郎淡淡的道“好啊,那就有勞你了”清巖聽的暗暗好笑,王大哥真是氣死人不償命。他對於那個約會也很好奇,聯想到王天郎先前說的那些話,這個約會莫非就是……清巖隱約猜到了一些。
清巖尋思之時,血隱已經開始給王天郎提醒了,只聽他有點氣急敗壞的道“你忘了不是,那你還記得你是誰吧?這要是也不記得了,索性我就給你提醒個徹底。你,老狼,是誰是天狼王這你還記得不?”他大聲質問王天郎。
天狼王清巖聽的清楚,心裡更是一震,天狼王,王天郎王大哥的名號竟是這個,天狼王清巖來不及思索這個名號究竟還有何深意,就聽的王天郎已經說道“天狼王嘛,這個我真是忘了,我現在只記得自己叫王天郎,王者的王,天地的天,郎中的郎”
血隱聽後,猛地大笑起來,這大笑來的突兀,清巖不覺又是一驚,暗罵血隱怎麼老是一驚一乍的。
血隱的笑聲也很難聽刺耳,清巖忍着痛苦,捱了很久纔等到血隱收住了笑聲,也許是笑的太久收不住,還是覺得王天郎說的實在好笑,最後他還是一邊笑着一邊說道“王……天……郎,王……天郎,你……你這個名字……起得好啊哈哈哈……”說着他又是一陣大笑,顯然王天郎的名字真讓他覺得很好笑。
清巖聽血隱笑的不成聲,不禁暗罵道“這有什麼好笑的,王大哥的名字多好,不過,天狼王這個名號也很有氣勢嘛只是我怎麼也沒聽師傅說過,王大哥應該是很有名吧狼王,老狼,我說王大哥的這間金屋裡到處刻的是狼的圖案,原來是有這個緣故呀”
而王天郎等着血隱笑夠後,才又淡淡的道“血隱,王天郎就是王天郎,這沒什麼可笑的,至於你說的天狼王,這個名字我可沒有一點印象了”
血隱冷笑道“你果然變了,連自己天狼王的名號都不要了,老狼,你這麼做是爲什麼?”
王天郎緩緩地道“世事變幻,物轉星移,有什麼是不變的王天郎就是王天郎,卻不是什麼天狼王血隱,你還是說別的吧”
清巖聽王天郎語氣平淡,似乎真與天狼王這個名號沒有半點干係,血隱卻是越聽越怒,王天郎說話時,他就發出陣陣冷哼,清巖雖然看不到他的臉色,但想想也會知道他的臉不是鐵青就是赤紅,終於血隱又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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