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忽然發覺自己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矛盾又可笑,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徐若琳被她的笑容驚動,不安道,“你笑什麼?”你快要跟舊情人徹底分手,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現在猶豫不決的人似乎是你,這不是很好笑嗎?”
徐若琳語塞,咬了咬牙,擡起手裡的封印符:“其實你也不過是好運了一次,撿到了這個戒指而已,這一切原本都不該是你的,現在我就要替你了結了。”
白依依點頭,笑容中摻着一絲苦澀,“你說的不錯。”
徐若琳再無話說,按照摘星所教的手法,手起,符落。
黃符被按在戒指上,一道耀眼紅光閃起,隨即整張黃符憑空消失了。
三個人目不轉睛的盯着白依依的戒指,戒指還是那個戒指,但就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原來很有靈氣的石頭,現在變得黯淡無光,乍然一瞧,竟然有一種“死掉了”的感覺。
嗯,被封印後,這隻戒指死掉了。
那樣,某人的心大概也會跟着死掉了吧。
徐若琳點了下頭,轉過身,大步離開。
白依依怔怔的瞧着失去了靈氣的戒指,一時沒有擡頭。
肖驍低聲道:“我去給你熬點湯。”
他想白依依剛了結了一段感情,大概這時不是很想見到他。自己也需要獨處的空間,好整理一下心情。
白依依卻道:“你別走。”
肖驍怔住。
白依依往牀內側挪動了一下身體,讓出半邊牀,輕輕拍了兩下,“過來坐。”
“……”
“我想看看你的傷。”
“不礙事。”肖驍忽然覺得不好意思,通常這種時候,他都會用加倍的冷漠來掩藏內心的動搖,他現在也正這樣幹了,語氣就像一坨堅冰,落地有聲。
但人還是不由自主在牀沿上坐了下來,只安了半邊屁股,一半虛懸在牀外,靠兩條長腿撐着。
白依依楞了一下,“不給我看也行,反正我知道你傷在胸口。手給我一下。”
“不必。”這一句更冷了,簡直能把地面砸出一個坑來。
“給我拿過來。”白依依一點都沒有被他冰着,彷彿穿上了愛斯基摩人的神級禦寒裝備。
見他沒有反應,乾脆自己伸出手,把他的手扯過來。
肖驍的胳膊很僵硬,拉他手的時候還微微往回縮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搶奪回去,就跟個賭氣的小孩,相當的彆扭。
白依依把他握住的拳頭打開,手指在他的掌心畫了一下,彷彿在寫字,迅速吸引了肖驍的注意力,嘴裡卻喃喃的唸叨着什麼。
肖驍辨認了半天,心裡亂糟糟的,都不知道她在寫什麼字。胸口的淤塞感覺倒是不知不覺間好了很多,耳朵裡忽然涌進白依依的一聲低語,他幾乎是驚嚇似的,猛地抽回手:“你念什麼!”
白依依臉色慘白如月光,眼圈都烏青了起來,本來略略恢復的精神氣似乎被瞬間抽光。
她勉強道:“長春訣啊……沒想到念這個這麼累……”
眼皮子很重,她慢慢合上眼睛,好想睡。
肖驍快要瘋掉,搶上來想攬住她,卻忽然發現她本來就是躺在牀上的:“你怎麼這麼蠢!”
長春訣是把自己的靈氣輸送給人,你現在這個樣子元氣還沒恢復,怎麼還能把自己身體的根本送人。
他忽然悚然而驚,她這是不想活了嗎?
白依依覺得渾身沉重,似乎要被拉扯到沉沉的沼澤裡面,以致沒頂,她心裡沒有害怕,卻反而有點小得意。
夜瀾你老是說我笨,學不會長春訣,其實聽你念叨了那麼多次,就算再笨的人也學得會。
嗯,就是口訣不好念,念一次好費力氣,連擡眼皮都沒了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