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慎原本正望着紫晴留下的玉佩發呆,這會兒受了驚,臉色也是冷了下來。方纔他拔劍時不小心將紫晴留在這屋裡的玉佩給跌落在地,此時,已是碎成兩半。
見此,歐陽慎不由嘆了口氣,到底,他是留不住她,竟連她留在這裡唯一的東西都是給毀了。歐陽慎見秋兒跪在自己面前,眼神閃了又閃,這個丫鬟,自幼伴着自己一同長大,說是奴婢,其實自己心裡多少是將她當成半個姐姐的。
方纔那一躲不過是下意識地動作,他又怎麼會真的責罰與她。想到此,歐陽慎也是淡淡開口:“起來吧,方纔事出突然,你不過是下意識地動作,何來罪過。”說着,歐陽慎低頭望了一眼那碎成兩半的玉佩一眼,也不再說話,轉身向着屋外走去。
秋兒聽得他的話,不由一怔,隨後,謝了一聲也便站起來了。自從紫晴姑娘走後,太子殿下便是這副模樣,似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
再加上本就是被罰在府中禁閉半年,索性也不出去,只是時常這般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倒是對什麼都淡淡地,連發怒,都是較往常少了。
秋兒也曾想知道太子殿下爲何不尋找紫晴姑娘,一個姑娘家的,在外面出了事可怎麼辦?可見自家主子這般模樣,她也是不好問。
可既然主子不急着找,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想來是知道紫晴姑娘去了哪兒的。她伺候紫晴姑娘時也是見過這姑娘眼裡隱藏的那抹思念,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想來紫晴姑娘是去了自己心上人那兒了。
她雖然不知道紫晴姑娘的心上人到底是誰,可也曾經暗地裡打聽過,紫晴姑娘是太子殿下從二皇子那兒帶回來的,似乎手段還不怎麼光明。
如此,也難怪太子殿下沒有什麼動靜了。秋兒心下暗暗嘆了口氣,擡眼也是瞥見那散落在地上碎成兩半的玉佩,也沒有多想,低下頭準備將玉佩撿起,彎腰時卻是望見那箭矢之上竟是綁着張紙條。
當下,秋兒得神色不由地凝重了起來,匆忙將紙條從箭上拿下來。這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擡首望了一眼已經走到門口的歐陽慎,秋兒也是急了,
慌忙上前喊道:“太子殿下,紫晴姑娘有消息了!……”
這話一說,歐陽慎的身子猛然一震,隨即微微閉眸。好半晌,方纔是轉過身來望着秋兒開口:“說。”
那聲音竟然帶了絲激動,想來此刻心中早已是翻騰得厲害。這會兒正死死壓抑着。可那眸子裡的神色卻是瞬間亮了起來。
見到歐陽慎這麼大反應,秋兒也不敢怠慢,想到方纔紙條上的話語,秋兒的神色也是凝重了起來。隨後,上前一步,將紙條遞到歐陽慎跟前,單膝跪了下去,沉聲道:“還請太子殿下三思。”
那紙條上的內容矛頭直指宰相夫人,倘若是真的,只怕太子殿下是要徹底失去宰相這條線了。所以,還請三思。
歐陽慎接過紙條,低頭掃了一眼紙上的字跡,臉色瞬間便是難看了起來。見秋兒這般鄭重地跪在自己面前,歐陽慎的手掌不由攥了又攥,臉上的神色也是暴怒了起來。讓他三思,他如何能三思。
若是有了紫晴相伴,這天下,不要又何妨。想到此,歐陽慎心下不由一驚,什麼時候,他對紫晴已經這般情根深種了。歐陽慎微微閉眼,隨後,睜開雙眼,望着秋兒微微揚起脣角:“秋兒,吩咐暗夜閣,明日務必將紫晴救出來。”
秋兒聽得他的話,不由一愣,隨即望向他眼中的神采,也是瞭然,太子殿下這是要爲了美人不要江山了。到底還是那個肆意的少年。既然如此,她只管聽命行事便是了。這麼多年了,暗夜閣,終於是,要浮現在世人面前了。
世人只以爲太子風流,囂張跋扈,卻不知曉太子私底下培養了一批自己的死士,不忠於任何人,只終於歐陽慎的死士。
歐陽慎望着秋兒離開,脣角的笑意也是擴散開來,只是他眼中的擔憂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那紙上不過寥寥數字:“紫晴姑娘有難,宰相夫人,私刑。”字跡潦草,看不出到底是誰寫的,可明顯是對太子府十分熟悉才行,否則也不會知道自己對紫晴的感情。只怕這人對宰相府也十分熟悉,否則怎麼能知曉宰相夫人動用私刑的事。
想來此人是想利用此事激怒自己,到時
候,逼得自己大鬧宰相府,如此便真是斷了宰相這一條線。只是也不排除這條消息是真的,因而他才讓暗夜閣去救人。只希望紫晴無事纔好。
旁人不知曉,歐陽慎心底是知道一些的。宰相夫人當年可是,差點成了父皇的寵妃,他聽母妃提過,宰相夫人名叫白雪柔,才華出衆,當時,孟千正風頭正盛,父皇一方面爲了拉攏,另一方面爲了控制,這纔將白雪柔賞賜給了孟千正,而用來牽制白雪柔的便是她白家一大家子的性命。
想來此次是白雪柔被父皇壓迫得久了,心裡多少有點扭曲,再加上孟芊柔的死,這才徹底刺激了她。只是她不敢動自己,這纔將怒氣發泄到了紫晴的頭上。
想到此,歐陽慎不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倘若此次紫晴無事也就罷了,倘若紫晴有一點事,他定要將那惡婦給挫骨揚灰不可。
秋兒得了歐陽慎的命令,接過他的信物便是向後院之中自己的屋子走了過去,進了屋見翠兒又不知跑到哪兒去了。這麼晚,想來是如廁去了。秋兒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走到窗前關上窗戶。
隨後,走到牀榻之上,伸手在自己的牀頭摸了摸,手指在那凸起的位置輕輕按了下去,翻身跳到密道之中。想來所有的人都是想不到,太子殿下最爲看中的一股力量竟然是由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女子帶領的。
密道因着不常來,秋兒剛一跳下,便是覺得一股塵土味撲面而來。嗆得她不由咳嗽了幾聲。匆忙拿出火摺子來點燃。這般,密道里也是亮了起來。
秋兒望了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骨,臉色也是凝重了起來,這些除了當初修建密道的工人,還有一些則是那些闖進密道之中找不到出路結果中了陷井被活活耗死的人。秋兒不由嘆了口氣,她不是什麼心狠之人,看到這麼多屍骨,自是有些不忍。
可如若他們不死,那危險的就是太子殿下了。
雖說歐陽霸權如今疼愛太子殿下,可這一切也不過是一場泡沫。他以爲歐陽慎年幼無知,卻不想他下令吊死歐陽慎的母妃時,年幼的太子殿下就躲在後面偷偷地看着,縱是痛哭,都不敢有一絲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