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雖然不會是一個好法師,但絕對會是一個好徒弟。心誠,念純,性善,對於這個紛亂的世界,不能長生的修士來說,能有一個這樣的徒弟,倒也算是人生之中的一件幸事。
剛剛將楊煙寒迎入內堂,那文才卻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忽然對着楊煙寒開口說道:“對了,楊先生,你的寶貝我一會兒再看。我現在得趕緊去招呼我師叔的客戶,否則一會兒師父回來,肯定又要罵我了!”
言罷,也不等楊煙寒反應,便自顧自的轉身朝着停放“客戶”的房間而去。
同時,一邊走,文才口中還一邊抱怨道:“這個秋生,一大早還看見他過來,一轉眼的功夫卻又消失不見。真是的,這些活兒還得我一個人幹!”
話雖如此,但是文才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輕車熟駕的走進停屍房,一盞七星燈,一把人間煙火香。
文才將恭恭敬敬的對着那神位拜祭之後,這纔將那一把煙火香起出,朝每一個棺木之上插去。
然而,正當他一連走過兩個棺木,來到第三個棺木上香之時。在他扒開棺木的一瞬間,忽然之間感到自己的右手被一個陌生的大手捉住。
“啊!”
隨着文才的一聲慘叫,這麼多年跟隨九叔的所學所見絲毫沒有增長他的膽量,遇到這等類似詐屍的事情,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大聲的慘叫。
聞聲的楊煙寒此時眉頭一動,隨後,一股浩浩蕩蕩的精神力登時朝着文才所在的房間之中掃去。
以楊煙寒的精神力,僅僅是一個照面的功夫,便發現那棺材裡面躺着一個打扮成殭屍模樣的男子。觀其體內那比文才強出不多的微弱法力,一瞬間的功夫,楊煙寒便已經心中明瞭,此人定然便是那九叔的另外一個弟子秋生了。
不過雖然心知文才沒有遭遇什麼真正的威脅,對方既然大呼,自己坐在這裡坐視不理,顯然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然而,就在楊煙寒剛剛起身,準備過去看看的時候,那義莊的大門,卻是忽然之間再次打開。
爲首的一人正是九叔,而在他身旁的,則是一個身形高瘦,面帶西洋眼睛的中年男子。
二人方一進來,便正巧見得剛剛起身出來的楊煙寒,那九叔先是一愣,隨後對着楊煙寒開口笑道:“原來楊道友還沒有走,真是的,這麼些天也沒有看見。我來爲楊道友介紹一下,這是在下的師弟,四目。”
“你就是那個擁有乾坤袋的散修?”四目道長聽得九叔所言,登時雙目一聚,緊緊的盯着楊煙寒的袖口,彷彿要把它看穿了似得。
楊煙寒此時卻是對着二人開口說道:“九叔,四目道長,剛剛我聽見文才在隔壁房間之中慘叫了一聲,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罷!”
“什麼?遭了,文才這小子,莫非有什麼危險?”九叔聞言,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急吼吼的朝着停屍房而去。
而四目道長此時一拍腦袋,趕忙快步跟上九叔的步伐,同時大聲吼道:“師兄,等等我,小心我的客戶!”
隨着一行三人趕到了義莊的停屍房,但見此時原本應該長明的七星燈已經被打翻在地。同時,文才正被數只行屍逼得左突右躥,狼狽不堪。
心急之下的九叔連連邁出兩步,鼓足全身氣力,對着和文才一前一後,緊緊相貼的一隻行屍便是飛起一腳。
與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是,那行屍在中了九叔這勢大力沉的一記飛踹之後。飛在半空中的他居然發出了一聲慘叫,而且,聲音聽起來,似乎還很熟悉的樣子。
待得那“行屍”一連砸翻兩頭行屍,落在一具棺木下面之時,他這才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有氣無力的喊道:“師父,是我!”
九叔大風大浪這麼多年,對於自己這個二弟子是什麼樣的人,心中早已有了計較。一看如今秋水這副扮相,登時便明白了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發生的。
不過話雖如此,九叔見得四目道長的“客戶們”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朝着自己等人而來。和四目道長二人一個對視,心有靈犀的二人同時掐起了咒術,準備先將這些行屍鎮壓了再說。
而楊煙寒見此,既然來了,自然也不好什麼都不做。但見他右手中指與拇指一扮,一個響亮的脆指打出,隨後,一個蘋果大小,帶着驚人溫度的火球便出現在其右手之上。
而剛剛各自咬破中指,準備以血代符的二人見得楊煙寒的舉動,那四目道長忽然轉過身來,對着楊煙寒伸出一個立起來的右掌不停搖擺,同時大吼道:“楊道友,不要,你手下留情啊!千萬不要傷了我的客戶!”
“小心!”
九叔此時一把推開只顧的保護自己客戶的四目道長,乾淨利落的一指點在一頭偷襲四目道長的行屍腦門之上。
九叔這一手功夫在楊煙寒的精神力掃過之下,登時被楊煙寒看出了八九分玄機。這個世界的修士一部分靈力成循環在體內運轉,一部分內力則是溶於血脈,因此,他們的血液,也可以說是一種特殊的寶貝。
這些行屍的戰力確實不是很強,不過片刻光景,便已經被大發神威的九叔和四目道長一一將其制住。
重燃七星燈,一一重新爲這些殭屍貼上震屍符,再將這裡的一切都收拾好,便已是黃昏光景。
一臉無奈的四目道長一邊搖着引魂鈴,一邊對着九叔和楊煙寒開口說道:“師兄,楊先生,在下這就告辭了,可惜這一次不能見識楊先生的神通,甚是可惜,我們有緣再會吧!”
“師弟,你怎麼這麼着急走,再多住幾日如何?”九叔對於四目道長,顯然還想在挽留一下。
四目道長看了看九叔,又看了看躲在後面的文才和秋生二人,搖搖頭說道:“再住兩日,再住兩日只怕我這些客戶一個個可就保不住了,走了,走了!”
看着四目道長漸漸遠去的身影,九叔只有無奈的搖搖頭,將楊煙寒邀入內堂,說道:“讓楊道友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