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庭生

剛剛聽到霓凰郡主的請求,楊煙寒便開口問道:“霓凰郡主爲何如此信任在下?”

穆霓凰此時盯着楊煙寒的眼睛,緩緩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你身上感覺到一種莫名的信任感。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已經和你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楊煙寒此時尷尬的笑了笑,隨即開口說道:“霓凰郡主今日找我,就是爲了文試這件事情嗎?如果僅僅如此,那麼在下這便答應了。”

霓凰郡主看着他的樣子似乎更加增了興趣,“難道和本郡主說話就這麼令你不耐煩嗎?既然如此,你知不知道,你很快就要有麻煩了!”

“麻煩?”楊煙寒隨手撥了撥被風吹亂的一縷頭髮,“我會有什麼麻煩嗎?”

“我敢肯定,等會兒先生回到寧國侯府之後,太子殿下和譽王殿下不日便會前往拜會的。你信不信?”

“郡主所言,焉敢不信?”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霓凰郡主目光如劍,語氣中傲氣森森“雖然你執掌天下第一大幫,梅郎的清韻才名也遍譽江湖,但畢竟只是一個平民,對朝局紛爭其實談不上有多大助益,可爲什麼太子和譽王會對你如此感興趣呢?”

“說句實話,”楊煙寒苦笑道,“我的確一直都非常奇怪。想我平平碌碌,不過被一幫兄弟扶持,纔算略有薄名,能夠苟安於江湖,根本從未有過什麼安邦定國的功績,何德何能讓皇子們垂青?郡主既有這樣的真知灼見,求您跟兩位殿下說一說,梅長蘇此人,實在是得之無益。”

霓凰郡主朗聲一笑,深深地看了楊煙寒一眼,也隨着他把目光放遠,眺望着靄靄霧嵐中的金陵城,半晌後方緩緩道:“你的麻煩……來自琅琊閣……”

楊煙寒挑了挑眉,這纔有些動容似的側過身子直視郡主,“琅琊閣?郡主此言何意?”

“太子殿下重金上了琅琊閣,求薦天下治世良才。”霓凰郡主以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你不幸被推薦了。”

霓凰郡主慢悠悠道,“據我所知,那個回答是這樣的,‘江左梅郎,麒麟之才,得之可得天下’。”

“麒麟?”楊煙寒失笑道,“郡主看我的模樣,跟那個四不象的傢伙有半點聯繫嗎?”

“你還笑得出來?”霓凰郡主的表情很是佩服,“如果只是皇子們爲自己府中招攬人才倒還罷了,你推脫不就,他們也不至於會有什麼執念。可有了‘麒麟之才’這個評語,你的麻煩可就大了。沒有得到你之前,他們兩個都會鍥而不捨,可一旦有人得到了你,那麼沒有成功的另一方,又必然會盡其全力來殺你。對這樣的處境,你就沒有別的感覺嗎?”

看着一副雲淡風輕樣子的楊煙寒,霓凰郡主忽然恍然大悟的說道:“是啊,原來如此,不知道太子或者是譽王手下的殺手在追殺這位不會絲毫武功,體弱多病的江左盟宗主梅長蘇時,卻忽然發現,對方不僅不是一隻小白羊,還是一隻猛虎,又會發生什麼?”

楊煙寒此時笑着說道:“飛流的武功,確實足以保護在下,所以,郡主實在是多慮了。”

就在此時,一路走來的二人忽然之間聽得一聲怒罵之聲傳來:“好啊,竟然還敢偷書,一個掖幽庭出生的罪奴,竟然還想讀書識字。別以爲靖王喜歡你,就會護着你,在這宮廷大內,貴人有的是,靖王算是那個排面上的人,也會護着你?”

隨着一聲聲狠辣的竹板抽打之聲,那被打的一個小男孩不住的求饒道:“鄭公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住手!”隨着一聲暴喝,一個身材高大精壯,身着錦衣,滿面殺伐之氣的男子衝了過來。

“本王是那個牌面上的,還輪不到你這個奴才來定。”

那鄭公公真的見了靖王,即使再囂張,以奴欺主,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是以,趕忙解釋道:“奴才該死,啓稟靖王殿下,這個小奴才平日裡一向奸滑偷懶,還偷書。奴才實在沒有辦法,才責罰他的。這個地方,是越貴妃令奴才看管的,您大人大量,就看着越貴妃的面子上,饒了奴才這一次吧!”

“啪”的一聲鞭子的響聲,隨後便是那鄭公公的慘叫之聲。一鞭子將對方臉上抽出一道紅印的霓凰郡主對着那鄭公公喝道:“滿口胡言,竟敢擡出越貴妃的名頭來,靖王殿下大人大量,我可看不慣。還不快滾!”

那鄭公公聞言,登時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飛快離去。

而就在霓凰郡主和靖王交談之時,楊煙寒的旦他林之眼,卻是看到這位掖幽庭的小奴才身上,竟然散發着一股股和大梁命運交纏的命運之力。

思及於此,楊煙寒忽然上前對着這孩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庭生。”

“多大了?”

“十一歲。”

就在楊煙寒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靖王忽然口氣嚴重的叫了一聲:“庭生。”

見得庭生再也不敢多言半句,楊煙寒登時明白,看來這個庭生的身份並不簡單。

“你是誰?”靖王見得楊煙寒對庭生感興趣,自然要問上一問。

“這位是楊煙寒,楊先生,是蕭景睿的朋友,來京城養病的。”霓凰郡主剛剛說完,楊煙寒便開口說道:“楊某一介白衣,靖王殿下不認識,也是自然。”

“能進到這宮牆之中又豈是尋常白衣,想來,是我多年不在宮中,孤陋寡聞了。”

靖王的話剛剛說完,楊煙寒忽然答道:“我看靖王殿下似乎很關心這個庭生,我剛剛粗粗看了看他,他的底子很好,雖然這些年吃了不少苦頭,但是他的母親在懷胎時保養的不錯。所以,他習武的根骨極好。再加上這孩子極爲好學,留在掖幽庭,恐怕會埋沒了他的一生。”

霓凰郡主此時開口說道:“楊先生有所不知,掖幽庭的奴婢,可不是一般的宮中奴婢,否則的話,以靖王殿下的皇子身份,早就將庭生要了出去。”

楊煙寒此時笑了笑說道:“靖王殿下若是想要將庭生接出來,改日,不妨與楊某一敘。”

靖王此時盯着楊煙寒看了半天,說道:“好,我等着看!”隨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而霓凰郡主此時對着楊煙寒看了看,說道:“我也想看看,你的本事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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