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班內同學自從去過李萌家後,便對能夠和元首親切聊天的這個妹夫充滿了好奇心。
有錢,她們回來後就上網查詢過,那一處四合院至少值十四億華幣,按照最樸素的算法,就是三成首付然後分期付款買到這個房子,每月的房貸便是讓她們瞠目結舌的數字。也就是這個妹夫最低身價也是個以億爲計量單位的隱形富豪。
有地位,這個世界上能夠和元首並肩散步聊天的都有誰?公開的只有北極熊大帝和奧黑總統,有了比較才讓她們對周昊的地位有了最清晰的認知。
對她們而言,一方面周昊是班內小妹的未婚夫。是一個可以給自己烤肉吃,可以陪大家泡酒吧也可以陪大家逛街的人。另一方面周昊也隱隱的成爲了她們班內未來的保護傘。
大姐曾經非常有氣勢的在班會上公開給全班人打氣:有這麼一個妹夫站在姐妹們身後,只要我們努力,社會上誰能欺負我們?
所以當週昊出現後,大姐突然有了十足的底氣。
水木藝術學院每一屆新生都會在大一的聖誕節組織一次義賣,義賣所得歸院系助學基金管理,專門用來資助鄰省蘭龍自治縣貧困山區的某小學的學生學費。所以每一屆新生都會非常積極的參加。
保寶說的很輕巧,不好意思拿給老師看的作品纔拿出來義賣。
所謂不好意思拿給老師看,只不過是大一剛入學,他們必須中規中矩的按照老師的要求從製作最簡單的器物開始,等於重新打基礎而不能隨意創作。比如李萌,已經在陶藝圈子裡小有名氣,可她入學後也只能乖乖的做碗、碟、瓶這種最基本造型的器物。有時手癢也會偷偷的弄一些複雜一些的壺以及塑像,周昊剛剛就看到地攤上擺着一個擺出經典天鵝湖芭蕾造型的芭比娃娃,底座上刻着的作者名字赫然就是李萌。
想來這個芭比娃娃就是屬於保寶所說的——不好意思給老師看的那一類作品。
雖然是自由創作,但這些學生都是什麼人?
華國每年能夠進入和水木同一等級藝術院系的才幾人,而每年參加藝考的學子又有多少人,用萬里挑一來形容他們也不爲過。
保寶他們完全可以說是自幼學習陶藝,或家傳、或拜名師,經歷多年刻苦努力後,方纔在專業上獲得華國最頂尖的一批藝術教育家們的青睞。出自這些人之手的作品,即使有些瑕疵和不成熟還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工藝品市場標上高價,但作爲普通家庭的裝飾品或者把玩之物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書法、繪畫、雕刻等其他專業,比如音樂系的同學,隨便找個好一點的錄音師,灌一張鋼琴專輯或者翻唱一些好聽的歌曲拿出來義賣,在普通人的耳朵裡,也能聽的有滋有味。
也是因爲這樣,藝術學院的義賣向來火爆。特別是陶藝專業的作品,實用、美觀且價格低廉,又因爲工藝複雜、入學時間短而數量極少,往往義賣剛開始變被人哄搶一空。所以陶藝專業這麼多年便有了一個潛規則,爲了保證攤位不留空白,等義賣品銷售一空後,新生們必須再拿出一部分自己最得意作品陳列出來供同學們欣賞、參觀。
這個規矩已經有好多年,幾乎所有的老生都知道這一條潛規則。就算偶爾有新生前來詢價,也總會有在現場負責維持秩序的師兄師姐們負責解釋。一般情況下,只要將情況說清楚後,水木的學生們都會笑呵呵的接受這個規則。
只是當這個年輕人站出來後,學生會的師兄師姐們的勸阻居然失效了!
那幾個負責維持秩序的紅袖章學生也是一臉的無奈,學生會這個組織能夠在校園學生自治管理中起到一定的作用,說白了是靠着學生對“組織”這個概念的敬畏,當碰到真心不怕“組織”的同學,他們還真心沒有任何的辦法。
就算學生會有權利在學期考覈中有一定的權利,可這學生違反了那一條紀律?
潛規則始終是潛規則!
那青年見李萌突然出現在眼前,眼睛中有了一些猶豫和掙扎。
李萌現在被水木稱爲“公主”,才華品行容貌身材氣質無不是水木最頂尖的美女,更關鍵的是隨着時間的流逝,李萌報道第一天的情形已經被水木學生當做一件趣事,在餐廳和寢室臥談會中,李萌是男生口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兩個單詞,也是水木男生的夢中情人。
只是因爲李萌本身過於優秀,爲人又有些冷清,身邊始終有一個女護衛跟隨左右,又有宋浩宇時不時的警告,以至於李萌居然被男生們供上了公主的寶座,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顯然那青年也不肯得罪水木的公主,但他有不捨得放棄那座蓮臺薰爐,於是他眼珠一轉,高聲道:“同學,你不是嫌我買便宜了嗎?你開個價,我絕不還價。”
李萌班的大姐聞言鳳眼一瞪,高聲回了一句:“不賣!”
“一千!”
“不賣!”
“一萬!”
“想得美!”
“五萬!”
“呵呵!”
“十萬,這個價格可以買前朝名家古董了,賣不賣?”
那青年此時也瞪着眼,只要那女孩搖頭或者拒絕,馬上就會報出一個新的價格,大有勢在必得的架式。
他們兩人在擡槓,卻不知道這價格已經引起了圍觀學生的議論聲。一轉眼這蓮臺薰爐已經從20元升到了10萬華幣,難怪藝術系這幫子學生一個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原來他們賺錢那麼容易!
這時人羣中或許有認識大姐的人,高聲喊了一嗓子:“莫語,不就是一個蓮臺薰爐麼,既然這位同學那麼喜歡,你們就賣了唄,然後自己再做一個不就結了!”
“就是……”
“都是她們自己做的,人家已經那麼有誠心了,就成全人家唄!”
……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莫語猛地一聲尖叫,“都住嘴!”
女生的高音威力無窮,全場的聲音被這一聲壓制住後,莫語指着李萌高聲說:“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李萌去年的手工製陶的價格,十萬算什麼?更何況這是小公主送我們寢室女生的禮物,我們爲什麼要賣,當老孃缺錢嗎?”
周昊聞言一愣,湊到李萌身邊低聲問:“你的手工什麼時候那麼貴了?”
李萌眼波流轉,偷偷騰出手來在周昊腰上扭了一把,低低的啐了一口,“就知道欺負我!大姐用這個當藉口,來扭轉同學的輿論呢!”
兩人的互動落在的圍觀人的眼中,這是李萌第一次和一個同齡男子表現的如此親近。
幾乎在瞬間,學生們便知道了開學當天驚鴻一現,此後再也沒有露過面的“駙馬”再次現出了真身。雖然兩人站在一起還真的般配,但夢中的女神被人褻瀆的既視感卻引起了所有男生的妒火。
給這小子一個厲害看看!
同仇敵愾心理下,剛剛被莫語用李萌手工價格壓制下來的輿論聲再起。
有指責莫語胡言亂語的,有說看在同學面子上給個內部價的,有說君子成人之美的,甚至有人嚷嚷在現場發起衆籌,來幫助那青年買到心儀之物。
那青年也不是省油的燈,聽到身後支持自己的輿論聲後,突然有高聲喊了一聲,“二十萬,夠了嗎?”
“你難道還想強買強賣不成?”
莫語向前一步,將李萌擋在自己身後,向魯迅筆下的祥林嫂一樣,兩腳微分,兩手叉腰,下巴驕傲的高高翹起,無視自己和那男生的身高差距,眯着眼睛以極其藐視的姿勢看着那男生。
一個圓規式的潑辣女子形象被她扮演的淋漓極致。
那青年深吸一口氣,然後出人意料的突然腰一彎給莫語鞠了一躬,口裡還高聲喊着,“我是真心喜歡這個,求學妹成全!”
全場一片寂靜,無數雙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最前面那位九十度大禮的同學……
莫語傻了!
李萌也楞了!
若是那青年一直胡攪蠻纏的拿錢砸人,莫語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當這人先是用錢來表明自己的態度後,又出人意料的用這種姿態表明自己的心意,莫語突然覺得自己手中的那個小小的蓮臺薰爐變的十分燙手。特別是莫語注意到周邊同學的情緒,如果自己再拒絕,搞不好陶藝班的名聲就毀了!
可如果真的將這蓮臺薰爐買出去,莫語真的不捨得。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她們宿舍裡的姐妹們真的十分喜歡這個薰燈,每天晚上若是不做一次香薰,她們覺得自己睡覺都不安寧。
大家都是同學,何必互相傷害?
莫語心裡好恨自己,爲何在展示階段非得把李萌的作品拿出來……想到這裡,莫語突然一聲尖叫,用手指着那個依然保持着鞠躬姿勢的青年厲聲問道:“你剛剛一直諷刺我們的作品,就是爲了激我把這個蓮臺薰爐拿出來,是不是?”
周昊聞言心中一動,想到這個薰爐的隱藏功效又稍稍感應了他身上的氣息後,突然笑着走上前,來到那青年身邊低聲問了一句:“同學,我看過一本書叫《鬼吹燈》,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嶺力士、發丘將軍,你是哪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