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轉生啊。”
田胖子嘆息一聲，目光閃爍，“很難跟你們描述，這種手段。那是最偉大的發明，也是最邪惡的發明。如果不是隻有成爲貴族，纔有資格進行靈魂轉生，整個宇宙說不定已經毀滅了。”
田胖子斟酌了一下詞彙，“其實說了你們肯定也不懂，我打個比方。虛擬技術，你們知道吧？”
“喲。你這莫名的優越感是怎麼回事？”
紅色變異鸚鵡給了田胖子一巴掌，有些不爽道。
見李墓冷冷看過來，田胖子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秀智商，連忙道：“我這不是怕你們無法理解嗎？畢竟你們連星空都沒有踏入，還停留在母星時代。所以我纔想用你們能夠理解的方式，告訴你們什麼叫做靈魂轉生。”
說着說着，田胖子的優越感又起來了，乜了紅色變異鸚鵡一眼，“精神共振，活體起源，霍恩公式……你懂麼，你？”
“你大爺。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吧！”
紅色變異鸚鵡眼睛一瞪，就要揍田胖子一頓，李墓忽然冰冷開口，聲音寒冷如冰，“奪舍。”
紅色變異鸚鵡愣了一下，而田胖子連忙從紅色變異鸚鵡的羽翼下鑽出來，想了想，“奪舍。對，荒古語裡是這麼說的。”
“所以。他們毀了這世界，抓走了我的妻子，就是爲了讓人奪舍。”
李墓的語氣很冷，很冰。血色眼眸讓田胖子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點點頭，“聯合議會控制下的各大文明。在個人進化上已經陷入了困境，三萬年來，遲遲沒有人能夠洞悉五維奧秘，入主最高議會。”
“第二次宇宙戰爭前誕生的那些貴族，差不多都到了肉體的極限，需要靈魂轉生，活出第二世。妄圖成爲五維生命體，掌控時間，永恆不朽。所以初代人類現在在宇宙的價格已經炒高到一個可怕的價格。”
“兩顆資源星都不一定能買到。所以現在抓捕初代人類幾乎可以說是最值錢的生意。”
“生意？”
李墓冷笑一聲。一把抓起了田胖子，“我的文明，我的妻子，七十億條生命。在你眼中。只是一場生意，哪怕你認爲是非法的，也只是生意而已麼？”
田胖子嚇了一條，以爲李墓又要揍他，連忙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宇宙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低級文明在高級文明看來，哪怕同屬亞人類物種，也跟你們做實驗的小白鼠差不多。”
“你們買賣小白鼠都還不犯法。”
田胖子的話成功爲他贏得了李墓的一拳，巨大的痛楚。差點讓他昏過去。
“好一個生意。那現在，我也同你做一個生意。要麼。把我的妻子還給我，把我的族人還給我，要麼，讓我殺掉你。”
李墓冷聲說道，這真相殘酷到讓他難以接受，很難想象，他們的驕傲，他們的文明，他們的一切，他們的愛恨情仇，在這些所謂高級文明眼中，僅僅只是一羣小白鼠，一堆螻蟻。
李墓以爲自己見過了這世界的殘酷，但他發現，比起這宇宙的冷酷，他所見識的還遠遠不夠。
“不，你不能這樣。又不是我乾的。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那些該死的王八蛋毀了我的艦隊，差一點殺了我。要不是我及時彈出了救生艙，我也已經死掉了。”
田胖子大聲叫道。
“技不如人，就只能被掠奪，被征服，所有的文明都是這樣過來的。你們要是成了三級文明，那些傢伙也不會這樣對你們，最多搶奪你們的資源。畢竟你們這樣的低級文明，除了能誕生初代人類之外，連挖礦都嫌你們智商低。”
李墓反手就是一拳砸了過去，打得田胖子在地上蹦了起來。
“我說的是事實。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就是這宇宙的真實。這宇宙每天都有文明隕落，都有無數人死，只不過這次輪到你倒黴了而已。”
田胖子還在掙扎，“再說了。又不是我抓走了他們，你憑什麼賴在我身上。有本事，你找他們去啊！”
但李墓反手又是一拳，打得田胖子差點哭出來。
“你太暴力了。我要人權。我是穆勒聯邦的中士，我要求戰俘待遇。”
田胖子痛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咽道。但李墓只是一拳之後又一拳，心中的怒火，在知道真相後，徹底被引燃了。
“我……打死我，沒人能修飛船了。”
田胖子的話，總算讓李墓住了手，壓下心中的暴虐，“帶我找到那些抓走我妻子的人，我就放了你。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好。”田胖子連忙點頭，不敢有半點反對。
“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中士，微不足道的機修兵。那些敢做這種事情的人，要麼就是星際海盜，要麼就是無法無天的西約帝國軍隊。我們一支整編艦隊都被對方殲滅了，我……我帶你去穆勒聯邦，其他事情，我真的沒有把握啊！”
田胖子又哀嚎起來，就差沒有說陛下，臣妾真的辦不到啊。
“要你何用！”
紅色變異鸚鵡立刻叫囂道。
“有用，怎麼沒用？沒有我，你們只能困死在這顆星球上。我帶你們去穆勒聯邦，那裡是宇宙的中心，你們只要有本事，就是混成貴族都沒問題，到時候花錢把你們想找的人買回來就好了。雖然，希望不大。”
最後一句，田胖子說得很小聲。事實上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可能。買賣初代人類的那個圈子，只有貴族才能介入，而整個穆勒聯邦，擁有兩個星系，千億人口，也不過只有區區十幾個正式貴族而已。
所謂貴族，看的不是權勢，不是財富，而是真正的個人實力。
“什麼意思？”
紅色變異鸚鵡察覺到田胖子的心理活動，喝問道。
田胖子也光棍，知道李墓只要踏入星空，遲早會知道這些事情，索性梗着脖子說了，“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你們知道什麼叫貴族嗎？四維生命就是貴族！”
“你的妻子最好沒有被賣掉。如果被賣掉，你就要和一個四維生命作對。那是超越了你們想象的人物。就算他沒有權勢，僅憑個人實力，也足以摧毀一整支艦隊。”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根據聯合議會的標準，所有生命體按照精神強度，可以分爲兵，士，尉，校，將。每級三階。這頭鳥，撐死了混個下士。你比我強一點，頂多也就一個准尉。但就算是上將，都只是平民而已，中間差多少，你自己算。”
李墓目光一凝，而紅色變異鸚鵡立刻掰着指頭算起來，得意洋洋道：“就差兩個，算個屁啊。大王，分分鐘突破給你看！”
“七七。”
熊貓七七也叫起來。
田胖子懶得理會紅色變異鸚鵡它們，看向李墓，“現在知道差距了吧。我不是不想幫你，但我人微言輕，能夠帶你回穆勒聯邦就是極限了，再要做其他的，真的辦不到。”
李墓深深看了田胖子一眼，“好。你負責修好它，帶我去穆勒聯邦，到時候，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就放了你。”
田胖子立刻高興起來，“一言爲定？”
李墓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要多久才能修好飛船？”
提到這個，田胖子的臉垮了下去，“我好不容易修復的機器人都被打爆了。所以……”
“我不要原因，只要結果。給你一個月，晚一天，我就從你身上割一斤肉下來。”李墓冷酷開口，讓田胖子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跟李墓說話，連滾帶爬起來，衝進了動力室。
“大王，那胖子的身份有問題，絕對不是一個機修兵而已。”
紅色變異鸚鵡小聲在李墓耳邊說道。
李墓點點頭，這一點田胖子隱藏得極深，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就是紅色變異鸚鵡動用心靈感應也探查不到。
不過李墓稍一細想，也知道田胖子的身份定然不簡單，因爲作爲一個機修兵，他知道得太多了。
不過現在還需要田胖子修復飛船，李墓也不好探究，甚至在到達田胖子所說的穆勒聯邦之前，李墓都不好逼迫過甚，否則沒有了田胖子，這茫茫星空，他該去哪裡找到洛水。
想到這裡，李墓就不覺吐出一口濁氣，這條路很難，哪怕田胖子不告訴他什麼叫貴族，不告訴他這宇宙的森嚴劃分，不告訴他洛水他們被抓去，會被賣掉，讓人靈魂轉生。
李墓也知道，這條路很難，難得或許煌煌五萬年文明中，都沒有人遇到過這麼難的道路。
以一介匹夫之身，從一顆低等星球起步，邁入星空，要在茫茫星海中找到洛水，這樣的艱難，足以讓人絕望。
但李墓已經絕望過了，現在比起之前，至少他還擁有希望，一個近乎不可能的希望。
但李墓此刻握在手中，就不願意放開。哪怕這個希望如此渺茫，但李墓的心卻變得平靜下來。
只要有希望，他就什麼都不怕，只要有可能，他就什麼都不在意。因爲他答應過洛水，不管她在哪裡，他都會找到她。
他答應過，就一定會做到。
前路縱是屍山血海，地獄無間，他也只會一路殺過去，用鮮血照亮他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