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快點逃,鑽頭裡裝載了核彈頭,一旦溫度過高,就會直接被引爆。”
紅色變異鸚鵡心靈感應,知道那人心中的打算,立刻尖叫起來。
李墓臉色一變,電磁炮呼嘯而起,生生轟開那人的糾纏,腳下一點就要立刻撤離。
“李墓,你逃不掉的。”
那人長嘯一聲,明明已經搖搖欲墜,卻還要追殺上來。
李墓面無表情,反手一掌,又是一記電磁炮轟殺而出,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人明明抱着必死之心,卻無法引爆核彈,但李墓知道,如果真如紅色變異鸚鵡所說,那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那人再次被李墓的電磁炮轟中,翻滾着,直接墜落而下,洶涌的地火一卷,將那人捲入其中,李墓回頭看了一眼,依然不知道那人到底爲何而來,又爲何抱着必死之心,也要殺了他。
太多的疑問堆砌在李墓的心頭,但他現在已經沒有空再去多想,快速掠過,追上了逃走的教授等人。
“鑽車裡有核彈,隨時可能被引爆,我們快點走。”
李墓一句話,讓所有人臉色頓時大變,田胖子更是直接在自己腕錶上一點,快速計算起來,隨後一臉絕望,“我們逃不掉了。”
“你確定有核彈?”
風暴女一把抓住李墓的衣襟,臉色慘白,問道。
李墓點點頭,他自然不會去懷疑紅色變異鸚鵡的心靈感應,事實上那人的反應也說明了這一點,如果不是有核彈,僅僅只依靠哨兵自爆後引動的地火,想要拉着李墓同歸於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墓現在雖然連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但那人竟然可以忍着淚,殺掉自己的同伴,也要拉着他一起同歸於盡,定然是有着可以拉着李墓一起埋葬的把握。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那人爲什麼明明帶着核彈來,卻無法直接引爆。但李墓依然沒有懷疑核彈的存在。
“不,這不可能!如果他們真的帶了核彈來,爲什麼不直接引爆。反正都是死,爲什麼他們不直接引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有核彈!”
風暴女大叫起來,眼睛血紅。
“夠了。我相信他。”
教授開口叫道,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有些無力道:“還有機會。查爾斯,帶他們去安全屋。不管是真是假。到了那裡,就安全了。”
查爾斯卻沒有動,淡淡道:“安全屋容納不了這麼多人。一開始修建的時候,我們就沒有想過會遇到直面核彈這樣的狀況。這裡,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無法進入。”
查爾斯努力說得平靜,但這句話不管語氣多麼平靜,一開口。說出來,就無法讓人保持平靜。
這意味着。這裡只有一半的人能活,一半的人要死,誰活,誰死?
“我忽然想起,我的房間裡有我妻子的照片,我要回去拿。”
忽然有人笑着開口說道。語氣很平靜,轉身就往回走。
李墓不覺動容,知道此人說的簡單,但卻是毫不猶豫的將生的希望,給了其他人。
“對啊。我想起來,我的筆記還沒有寫完。”
“我也是。”
“我那件最喜歡的衣服,可不能被燒掉了。”
“我媽說過,晚上十二點前一定要回家,所以不能陪你們去了。”
“我不喜歡安全屋的空氣。”
……
一個又一個人站了出來,說着平淡而又荒謬的理由,開始往回走。其他人的目光不覺變得有些溼潤,孩子們還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似乎也察覺了空氣中瀰漫的凝重氣氛,眼眶不由得都有些發紅,怯怯站着。
教授的眼睛有些發紅,努力露出微笑,看着查爾斯,“真的不能讓所有人都進去嗎?”
查爾斯沒說話,只是嘆息了一聲,一旁的史塔克看見教授的目光望過來,一向玩世不恭,瀟灑自如的他,別過了頭,沒有說話。
田胖子嘴巴動了動,想說點什麼,但卻什麼也說不出口,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事已至此,註定要有人犧牲。
但爲什麼這種謙讓的氣氛,反而比爭先恐後的爭取,更讓人厭惡。明明不關田胖子的事情,但爲什麼心中發酸,眼眶發紅。
李墓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看到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這種謙讓的氣氛中,久久無法繼續移動。
慷慨犧牲的太過偉大,讓其他人根本無法坦然的走進安全屋中。李墓深吸一口氣,打破了這溫暖得讓人心酸的氣氛,“所有孩子都進入安全屋。然後教授,查爾斯,史塔克,風暴女……”
李墓一個個點名,雖然這個時候,李墓知道不應該由自己來決定哪些人該活,哪些人該死。但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既然漫威星人中沒有人願意做這個壞人,那壞人,就讓他來做吧。
聽到李墓的點名,所有漫威星人全都望向李墓,事情很奇怪,沒被點到的反而是如釋重負,慨然微笑,而被點到名的卻是紛紛怒視向李墓。
“你閉嘴,憑什麼讓你來決定。你有什麼資格來決定他們的命運。你憑什麼讓他們去死!你只不過是一個外來人,只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明白的外星人!”
風暴女怒吼起來,眼眶發紅,咬牙瞪着李墓。
李墓看着風暴女,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孩子,代表希望。所以他們需要活下來。至於你們,我只是覺得你們的能力,可以幫助我反擊天網。”
“我知道或許我沒有資格來決定你們每個人的命運,但我不喜歡白白的犧牲,有犧牲就一定要有勝利。”
“你看到他們的犧牲,那麼你就該堅定自己必勝的信念。”
“犧牲固然慷慨,勝利,同樣偉大。”
李墓淡淡開口,風暴女還想說什麼,卻被教授攔下。
教授顫抖着手,低下頭,“按他說的,都進去吧。至於其他人……”
教授嘴脣蠕動,怎麼也無法說出大義凜然的話來勸說他們留下,做出犧牲。
“教授,不用說了。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帶着孩子們贏得這場勝利,打敗天網,那麼一切就都值得了。”
有人笑着開口打斷了教授的話,只是微微顫抖的手,說明了他其實沒有他說得那樣風輕雲淡。
“比特,還記得你說的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們能力不夠,可擔不起拯救世界的責任。”
有人拍了拍被叫做小蜘蛛的男人肩膀。
“風暴女。你們一定要贏啊。”
“史塔克……”
每個沒有被選中的人,都笑着開口,風輕雲淡,慷慨從容。
李墓輕嘆一聲,沒有說話,踏步走進了安全屋中,看着那些終於明白,開始忍不住無聲嗚咽的孩子,搖搖頭,看了眼田胖子,發現田胖子眼睛也紅得厲害。
“他麼的。搞得這麼煽情做什麼!生離死別,老子今天算是見識了。李墓,一定要搞死天網。”
田胖子忍不住低聲對李墓開口道。
李墓點點頭,看着外面的人微笑揮手,安全屋的厚重鐵門緩緩關閉,一扇門,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當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孩子們再也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風暴女失神的靠着牆壁,目光呆滯,就算是教授此刻也是一臉黯然低着頭,什麼話都不想說。
李墓嘆息一聲,忽然很慶幸洛水他們被抓走的時候,他是在冬眠,否則李墓無法想象,自己面臨那樣的分別,會是怎樣的肝腸寸斷。
命運總是於不知不覺中拿走一些屬於我們的東西,因爲不知,所以不痛,因爲不覺,所以不哀。
但這樣的生離死別,卻是何等的殘酷。一扇門,一句話,隔絕了生死,劃分了陰陽。李墓相信,此刻站在安全屋中的每一個人,都恨不得能夠以身相替,去跟外面的人交換。
活着的,在這一刻,似乎比死的人還要痛苦。
巨大的痛苦,沉澱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李墓還在思考那些同樣慷慨赴死的敵人到底是何來歷,就忽然看見風暴女紅着眼走到了他的身邊,一字一頓,帶着無盡的寒氣,“我們一定會贏,一定會打敗天網,對不對?!”
“嗯。”
李墓點點頭,目光望去,這才發現所有人似乎都停止了痛苦,帶着刻骨仇恨的目光望向了他,彷彿只要他回答一個不字,這些人就會立刻撲上來,把他當做天網,當做哨兵,狠狠撕碎。
李墓皺起了眉頭,出於理智的考量,他希望教授能夠勸說一下所有人,讓他們保持理智,衝動,解決不了天網。
正要開口,就猛然感覺到安全屋劇烈搖晃起來,哪怕隔着十公分厚的合金牆壁,也彷彿可以感受到外面的光與熱,洶涌可怕的氣浪。
李墓到了嘴邊的話,就瞬間嚥了回去,因爲他發現,所有人包括教授在內都瞬間紅了眼睛。什麼理智,什麼計劃,在這一刻的犧牲面前,都變得微不足道。
李墓彷彿可以感受到所有人心中那唯一的想法,那如同火山一般,足以摧毀一切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