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杭州府的嘉獎伴隨着卷宗一起回到臨安縣衙,案件存檔,本案告結。這期間杭州藥鋪的管事來過一次,向林月瞳詳細彙報了鋪子的情況,生意挺好,同時還帶來了永嘉那邊管事孝敬李問道夫婦的一些滋補身體的山珍,不過大部分都被李問道吃了,林月瞳把山珍做成菜後,那小胃口那比得上李問道的。
吳越乃世外桃源般的小國,人口不過百多萬,臨安算是大縣了,也就七八萬的人口,有些偏遠的州府,一州之地人口還沒臨安縣多。早稻要到六月末才能成熟收割,端午期間農人不忙,縣衙也得了份清閒。
傍晚時分,外出視察一整天的李問道從城外趕了回來,心情不錯,畢竟莊家長勢喜人。後衙書房內琴聲悠悠,聽得出林月瞳的心情也不錯。
“哥哥你回來了。”看見李問道,林月瞳欣喜地跑過來抱着他,踮起腳尖主動親了一下。
“什麼事讓縣尊娘子這麼高興?”
“你猜?”
李問道就怕她說“你猜”二字,這怎麼猜呀!不過,還不得不猜幾下,不然後果很嚴重。一連猜了幾下,全沒猜對,林月瞳實在等不及了,“是藥鋪的事。你不是同意了可以在臨安也開一家藥鋪嗎?等了好多天都沒有好的地段,下午陳主薄說城中臨街有家空鋪子轉讓,價格也不高,要不我們把它買下來吧?”
“好。家裡的事你看着安排吧。”說着一把抱起林月瞳。
“啊,不行,正做着飯呢,快放我下來。”林月瞳一聲嬌呼,掙扎着下了地。
晚飯後,二人來到縣衙後面的菜地散步,走着走着,來到一條小溪邊,“哥哥,這溪水好清,裡面還有好多小魚呢,你看。”
“一條小溪而已,過幾天過了端午,帶你去天目山轉轉,我們坐着船去,體會下鄉土民情。”李問道拉着她的手,笑着說。
“啊,真的嗎?都來快兩個月了,你就帶我去過青山湖那一次。人家說,臨安山水挺美的,我好想好好看看。”月下的林月瞳雙眼放着紫紅色的光芒,滿臉歡喜地看着自己郎君。
李問道將她拉進懷裡,盯着她那紫紅色的目瞳,“第一次見你眼睛是紫紅色的,是那天晚上你走的時候,那時候我就被你這小丫頭給迷住了。”
“那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對嗎?”
“是的。你啥時候喜歡我的?”
“嘻嘻,你猜?”
又來了,沒法猜。於是李問道左顧右盼着對林月瞳說:“猜不到!你看那邊有塊草地,要不我們就在那怎麼樣?”
“啊不行!我告訴你,不要你猜了。”林月瞳大驚失色,“是,是那天早上一見到你的時候,陽光照在你臉上,那時候哥哥你好好看的,嘻嘻。”
血族女子的身子不僅嬌媚,還冬暖夏涼的,忙完了一回合後,李問道抱着他的月瞳妹妹,正在牀上涼爽着。
“給你師父、師姑和幾個師兄、師姐寄的禮物應該已經到了,快半個月了。另外,給我爹我孃的,都五天了,也早該到了。”
“多虧了你,不是你說,我還真忘了端午節應該寄點東西給長輩。”
“哼!家裡的事你什麼都不管,天天都是我在操心。”月瞳撅着小嘴,有點委屈地說着。
“我這不是家有賢妻嘛,嘿嘿,你看,爲夫天天負責把你餵飽了,這樣你不就有心情管家了嗎?”
“討厭,壞蛋,都被你喂吐了,快撐死了!這種事要節制的。我們血族女子可是衰老的很慢的,等將來你老了,我還是很年輕的、很貌美如花的,到時候你沒有了,看不急死你。你看我娘比我爹看起來年輕了十幾歲似的。”
“我道家講究自然而然,一切順其自然,有了,發泄出來,不影響身體就行。硬生生憋着,反而不利於身體。”
“那你怎麼這麼多呀?”
“誰讓你這麼好看的,聲音又這麼好聽?每晚兩個回合正好是我的正常需求的。”
“不要臉,中午你也要。”
“索性下午縣衙又沒啥事,哥哥疼你的呀,怕你晚上沒吃飽。來,乖,再親熱一次。”
年輕人嘛,必須得有持續戰鬥的能力。
南召溪自臨安縣城西北四十里外的烏頭山而來,一路逶迤繞城而過注入城東的青山湖。溪流兩岸,遠處青山連綿,近處鳥飛野花香。時值清晨,一艘烏篷小船正在溪上緩緩地逆流而上。林月瞳依偎在李問道懷裡,美目四望着岸上的鳥語花香,一個多月來她都一直待在後衙未曾出門,這回可算是放風了。
“哥哥,你知道嗎,那次從紫陽觀回去後,我就天天盼着我們倆個早點長大,到時候我的問道哥哥就會天天帶着我出去玩。現在真的長大了,月瞳也嫁給哥哥爲妻了,月瞳的心裡現在好滿足。”
李問道輕輕撫摸着月瞳的柔順的長髮,略帶歉意地對她說:“對不起月瞳,成親後接着就來了臨安,也沒時間陪你,就把你一個人丟家裡。”
“沒關係的哥哥,你不在,我就做做家務,看看書,練練琴,也不寂寞的。哪個世家公卿的女兒嫁了夫婿,夫婿若是爲官,不都得跟着夫婿,天天不也都是這麼過的嘛。再說了,你是一方父母官,當然得辛苦爲一方百姓謀福祉,月瞳可不會拖你後腿。居家過日子,也不能天天都往外跑,那只是月瞳小時候的想法。我現在更希望哥哥做一個清事明理、爲民造福的好官。”
含了好一會月瞳香甜的脣舌,李問道說道:“那個啥親王、伯爵的還沒露面,那西邊的無盡大山,岳父來信說是蒼梧之西的十萬大山,百越之地,人躲在裡面,還真不好找。也只能按照岳母說的,等他們自己出來了。”
“嗯,沒關係的,一個吸血鬼親王罷了,你的聖女妹妹可不怕他。再說,哥哥你也很厲害的呀。”林月瞳笑嘻嘻地看着李問道。
兩人正說這話,李問道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立刻扳起了面孔,非常嚴肅地盯着林月瞳:“有件事,你得認真回答我?”
“什麼事?”林月瞳很少看到她的問道哥哥這幅表情對着她,不禁心中一顫。
“你是不是真的時時刻刻都知道我心中的想法?”
“就這事啊?”林月瞳笑了起來,扭動着嬌軀不停地蹭着李問道的身體,“不是的啦,放心吧哥哥,你心情激烈波動或者對月瞳不好的時候,月瞳纔會不自主地想去探查你,平常月瞳不會這麼做的。娘對我說過,丈夫丈夫,一丈之夫,要我平常不要把你看的太緊的。你看你來臨安後,一天忙到晚的,月瞳可曾管過你什麼?”
還好,還好,這日子還能過!李問道心裡懸着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山風清爽,小船悠悠。李問道讓船家把船停靠在一處淺灘。摟着林月瞳一躍來到岸上,帶着她向最近的一座小山爬去。
江南的山雖俊朗清秀,但大多不是很高,兩人不費力地就爬上了山頂。往下一看,溪流如黛繞山而過,一條小船淺立岸邊,遠處山色青墨,陌野重重,好一幅山水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