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山之後,王耀便將這次診斷的結果記錄在筆記本上,同時將自己思索的初步的治療方案記錄了下來,一邊記錄,一邊思索。
如何治療,該用何種的藥材,怎麼搭配,一直到了下午四點方纔停下休息。
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又圍着南山轉了一遍。
前一段時間種下的樹木長勢很好,都已經竄出了樹葉,一片嫩綠。整片山看起來也多了幾分生機和綠意。
嘰嘰喳喳,有幾隻鳥從遠處飛了過來。
嘎,天空之中一聲鳴叫,嚇得那幾只小鳥飛速的離開,自從那隻蒼鷹來到這山上之後,這裡基本上是沒有鳥了。
在山頂之上練了一趟拳,王耀便從山上下來,發現土狗小心翼翼的在藥田裡嗅着什麼,自從種了藥草之後,這隻頗有靈性的狗在進藥田的時候就十分的小心,生怕踩到這些藥草。
“三鮮,有沒有發現害蟲?”
土狗在聽到話之後回過頭來望着王耀,然後搖搖頭。
“沒有個就好。”
或許也跟它們有關係吧?王耀望着那幾棵剛剛中下的,從土地裡竄出頭來的“瘴草”,葉子呈墨綠色,卻是生的很硬很直,像是一把小劍。
“三鮮,這種藥草什麼味道?”王耀笑着指了指剛剛發芽的“瘴草”。
“哎,你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王耀笑着俯下身子,仔細聞了聞,並沒有聞到特別難聞的氣味,反倒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挺好聞的,這不還有香氣嗎?”
“鏟屎的,你是不是傻?”土狗的眼神所流露出來的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傍晚的時候,王耀回家吃飯,發現桌上放着兩提禮物,是煙和酒。
“又有誰來了?”
“你豐龍叔,說是來謝謝你。”張秀英道。
“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啊,親戚朋友的。”
“我不收,他還不樂意了,說是多虧你,孩子少受了罪。”
“還在住院?”
“已經回來了,沒事了,剛纔還和他爸一起來過,蹦蹦跳跳的,挺討人喜歡的。”
“沒事就好。”
飯端上了桌子,卻遲遲不見王豐華回家。
“我爸去哪了?”
“出去瞎逛,應該快回來了。”
說話的功夫,王耀的父親慢慢悠悠的從外面回來了。
“吃飯。”
吃飯的時候,王豐華說了一件事,村裡的大隊屋租出去了,準備上個加工廠。
“加工什麼,您知道嗎?”這件事情王耀早就知道,但是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麼的,這是就是王明寶現在也還不清楚,這倒是讓王耀有些吃驚,畢竟,他父親的身份在那裡,一個鎮的鎮長不知道鎮上新上項目是什麼內容,這個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只能解釋爲他的工作太忙,這點小事沒顧得上。
“好像是機械加工,今天只是來找人收拾一下那幾間房子。”
“機械加工,幹嗎要跑到這個山溝裡呢?”
第二天,上午,幾輛載貨汽車開進了山村,隨後還有叉車和吊車,一套加工設備從車上卸下來,被運進了閒置的大隊伍中。
“這是什麼啊?”
“不知道,開個小加工工廠吧?”
“招工不?”
村裡人圍在大隊屋的外面,議論紛紛。
南山之上的王耀卻是意外的接到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是一個讓他想不到的人,前幾天在縣醫院見到的那位急診室的醫生-潘軍,而對方打電話給他的利用也讓他感到意外,他遇到了一個情況比較特殊的病人,問他能能否過去看看,可以給他出診費。地點不是在縣醫院,而是一個門診。
一個縣醫院的醫生,請他去看病?
王耀考慮了一下,還是應了下來,和他約好了時間,定在了第二天的上午。
村裡,那處被外來不知道具體做什麼的加工企業租下來的大隊屋內的人們還在緊張的忙碌着。越來越多的設備運了進來,接電源線、鋪設管道,一直忙碌到深夜。
第二天上午大概九點多鐘,王耀來到了和潘軍事先約好的那處門診之中,這個門診在一個幾個小區之間,有一個十分大衆的名字-“仁和門診”。
潘軍早就等在了那裡,見王耀從車上下來之後,微微一怔。
“這車,可不便宜啊!”他暗道。
“你好。”
“你好,潘醫生。”王耀笑着道。
“裡面請。”他將王耀請進了門診。
這門診分上下兩層,一層拿藥,還有幾個單獨的隔斷,每個隔斷之中都有醫生在看病,來着看病的人還不少,王耀發現給病人看病的醫生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大夫,應該都是退休之後被聘請過來的。
潘軍將王耀請進來一個單獨的會客室裡,裡面沒人。
“請坐。”潘軍一邊說着一邊給他泡茶,“喝茶。”
“謝謝。”
“稍微等一下吧,病人一會就過來。”潘軍道。
“不急。”
“這門診是我一個朋友開的,有空的話,我就回過來幫忙。”沒等王耀問,潘軍就主動介紹道。
實際上,他之所以請王耀過來,完全是因爲那一日聽到了“藥師”這個陌生的詞語,他回家之後又翻閱了一番醫書,清楚了古之“藥師”的不凡,再加上那一日王耀無意之間顯露出來的本領,他變對王耀產生了好奇,正好這門診上遇到了一個上了年紀的病人,病有些怪,也去過醫院,但是效果不是很理想,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來這裡,但是坐診的一些退休的醫生們沒有好的方法,他突然想到了王耀,因此就約他過來了。
如果王耀能治,那最好,如果無法治療也無所謂,他這裡也沒什麼損失。
“潘醫生,他們來了。”
等了沒十分鐘,外面便有一個年輕的護士敲門進來。
“潘醫生,他們來了。”
“好,王醫生,請跟我來。”
潘軍將他帶到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之中,有桌椅、電腦、聽診器等。
“咱們就在這裡給他看病吧?”
“行,我試試看。”王耀笑着道。
“好,我請他進來。”
不一會功夫,潘軍帶着一個看上去七十多歲,背微微有些駝的老人過來,鬚髮花白,看上去神色不是很好。陪同這位老人來到是一箇中年女子,打扮的挺洋氣。
“潘醫生,就是這位大夫?!”看到王耀年輕俊秀的面容之後,那個中年女子愣了一會之後,轉頭問一旁的潘軍,顯然有些生氣。
“這麼年輕的醫生,能會看什麼病?!”她暗道。
“不要看王醫生年輕,可是醫術不凡,不妨讓他給阿姨看看?”潘軍道,其實他說這話沒多少底氣,畢竟王耀到底有幾斤幾兩他可沒數啊。
“那咱看看,媽?”那位中年女子輕聲問自己的母親。
“行,來了就看看。”老人笑着坐下。
“我給您號脈。”王耀詞語一出,那對母女又愣了一下。
“號脈,你?”那個中年女子直接問道,看那表情分明是不信。
畢竟王耀是如此的年輕,而中醫某些程度來說是越老越吃香的,七十多歲的老中醫坐診乃是常見之事,二十多歲的青年號脈看病卻是少見,乃至罕見。
“是。”王耀微微笑着應道。
“行。”上了年紀的女子手出了手,有些乾枯。
王耀搭手一試。
“頭疼,失眠?”他輕聲道。
“嗯,對。”老人道。
“腸胃不舒服,吃東西容易吐?”
“是,這幾天格外的厲害。”
“好了。”王耀笑着道,“您這病沒什麼大礙,我給您開副藥。”
“是嗎?”老人聽後只是笑笑。
“不用了,媽,咱們走吧?”中年女子臉上滿是不快,今天等於白跑了一趟,雖然距離很近,但是她心情很不好,覺得潘軍在欺騙她。
潘軍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十分失望,可是人畢竟是他自己請過來的,有苦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潘醫生,麻煩你把那位大姐單獨叫過來一趟吧,我剛纔有件事情望了跟她說。”王耀對潘軍道,似乎沒有看到對方有些尷尬的臉色
“好。”潘軍出去之後發現那位大姐扶着自己的母親已經走到了門診門口,他急忙快走了幾步,攔住了對方。
“郭姐,您先稍等一下,我這有件事還像跟您單獨說說。”潘軍道。
“什麼事啊?”
“您看,先讓阿姨坐着稍等一下,我們去那邊說。”
“行,媽那您先坐這等我一會。”中年女子跟潘軍走到旁邊。
“什麼事說吧。”
“那位王醫生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他?算了吧。”中年女子聽後眉頭稍微一皺,臉上露出了輕蔑之色,“年紀輕輕的,學者人家號脈,故弄玄虛。”
“潘醫生啊,你怎麼請了這麼一個人來了,該不會是被他忽悠了吧?”這位郭姓女子問道。
“哈哈。”潘軍聽後只是尷尬一笑,“對不住了,讓你和阿姨白跑一趟。”
“沒事,反正離這也不是很遠,就當溜溜腿了,走了。”
“哎,好。”潘軍送這對母女離開,然後回到了王耀所在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