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滴落在身上,冰冷刺骨。
手心卻始終傳來溫熱的粘稠感。
懷中女孩兒的溫度快速流逝着。
林欲呆滯的看着懷裡的女孩兒,耳朵漸漸能聽見了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以及囂張猖狂的大笑聲。
笑聲如同打開野獸籠子的鑰匙,讓林欲原本散開的瞳孔,瞬間收縮,呆滯的表情變得猙獰恐怖,如同野獸般的猩紅眸子死死盯着笑聲的來源。
只見穿着黑色風衣的青年,瘋狂的笑容扭曲了他英俊的面孔,手中還端着冒着硝煙的沙鷹手槍,一邊大笑一邊對旁邊同樣穿着黑色風衣的大鬍子說道:“哈哈哈……老沙,你瞅瞅!成天就聽我家那老頭子叨叨這些劊子手怎麼怎麼NB,還不是被老子玩弄在鼓掌之間,最後跪在咱們面前。什麼年代了還TMD練古武,練得再屌,不還是一槍的事,哈哈哈!”
“你!該!死!!”林欲看到青年的那一刻,嘶啞怒吼,聲音帶着無窮的怨恨,身形同時向青年衝去。
長劍直刺,二十米開外的距離,沒用上三吸時間,泛着熒光的長劍就已經刺在了青年的心臟處。
這一次,絕對一擊必殺!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犯上一次的錯誤!
這一次,絕對不會給任何人營救他的機會!
這一次,他必須死!!!
殺他。不爲了他犯下的種種罪行。只爲了花樣年華的她!
白月霜帶着林欲的不甘刺穿的青年的胸膛,但沒有鮮血噴涌而出,青年依舊帶着嘲諷,不屑,囂張的笑容看着林欲,彷彿在說:“憑你,能殺死我嗎?”
“啊啊啊!”林欲野獸般的怒吼,周圍的景象卻像鏡子般破裂,四處飛散,而每一個鏡片都有着青年那扭曲的臉發出囂張的狂笑。
林欲拼命地在黑暗中追逐着,但鏡片伴隨着笑聲越飛越遠……
“林欲!林欲!醒過來!一切都是噩夢,總歸會過去。林欲!林欲……”
急促的聲音在黑暗中掀起一絲絲漣漪,隨着聲音越大,漣漪也越來越大,黑暗也出現一道道透漏着光芒的裂痕。
“呼!”林欲從躺椅上坐起,大口呼吸着,收縮的瞳孔茫然的看着周圍的一切,辦工桌,白色的牆壁,裝滿書籍的書架……
當林欲看到一旁臉色蒼白的林喧時,瞳孔才慢慢散開,表情再次恢復到之前的散懶狀態。
“林欲,你還好吧?”在沉默幾分鐘後,林喧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
林欲不知道怎麼回答林喧,沉思一小會後,反問道:“我剛纔睡了多久?”
“五分十三秒。”林喧看着旁邊的計時器,回答道。
林欲看着臉色依舊很蒼白的林喧,撓頭問道:“才這麼短時間嗎?呃……發生了什麼嗎?”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纔對吧?”林喧見林欲確實沒問題後,才放鬆下來:“在你入夢二分五秒的時候,你就發生變化了,我也形容不了當時的感覺,就是一種你很可怕,本能讓我儘快逃離這裡的感覺。也是從那開始我就試圖叫醒你,可惜根本沒用,你自己看看躺椅。”
林欲這才發現躺椅的兩邊的皮層已經被抓碎了,露出裡面白花花的棉花,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自己乾的。
林欲乾咳一聲,尷尬的說道:“那啥……我賠……”
“不用了,在這放着吧,我怕剛換新的,你下次又給抓壞了!”林喧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用筆記錄着什麼。
“呵呵,不能,不能。”
“林欲你的執念太深了,試着放下吧……”林喧突然來了一句。
“呃……我也想,要放下早就放下了,可這裡不允許。”林欲指着自己的心臟低聲說道:“有些事可以稀裡糊塗,但有些事卻刻在骨髓裡……林醫生,沒啥事就不打擾你了,我就先走了。”
林喧有些複雜看着領着唐糖離去的背影,低聲說道:“希望不是你……”
“唐糖一會想吃什麼?不可以吃麥當勞啊!”林欲一邊走出鑑定中心大樓,一邊問道。
“那吃啃得雞。”
“那不一樣嗎!?”
“哪裡一樣?”
“都是薯條炸雞,哪裡不一樣?不行換一個!”
“嗯……那就去餐廳吃兒童套餐吧。”
“嗯……行吧,就吃個吧”林欲跟小蘿莉說着話,卻沒注意前面急衝沖走過來低着頭整理資料的女人,結果……
“對不起,剛纔和孩子說話沒注意到你!”林欲覺得是自己的問題,連忙道歉。
“沒事,我也沒看……”女人被撞的只是後退兩步就穩住腳跟,擡起頭,看到林欲後,驚訝道:“是你?拋妻棄子的渣男!”
“啊?”林欲聽到這種稱呼也是一愣,也覺的眼前的女人越看越眼熟,接着纔想起,這不是當時在警局那個女警察隊長嗎?
“原來是上次的女警官啊……你好。”
女警官看着被林欲牽着的唐糖,冷笑道:“怎麼?這次不拋妻棄子了?來這裡做什麼?”
“我覺得你對我有誤會……我就是來這裡找我一個朋友的。”
“誤會?但願吧!我今天很忙,沒時間教育你,不然非要給你上上道德品德課。那麼漂亮的女人給你生出這麼可愛的孩子,你竟然還想拋棄她們,你做個人吧!”
“呃……”林欲覺得這個誤會一時半刻是解不開了,不過他們也不熟,沒必要解釋什麼,說道:“女警官你忙,我還得帶這丫頭去吃飯,她之前就喊餓了。”
夏穎咬牙切齒的看着林欲遠去的背影,握緊拳頭,但想起還有正事,只能忿忿不平的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