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監天司總部,研究總局。
“寧叔,聯盟方面又在催研究成果了。”一名身穿軍裝的華夏男人走了過來,胸前配着勳章,身姿挺拔。
其面前的白袍老頭扶了扶眼鏡,低頭說道:“快了。”
“你上一次也是這麼說。”
“這次是真的快了,我知道復甦現象在加劇,但也因此帶來了更多研究素材,我已經差不多清楚了超凡路徑。”
“真的?!”軍裝男人驚喜。
“沒錯。”寧老頭有些奇怪的揉了揉眼睛,“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有點心驚肉跳。”
“寧叔,您老人家可是世界的寶藏,可要注意休息。”
“沒關係,等徹底驗證了超凡路徑,我就回一趟來福市,看看我的女兒和小外孫。”寧老頭笑了起來,目光溫暖。
“寧老,確認超凡路徑實在太重要,自二戰以來聯盟全都爲了這條路徑而努力,能不能給我點乾貨拿去應付一下聯盟那邊。”軍裝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說起正事,寧老頭態度嚴肅了起來,調出資料,開始解說道:“天選者系統那邊給出的超凡劃分有非常重大的參考價值,凡,靈,玄,聖,這就是超凡之道的四大主要路徑。”
“其中,凡階,在靈氣復甦之前,地球上絕大多數人都處於這一等級。”
“靈氣復甦之後,靈階成爲我們人類主要研究目標,達到靈階意味着真正成爲了神秘側的一部分,具備舊有科學理論無法解釋的神妙之處。”
軍裝男人邊聽邊點頭,知道接下來重點要來了,聯盟之所以一直隱瞞超凡現象,便是因爲人類沒有掌握一條穩定、可普及的進階方法。
如果有,那麼就能把超凡領域納入人類知識的一部分,很多社會隱患都不復存在。
舉個簡單例子。
當世界上只有一撮人天生“超凡”,那麼很容易形成無可挽回的階級矛盾。要麼就是凡人們把超凡者當成“女巫”,出現一個殺一個,視作異類;要麼就是超凡者以不可複製的特殊性,成爲金字塔頂端的統治者,形成絕對的權利,絕對的腐敗。
無論哪一種,都是不可取的。
所以,聯盟暫時向大衆隱瞞超凡者的存在,並迫切的希望破解超凡者的神秘,讓每一個人都有成爲超凡者的可能,這樣就能避免包括以上在內的諸多問題。
“靈階的靈,我有九成九把握可以確定爲情緒之力,心靈之力。”寧老頭加重了語氣,確定的說道。
軍裝男人:“情緒,心靈?不過每一個人都有情緒和心靈,也沒見每個人都是超凡者啊。”
“這說明其中有個關鍵點我們沒悟透,只要悟透,所有人都是超凡者的那一天就來了,當下只能退一步,以經驗法,人爲製造超凡,不過……還要一點時間。”
“拜託寧叔了,對了,如果說,一個已經成爲超凡者的人,因爲受到打擊,比如一蹶不振,會不會變成凡人。”
“是的,同理,情緒越是深刻,比如極端憤怒,極端恐懼,極端熱愛,所對應的超凡能力也越強大。”說完了靈階,寧老頭劃拉出下一份資料,道:“靈階之後的玄階,很可能涉及到靈魂與生命的本質,還不太清楚,至於最後的聖階……”
循着寧老所指的資料。
軍裝男人眼睛微眯。
只見上面寫着——邪神,魔神,主宰,聖階存在,永恆不死永恆不滅,身處無盡次元深處,是生命又非生命,是能量又非能量,是概念又非概念,可能已經成爲了某種命運體,代表某種宿命。
看着軍裝男人離去,寧老頭翻開手機,看着女兒發過來的家庭照,心裡回家的念頭更深了。
……
目送穿着正裝的丈夫去工作,寧依返回兒童房,看着還在熟睡的兒子,嘴角浮現淡淡的笑容。
心裡想着,再過一陣子,兒子也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不能再慣着他懶牀的習慣了。
寧依伸出手,想撫摸兒子的臉蛋。
忽然,窗外的陽光一下子暗淡下去,潮溼腐爛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傳來。
“嗯?!”寧依心頭一驚。
地面“啵”的一聲,鑽出一個魚人怪物的腦袋,口中低語着,伸出猙獰的爪子朝她揮舞過來。
寧依立刻用身體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下一刻。
砰。
戰鬥四組的成員一腳踹開了魚人怪物,大聲叫道:“快跑,來不及解釋了,到那邊集合!”
寧依心頭一慌,抱起孩子朝着所指方向跑過去,那裡有相同打扮的人正保護着一羣老弱,她能認出一些同小區的人。
“啊啊!”
即將到達的時候,寧依聽到身後的怒吼,不禁回頭看去,救了她們母子的戰鬥組成員,此時正被拖入泥坑之中,只剩上半身在上面無力掙扎着。
“嗚嗚。”
“怎麼了!”
“這是哪裡,我要回家!”
“好可怕!”
監天司戰鬥組與外圍警戒的成員們來不及解釋,只能儘可能的把無辜民衆都聚集在一起,然後,全力保護她們。
有人因此得救,有人因此而犧牲。
“都給我死!”
趙騰空此時模樣大變,頭髮變長如火焰燃燒,眸生豎瞳,如鷹如神。
這是他的天賦能力,妖神變·畢方。
他如同火球殺入怪物堆,五指如鐵鉤,生撕魚人怪。
一個嚇傻的小男孩,手裡還死死捏着魔法少女玩具,呆呆的站在角落。
趙騰空發現男孩,驚道:“快過來!”
說着衝了過去。
“融入偉大的利維坦,深海,宿命之地。”
牆壁蠕動,一隻長滿魚鱗的手扼住了男孩的脖子,將其緩緩拖入了牆壁內,男孩哇的大哭,眼神恐懼。
“啊!!!”趙騰空終於趕了過來,伸手一抓,卻落了個空,小男孩已然不見蹤影。
他呆愣住。
槍聲也漸漸的暗淡下來,監天司已經彈盡糧絕,只靠身體阻攔源源不絕的魚人怪物。
“我,我,我……”環顧一圈,趙騰空感受着自己的渺小,心生絕望,體表燃燒的畢方神火也暗淡了下來。
魚人怪們趁此機會,抓住他的腳踝,鎖住他的咽喉,拉扯他的臂膀,意圖將他拖入泥潭。
“誰來救救大家,誰能,誰來救救大家……”
親身經歷了最殘酷的一幕,趙騰空無論心靈,體能,全都達到了最低點。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站在雕像頂端的雪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江莫的本體。
“抱歉,我來晚了。”
無人聽到的聲音響起。
世界安靜下來。
正在閉目等死的無辜平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連續勾動扳機卻沒有子彈的監天司成員,面臨撲來的魚人怪物,怒目圓睜,忽的,魚人怪被定格在半空。
趙騰空奮力掙扎,卻無能爲力,即將被拖入泥潭,身上驀地一鬆。
所有的魚人怪在這一刻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
噗嗤。
血色絲線交錯,形成網格。
嘩啦啦。
分割整齊的肉塊配以綠色的血液,散落一地。
整片祭壇廣場,找不出第二個完整的魚人怪物。
全滅。
正在牆壁與地面中浮現的魚人怪物,也受驚一般,再度隱匿下去。
空氣中血網若隱若現。
滿溢的怒意與殺意告知它們。
——過來,就死!
“又是你……未來……”
“妄圖執掌命運的自大狂,你纔是……真正的邪神,人類永遠不可能成聖……”
嫉妒寶珠之中,浮現一個巨大海怪的身影,似鯨,似鯊,似蛇。
隱隱約約的低語聲傳入心靈。
“你說尼瑪呢。”江莫狠狠把破珠子往地下一砸。
這一砸。
整片空間晃了晃。
似乎重疊的東西被分開,所有人都回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