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標是什麼鬼？袁苜氣得直樂，心說你是什麼國有大企業還是世界五百強啊？還需要寫一份標書是怎麼的？
然而楚垣夕點頭表示同意：“美娃玩具那邊我也不能不告知就給撇掉啊，那我公司內部都該不合了。再說我沒有任何道理把楊苑美她媽給犧牲掉，她媽爲我做了很多，要犧牲也是犧牲別人。但如果是公平競爭的話就沒事了。
再說，我也得看看你家親戚懂不懂行啊。我這麼好的IP，幫忙是可以幫忙的，但不能所託非人吧？你家親戚要做我的合作伙伴也得有實力才行，不然把我牌子砸了怎麼辦？”
當楚垣夕說競標的時候，腦子裡也是靈光一閃，雖然跟袁榮不熟，但是原世界裡還是接觸過幾回的，也知道他跟袁流是一枝。畢竟原世界中楚垣夕算是和鄭德利益共生的關係，大面上得過得去，而那人一看就是獐頭鼠目之輩，肯定喜歡使用非商業競爭的方式。
這從今天這件事也能看出來。
如果楚垣夕是袁榮，他會直接找上巴人娛樂，自己談，頂着袁家人的身份，肯定不至於吃閉門羹，然後就靠自己三寸不爛之舌了。袁榮或許是知道袁都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或許不知道，但無路知道與否，換成楚垣夕來做，既然想掙這個錢，有話當面說。
但袁榮不但沒有直接上門，他還沒有直接找袁敬，而是從袁流那繞了個彎，可見他對關係的重視。
這樣的人，在聽說需要競標的時候，會怎麼做還用問嗎？
那樣他會興高采烈的中標，然後，等着他的是生動的一課……
袁敬不知道連自己都被算計了，聽楚垣夕這麼一說，倒是符合其槓精的性格，而且要求也是合情合理。其實當楚垣夕說出楊媽的關係時，他都覺得要黃了，換成他也不可能把楊媽撇掉。那麼最後袁榮還有很大的機會，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因此兄妹兩人歡送楚垣夕，然後分別處理自己的事情。
袁敬去找袁流溝通，其實袁榮也在公司喝茶呢。這人就是這麼個色，明明應該他自己出去見人，偏不，一定要靠關係。
此時他正在跟他叔叔袁流覆盤巴人娛樂“賣萌神器兔子帽”這個案例。袁榮只是聽說這玩意賣的好，但具體有多好？鄭德因爲和楚垣夕的關係，備份着一份兔子帽的銷售數據，其中前五週簡直逆天。
這數據把袁榮的眼睛都看紅了，袁敬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樣子。
而袁苜，則把雷思雲招到辦公室來。
她坐在巨大的老闆辦公桌後面，往轉椅上一靠，拿出盡調報告但沒翻開，而是擺在桌上，問：“最後，你的結論就是巴人娛樂根本不宜投資，而不是估值高低的問題？”
“是這樣的。”雷思雲大剌剌的找了張椅子坐下，穩穩當當的說：“這家公司簡直奇葩，明明還沒開始融資，就進行大規模的擴張，靠自己非常不穩定的現金流招人，居然招了幾十個之多，裡面五花八門，居然還有AI工程師團隊，而且薪資還挺高。
現在他們的現金流一直在盈虧之間徘徊，唯一可能貢獻穩定現金流的服裝品類還在進行門店投資等等擴張，根本貢獻不出現金，這是第一。
第二是他們居然要做自己的品牌服裝，而這個團隊之中居然沒有任何人有過服裝行業的從業經歷，就進行大筆的投資，這是何等的不自量力？我從業二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第三是他們的主業。本來他們就是一個網紅團隊，自媒體綜合來看做的算是做到行業內領先，但單獨拉出任何一個都不怎麼地。微博只有幾百萬粉絲，根本算不上頭部，公衆號也是，勉強二百多萬粉絲，現在沒個1500萬粉絲的公衆號根本算不上一線，就連抖音上都已經被人反超，最近頹勢明顯，漲粉極慢，而別人家都是蹭蹭的漲粉，大號頻出。
就這樣，他們居然一直不做收入，抖音明明提供了非常好的廣告生態，但是他們就是不接。我完全不能理解他們在做什麼。”
袁苜平靜的等雷思雲說完，問：“那巴人娛樂的亮點呢？”
“你是說遊戲和漫畫是麼？”雷思雲抱歉的笑了笑，“目前只看到投入，完全看不到產出的跡象。你知道，他們做的是TCG手遊，這個品類本身就不賺錢，而他們做的又是自研IP，還是個條漫。條漫這種東西，我向同行瞭解了一下，在漫畫裡也算輕用戶屬性的，可見沒啥大前途。至於楚總寄予厚望的《亂世出山》，嗯，怎麼說呢？”
他頓了一下，說：“他這個玩法太讓人看不懂了，完全無法得出任何結論，可能很好也可能很差，具備較大不確定性。”
看袁苜沒說話只是示意他繼續，雷思雲覺得今天發揮的不錯，應該能在女神面前取分？
“我特地看了《亂世出山》的後臺數據，在楚總拆分公衆號之前，大概的打開率平均在每篇30萬到35萬之間。比照一下騰訊動漫上的頭部大作，收藏200萬，總點擊率上百億。
點擊率這個先不說，假設楚總的打開數相當於騰訊動漫的收藏數乘以一個係數，咱們充分高估楚總的作品，認爲它和騰訊動漫的一部頭部作品等價，那價值也就是五千萬到一億之間。要注意這個價格已經嚴重溢價了，實際上並不是每一個頭部作品都能產生這麼大的價值，換言之這已經是上限了，而下限我認爲是零。
所以，綜上所述，不確定性非常大，我的結論是不適合投資。一定要給個估值的話，一億吧。”
“一個億，你確定？”
“已經很高了啊！”雷思雲有些激動的說，“說來可笑，滴滴打車那事，巴人娛樂親手發出一篇抨擊公衆號的文章來，然後一個頭部大號被封殺。緊接着就是大事件無限期停擺，導致現在國內投資人投自媒體的時候都非常非常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