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靖飛，我先確認一下。”楚垣夕打破沉默，“你該不會是因爲聽了我一場路演受到啓發了，然後就產生什麼想法，最後跑去整合資源的吧？那樣我罪過可大了啊！”
“沒錯沒錯，你把我帶溝裡去你罪過大了！”李靖飛本來等着狂風暴雨一樣的怒噴，沒想到楚垣夕似乎沒有怪他的意思？“你不怪我嗎？我這也是偷你創意啊！”
“你還知道我怪你！怪是肯定怪，但是怪你什麼呢？不自量力？那得你失敗之後再噴，現在噴你你也聽不進去啊。”楚垣夕在電話這頭咬着後槽牙說：“反正學我你只是第一個，絕不會是最後一個，咱們‘良性競爭吧’。”李靖飛投社交要是跟這事沒關係就是良性競爭，要是有關係就是一天兩地仇三江四海恨！
“對對對良性競爭，主要是有人對移動支付和區塊鏈實在太感興趣了，然後還沒拿到投資小康的份額，關鍵是你釋放的份額太少了僧多粥少不解飽，你說這事鬧的……話說你還挺了解我的哈哈哈……”李靖飛一路尬笑，當他決定採用“我上我也行”的思路來考慮問題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要尷這一尬，然後頭一次發現楚垣夕這個人竟然是如此好說話。
另一邊的楚垣夕也在慶幸，萬幸沒有多說社交一句。至於李靖飛，小康這套複雜操作以及秘而不宣的線上打法，是不可能靠路演上聽一耳朵然後就行了的。
這個道理按說一般人都應該懂，但鐵頭娃的鐵就體現在不信邪上邊。
想到自己原世界中第一次被人弄的時候暴跳如雷的樣子，楚垣夕甚至有點想笑，因爲事後來看根本不是事兒。這種見過風浪的心態使得他對李靖飛的背叛感到沒那麼痛。
可惜，做朋友是不太可能了，大概李靖飛也清楚這件事情。相對而言，李靖飛對他的殺傷比原世界中那些山寨者都大，因爲那些人並沒聽楚垣夕親口傳授過，而且時間也晚，是在小康成型之後纔出現的行動。
應該這麼說，楚垣夕知道自己表演的魔術，在一定程度上會給整條賽道上的從業者或者關注這條賽道的資本以啓發。
這個啓發如果純用來山寨，他做什麼別人做出來，那麼大概率要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吃灰。這種低級的山寨，甚至像素級的山寨對新零售賽道並不適用，某個里程碑上有一點點偏差都會謬以千里，然而錯一環意味着後面全錯，小康是精密的儀器但山寨品肯定不夠精密，等發現問題再想調整兼職能夠累skr人兒。
但是如果截取他的商業套路里邊有益的因素，吃透想通，吸收提煉爲自己的養料，對賽道內的競爭者來說則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就算不能帶來全面的提升，至少競爭力會變強。
因此楚垣夕理解李靖飛，畢竟，萬一投成了呢？那是多大的收益？就算達不到自己所描述的3000億及格線，1000億也行啊！在這麼大的利益面前，就算自己是他的爹，他都會殺給合夥人看的，何況是偷創意偷商業邏輯。同樣是擺在天秤上，自己和李靖飛的交情能值多少錢呢？肯定沒有跳車的收益大。
就不知道他有沒計算過跳車的代價。
理解，不代表不反目成仇，不代表不成爲敵人。今後，要稱李靖飛爲“對方”了。
以李靖飛的財力當然奶不起這樣的企業，因此，他很有可能要以投資人的身份加入到對方團隊中了，在聽到李靖飛說資源整合的時候楚垣夕的腦子裡就自動排演出了李靖飛可能的路。
不過對方信息太少，楚垣夕也沒法詳細思考，他一邊給袁苜發信息讓她查詢一下對方底細，一邊問：“你還有臉笑？這事沒辦法，粥給多了我受不了。話說你打算整合的是什麼資源啊？”
“是一個類似開市客和無印良品的連鎖店，外資背景的。團隊還請了一個你的熟人呢。”李靖飛沒有隱瞞的意思。
楚垣夕一聽，咦？難道是宇宙國的那家？因爲傻逼行徑犯了忌諱不得不退出天朝。要是那家難怪李靖飛心動啊，裡面估計有什麼條件和交易之類的，需要他拿小康的信息去當投名狀？
“開市客和無印良品的話，那就不是便利店了啊，那是倉儲量販店。”
“沒有那麼大，但是品類相似吧，我感覺跟你錯開也挺好的。”李靖飛嘿嘿一笑，“你不關心熟人是誰嗎？”
“完（fan）全（zheng）不（yao）關（pu）心（jie）。”
李靖飛不知道他剛纔的話讓楚垣夕感覺一陣安心，挺好，確實挺好的。這套玩法既不可能推動社交，也不可能推動移動支付，果然非常好。他自己都知道剛纔自己是有點緊張的，李靖飛同時投社交和本地生活，又是距離比較近的人，很難說是看穿了他的邏輯終點在於社交還是聽到誰口風不嚴走漏風聲了？萬幸沒有。
並不是說這種結構沒有商業價值，特別是在多點APP的推廣比較成功的今天。連鎖的倉儲量販店模式配合上前進倉之後，馬上就可以發展出送貨上門的本地生活業務出來。美團送菜之所以打不過多點正是因爲沒有一套倉儲量販店做後盾，只憑前進倉當然不是多點的對手，只能憑藉強行補貼用戶燒錢求存，模式極爲尷尬。
而共享單車本身就是本地生活的一個重要組成，兩者完全可以做到1+1大於2。
不過這跟小康只是間接競爭，不是直接競爭的關係，說不定還能發展爲友軍，成爲小康的供貨倉庫。
最重要的是這套玩法想推移動支付幾乎是在夢裡。多點傍上物美大腿的時候原世界中的小康也才創立不久，到現在三年了，也沒發展出移動支付出來。
說不定，對方是看上區塊鏈+支付這個概念了，不得不說這個概念在很多人眼裡的吸引力比天大。楚垣夕心說如果對方真是這麼想的，那就純是被自己帶跑偏了，簡直配得上一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