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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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四大金剛跟着‘左輪’的時間很長,是他身邊最強的悍將。……雖然頂着一個極富中國意味的外號,但這四個人卻沒一箇中國人。
除開有土著血統的強尼是夏威夷土生土長之外,其他三人分別來自俄羅斯、立陶宛和哥倫比亞。想當年這幾人身上都是血案累累,曾被各方勢力追殺。如果不是遇上“左輪”,他們現在早就是路邊等待被警察裝入裹屍袋裡的屍體。所以對“左輪”的救命之恩,這幾個人銘記於心。這幾年跟隨“左輪”出生入死,更是捨得脖子上面的人頭,漸漸成爲了他最大的依仗和心腹。
這一次到這個遙遠的東方國家,他們很清楚是爲了什麼。除開腦子最靈活,有“軍師”之稱的列夫留守大本營外,其他三人都來了。雖然他們並不直接聽命於這個上臺不久的新會長,對他也並不多少了解,但也知道這件事情是多麼嚴重。能讓老闆如此狂亂的人和事,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但這一次黃光日失蹤一事,卻讓“左輪”徹底瘋狂了。
列夫曾提出過異議,他懷疑對方是拿黃光日做了餌來yin“左輪”上當,因爲按照一貫的做法,黃光日應該不會有活下來的機會,畢竟他這一次過界太多。如果這樣都能平安活下來,那麼“黑石”的這肖老們豈不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擺設了?
但是“左輪”什麼也聽不進去了,爲了阻止反對他的聲音,“左輪”甚至把那支一直不離身但從不示人,當做本命物的左輪手槍拔了出來,一槍抵在了激烈反對他的人太陽穴上,這才讓這寫對者閉上了嘴。
既然沒有辦法阻攔,那麼唯有拼命了。
但他們畢竟是在這條道上混得長久的人物,都不是真正的莽夫。和那個人鬥法,他們能佔到什麼便宜?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是妄想。所以,他們必須快,快到對方還沒有來得及做好充分的準備之前就下手,這樣纔有一絲可能。
在得到具體地址的後,他們馬不停蹄地做了部署。“左輪”的要求很簡單,搶回兒子,不管犧牲幾何。這是死命令。
拿到別墅分佈圖的時候,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皺了一下眉,感覺到事情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棘手一些。這個別墅位於城市一隅,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富人社區,但裡面卻住着幾個不大不小,位置卻很敏感的政府官員。可能也是基於這一點,負責這個區域的派出所離開小區只有一牆之隔。只要發生一點風吹草動,立刻就能抵達現場。
強尼皺眉看了看身邊的大個薩留斯,“我們是不是應該改一下時間?現在天色還是太早了。”
薩留斯擡起手腕,粗壯如成人小腿的胳膊上戴着一款特質的手錶,“十點,老闆不會同意我們再拖拉下去。”
“裡面的情況我們還一無所知。”巴勃羅濃稠的黑色眉毛擰成了一團,“這是無準備之仗。一叼並起來,我們很吃虧。”
薩留斯聽得出他的不認同,但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也不是全無準備,那個中國人至少提供了一些。”
巴勃羅輕輕哼了一聲,“我們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不要忘記他的身份。”
想起那個人的身份,其他倆人沉默了。他們並不知道爲什麼老闆會找上他,這簡直是自尋死路。但老闆既然都願意相信,他們還有什麼話說?只想希望如他所說,否則如果有命回來,一定讓他見不得第二天的太陽。
三個人沉默下去了,他們知道今天是一場惡戰。……居
天很快便黑了下去,夜幕中不知道哪裡有多少隻眼睛在窺探着這一片區域。整片別墅區面積極爲開闊,但極低的容積率讓各家都有一片**的空間,加上做得極好的綠化有效地阻隔了各方的視線,只要不是特意經過,基本上不會知道別人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空間的隱蔽性有了的同時,安全性便突顯出來。這裡每一幢房子安裝了最好的監視系統和防盜系統,整個小區甚至連保安都是退役軍人,所以在安全上沒有任何問題。當初,開發商對此還特意大作文章,笑談只要不是美國陸戰隊空降本小區,那麼在安全的問題上根本無需擔心。雖然笑話是笑話,但還真有一部分有特別需要的“富豪”就衝這一點在這裡安家置業。
那位開發商說的不錯,但如果他知道今晚將要發生的事情,一定不會說出如此大話。這些都只是針對外行人,如果真正碰到了專業的行家,不用說什麼特種部隊,就是在他們面前,這些保全完全不夠看了。
“中控系統連接切斷。”
“熱啓動探頭切斷。”
“回波探測儀屏蔽。”
“……”
隨着無線耳麥中不斷傳回的報告,就能清楚得顯示出這個被層層包裹在看似鋼盔鐵甲之下的全副武裝的房子正被人一層一層地將裝甲剝落下來,直到最後猶如一個被牆剝光了衣服,在夜晚的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女子,毫無反抗能力。
薩留斯多少有些高興,這樣他們至少能減少一些麻煩。
“房子裡有沒有獵狗或者寵物?”他對着話筒提問。
“沒有。”強尼的回答很簡單。如果對方養了狗這件事就比較麻煩,現在看樣子還比較順利。
“有什麼異常?”
“沒有,門口有三個點子。”強尼回答。
“巴勃羅,強尼,現在校對一下時間,九點五十七,一分鐘後發起攻擊。不要搞出動靜來。”
耳麥中響起兩次輕輕地敲擊聲,他知道這是大家已經準備好了的回覆。
……
小頭目混三將最後一口煙吸進肺中,狠狠地將菸頭扔在地上,一腳踩扁。不過那天他以爲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裡,嚇得魂飛魄散,沒想到最後竟然還逃過一劫。不過死罪雖免,活罪難逃,狠狠捱了十鞭。即便是上了藥,後背依舊叫囂着疼痛,只要一動手擡胳膊,就讓他疼得齜牙咧嘴。一想到此,他便暗暗地懊恨着,早晚有一天這個仇他是非報不可
“都給我睜大了眼睛,誰敢眯縫一下,老子把他眼珠子摳出來當魚泡踩”
忽然,他的魚泡眼瞪了起來,一部印着某快遞公司招牌的小車在門口停下了,一個帶着黑球帽的小個子男人跳下了車,從車的後方扒拉了幾下,找到一個小包裹,夾在胳膊下走了過來。
走到鐵柵欄處,他翻了幾頁快遞單,對正在瞪他的混三說:“師傅,你這裡是十九號不?”
“是啊,怎麼的?”混三努起眼珠,上下打量着他。
“快件,簽收一下。”快遞員看了看鐵門,“你是裴先生嗎?要本人簽收。”
“放屁,什麼玩意就簽收,把單子給我看看。”混三撇嘴。
快遞從柵欄間將單子遞了過去,混三一看上面都是英文,他們認識他,他不認識他們。他也不管那麼多,三七二十一胡亂畫了幾筆,“把門打開,你,把東西給我。”
“可是……這個,我們公司有規定要本人親自簽收,我……”快遞員頗有徐躇,正想繼續說些什麼,胡三不耐煩了,“你什麼你,拿了單子給我滾”
這時,鐵門緩緩拉開,混三擡手便要接那包裹。
“先生,我們這是正牌公司,條例上寫了要本人簽收的……”快遞員還在囉唣,好像很怕這個吹鬍子瞪眼的男子把東西搶過去,便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老子沒空跟你唧唧……”胡三強上一步,劈頭便準備搶過包裹,好早點打發掉這個磨嘰的快遞員,可惜,他那“歪歪”兩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身體一挫,往那快遞員身上倒去。
那快遞似乎被嚇了一跳,連聲說:“先生,先生,您不舒服?”雙手順勢一抱他不斷下滑的身體。
門口的動靜也吸引了另外倆人,一看混三的模樣,他們連忙往前幾步,想來看個究竟。可惜剛剛邁出門口,便不知道從何處伸出兩雙手來,一擰,在寂靜的夜色中只能聽見微微的兩聲喀吧聲,兩人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緊跟着便被拖走扔進了貨車中。
混三隻覺得一股熱捧捧的東西順着自己的大腿根一路往下,最後潮溼了自己的腳面。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去,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入自己的身體,只剩下了最後的刀把。
他想喊,可惜,除開嗓子裡發出的“嗬嗬”聲,再也說不了一句話了。閉上眼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覺得自己似乎上了誰的當。至於是上了這個快遞員的當,還是那個老傢伙的當,他已經沒有辦法繼續思考下去了。
“點子,乾淨了。”看着第三具屍體被扔上了車,一直穩坐駕駛位置的薩留斯向同伴通報着情況,同時自己也偏腿跳下了貨車,身上也穿着一套同樣的快遞公司制服。只可惜他那魁梧的身材實在是有些憋屈在這小小的制服中。
鐵門剛纔便已經被打開了,不費吹灰之力他便閃身進了別墅。於此同時,另外兩組人馬,一路從頂層開始往下突擊,一組從後方開始。
屋內有人。
剛一進門,一件明晃晃的兇器便迎面撲來。薩留斯也毫不手軟,喝叫一聲,不知道手中什麼時候多了一節鐵棍。這一擊極爲大力,用刀的人顯然不是他的對手,不僅刀片被擊飛,轉瞬間鐵棍便直接轟上了他的腦袋。後者微微一怔,靠着多年打拼培養出來的身手,幾乎本能地往後一撤身,棍尖還是掃到了他的腦門,頓時鮮血淋漓。薩留斯毫不遲疑,一腳正踢在他的肚子上,那人被他猛蹬出去七八步,直到撞在牆壁上才頹然倒地,身體抽搐,當下便人事不醒了。
這一腳拉開了攻擊的序幕。很快樓上和後樓梯便傳來了混戰的聲音。
不知道是否是當時剪短中控時候連電線也一起剪短了,在混戰中竟然沒有一個人去開燈,只能隱約在黑暗中看見不斷晃動的身體和拳腳相加的聲音,在刀風棍舞中,房間內的傢俱被砸得乒乓亂響。
薩留斯他們一開始便是突襲,所以很快便佔得了優勢,很快黑暗中只剩下了斷續的呻吟聲。三方人馬在底層集合,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確認彼此順利到達。
“情況有些不妙,沒看見那老頭。”強尼搶先道,他是唯一一個見過裴一皠的人,所以一路他很注意在搜尋此人的下落。當他沒找到他後,便有一股不祥之感。
薩留斯正準備說什麼,忽然一人驚呼,“組長,找到人了,在地下室。”
衆人一凜,也顧不得想很多,便順着樓梯飛快地奔到地下室。當他們闖進來時,正看見手下一人縮回了探悉地上躺着的一名男子鼻息的手。
“怎麼樣?”
那人搖搖頭,“斷氣了,但身體還是熱的。”
薩留斯猛地一記拳頭砸在牆壁上,發出轟然迴響,震得地下室幽閉的空間一陣顫抖。
“不對,我們中計了。”強尼馬上意識到了什麼,這明顯是對方有備而來做了一個圈套在等着他們。可是,還沒等他們衝上一層,門外忽然警笛聲大作,明晃晃地照亮了整個夜空,打破了整個小區的安寧。
夜色中,有一部豪華商務車停在了一處山腳下。沒有打開車門,只是靜靜地趴窩着,不知在等待着什麼。
裴一皠依舊一付波瀾不驚的模樣,坐在車後座上閉目養神,似乎很是悠閒。在他身邊坐着的葉語顯然沒有這麼氣定神閒,正四下張望着。一番驢脣不對馬嘴的對話後,裴一皠沒有再給她更多的解釋,便直接讓裴管家駕車開來了這裡。雖然夜色濃重,但葉語還是依稀認出了這條路的去處。
這條路她來過好幾回,正是去往老塢村後山的那條路。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想到裴一皠先前說的所謂“旅遊景點”,她不禁想起了山上的那座緣覺寺,難道這就是他所指的風景區?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他們來顯然不是爲了單純的旅遊看風景。
裴一皠顯然沒有回答她疑問的興趣,繼續閉目不語。
葉語氣惱之下,剛想動手推開車門,忽然發現整個車子的門都是鎖着的。
“秀,老爺在休息,請您也休息一會兒。”坐在前排的裴管家從後視鏡中看着葉語無用的掙扎,說道。
這時,車載電話突然響了,裴管家不急不忙接起了電話,靜靜地聽了幾分鐘,才扭頭道:“老爺,人來了。”
聽到裴管家這話,裴一皠才張開了眼睛,“打電話吧,我對警察的行動能力一向是抱懷疑態度的,我們給他們爭取一點時間吧。”
“是。”裴管家頜首,轉頭道:“按計劃行動。”
葉語死死地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雖然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她知道一定有什麼大事正在發生。
“不用擔心,丫頭,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裴一皠似乎很是輕鬆,“我也休息夠了,現在陪我這老人家動動手腳如何?”
說完,也不理會葉語的回答,徑自讓裴管家開了門,拄着柺杖下了車。
留下葉語一人在車內乾瞪眼。
三百三十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三百三十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