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女忐忑記
二百六十四、誰是真正的繼承人
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按,電腦屏幕黑暗了下來。裴紹並沒有馬上投身到那些堆在桌面上,形狀有些恐怖形狀的文件中去,反而窩身在巨大的靠椅中沉思起來。
不知多久,有人打破了沉寂,“和她的通話/sss/過了麼?”
裴紹聞聲擡起頭來,裴孜站在休息套間的門口,雖然臉色還不是很好,但至少/sss/的語調已經平穩下來了。
“嗯,就在剛纔。”裴紹微微點頭。
“她的情況很好,”裴孜走動時,鞋子和地毯發出沙沙的摩擦聲,他的目光卻一直盯着裴紹,“我想你每天都會拿到報告,但我還是要說情況竟然好到讓所有人奇怪,如果不是最初那幾天,我想我們都可能是判斷/sss/了。”
裴紹目光低垂,看着那杯只有殘液留存的杯子,並沒有回答。裴孜有些慘淡的一笑,他在某些方面遠比/sss/還要瘋狂,是個連血緣關係都置若罔聞的瘋子,又/sss/會因爲她的病情究竟是好事壞而有動容呢?恐怕現在就是告訴他葉語徹底瘋了,估計他還是會二話不說地把她娶/sss/。
“她在老頭子那裡。”裴紹突然說了一句話。
裴孜一時怔忡,下意識地反問,“/sss/?”
“本來這件事情我會一直隱瞞下去,但是現在看來不行了。”裴紹長身而起,走到裴孜面前,“在他面前,我終是處在劣勢。以前我沒有這個想法,但現在既然決定了,我總要多爭取幾位盟友。”
裴孜漂亮的眉蹙了起來,一時沒有明白他在說/sss/。
“後山上,躺着的那一位,只不過是老頭子的替身。”
裴孜霍然睜大了眼睛,驚駭的表情毫不掩飾浮現在臉上。
“我/sss/這個消息會讓所有人都失色,這個秘密本來應該僅有幾人/sss/。但是,現在我不得不違背誓言了。”裴紹繼續說道,“我/sss//sss/將要面對/sss/,本來不想拖你下水。但顯然有人不是這樣認爲的,總以爲這個泥潭裡多幾個人,才能困住我的手腳。所以,這次是我要欠你了。”
裴孜的嘴裡泛出微微苦澀的味道,雖然還來不及消化這些消息,但心裡已經快速地清朗起來。他本來就有些奇怪是誰給他送來的報告,只是當時對這份報告的內容太過驚駭而掩蓋了這份奇怪的情緒,現在他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目的。
有人/sss/對待裴紹這種不管不顧的亂搞,最好的阻力就是來自他裴孜。
“一直是替身麼?”裴孜艱難地開口。
“是,回到國內後便一直是替身。”
“爲/sss/?”裴孜問了一個和葉語相同的問題,只是問話的對象不同。
裴紹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sss/,沒有原因。”
裴紹的話顯得不真實,但裴孜卻很快便/sss/了。不管經由誰的喉嚨發出,裴家至始至終只有一個聲音,那個聲音便是裴一皠的聲音。沒有第二個人的聲音。即便裴紹作爲繼承人,他也只有執行命令的准許,而沒有提問的權利。
“那,你又是何時知曉的?”
“從夏威夷/sss/的那一年。”裴紹回答。
裴孜釋然了,他有些自嘲地摸了摸鼻子,“看來我真的沒有猜/sss/,因爲那一件事,最終讓老頭子下定了決心。雖然臺前的是個假人,但那個隱藏在幕後的人最終還是挑選了你。”
裴紹沒有做聲,因爲事實的確如此。
“既然是這樣,那他們都/sss/?”裴孜擡起頭望着裴紹,渾身止不住冒出寒意。那位老頭子現在看來竟然能將很多人玩於股掌之上,那說明/sss/?說明他的絕對權利大到有多可怕。
“肯定/sss/的有我們的姑母、裴政,還有牢裡的那位。”裴紹冷靜地分析道,“裴管家既然已經回了英國,那很清楚地說明他也是/sss/的。”
裴孜微微一怔,“鞏林濤?既然他/sss/那老頭還沒死,難道也敢搞那套?”
鞏林濤一直是裴一皠的心腹,裴孜很難想象這位精明的男人在明/sss/裴一皠還活着的情況下,敢搞這一系列動作。
“我不能確定他是自作主張,還是得到了授意。”裴紹下顎的線條繃直了,鞏林濤的事件讓他一直在懷疑一件事情。
“如果他是得到了授意……”裴孜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驚愕起來,“難道,是老頭子想換人?”
裴紹並沒有否認。
“我想不明白,鞏林濤的動作從很早便開始了。如果老頭子想換人,爲/sss/遺囑中還是確立了你的位置?這很矛盾不是麼?他@*小說 *wWW.*class12/又是爲/sss/會放棄你這個精心培養了多年的繼承人?他瘋了麼?”
裴紹看着他,沉默着。
“如果他想換人,又能換成誰?”裴孜看着他,/sss/沉默便是得不到問題的答案,他只得提出後續的問題,“我早就被逐出權利之外了,難道他想換上姑母?”
裴紹微微搖頭,“姑母和他有心結,這個心結是倆個人的死穴。而我能順利拿下鞏林濤,正是依靠着這個不能解開的死結。”
裴孜苦澀的笑容掛上了臉頰,微微搖首,“看來,你早就/sss/他們之間的問題了,難怪你說你的道德感甚至比我還要稀薄。只是他對你的評價難道是看走了眼?”裴孜想起很多年前裴一皠藉由假人露出的對裴紹的風評。
“從/sss/的那一天開始,我便/sss/如何演戲了。”裴紹的口氣中充斥了嘲弄和諷刺,既然有相似的血脈,那麼演起戲來想必也是不分伯仲。
“不是我,不是你,不是姑母,難道是那個扶不起的阿斗裴三爺?”裴孜嗤之以鼻道。
裴紹搖頭,“當然不會。”
“那還會有誰?”裴孜迷惑了。
“你忘記裴家還有血親。”裴紹定定地看着他。
裴孜漂亮的眉眼瞬間展開了,目光中流露出恍然和吃驚。
裴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霧氣濛濛,整個城市被陰靄的白霧裹挾着,透不過一絲太陽的光亮。
真相的突然到來,讓他猝不及防。裴孜依舊記得那個腳踩花皮球的小女子,叉着腰說/sss/是白食客的模樣。第一眼的好奇,不/sss/在多日後卻演變成最荒唐的真相。他一直以爲/sss/是第一個揭開秘密的人,誰/sss/卻是後知後覺者。
“不,不對。”裴孜很快自我否定,“葉語她不會是很好的人選,甚至是個很糟糕的選擇。她對經營企業一竅不通,這樣不是會將mh帶到崩潰的邊緣?他不會將一手打造的企業這樣白白斷送”
“也許你的擔憂有道理,但如果他不需要葉語走到企業的頂端呢?”裴紹冷冷地回答,“也許,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夠再爲他生一個裴氏繼承人的種子。”
“/sss/”裴孜的聲音尖利起來,“/sss/……”
但沒等他否定,裴紹的回答便讓他閉上了嘴,“所以,他一直在撮合葉語和南喬那個傢伙,不是麼?”
聽到裴紹的話,裴孜的心往下沉去。
這句話足以解釋困惑。
葉語是裴家的骨血,南喬是蕭家的孩子,如果他們能聯姻,那麼商業帝國將攀上權利的高峰。所以,葉語是否能掌握mh並不重要,一旦他們有了孩子,那麼這個孩子便是金錢加權利最好的自然承襲者,那這世上還有/sss/能打倒mh的呢?
“他早就這樣打算了”裴孜問,“問題是,他哪裡有這麼多/sss/再等一個繼承人別忘記就算他活着也八十多歲了,即便葉語今天就生一個孩子,他也有極大的機率等不到那個孩子成年”
“如果他不能,那麼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裴孜強烈的口氣表達着他的疑惑,他甚至有些認爲裴紹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
“我不/sss/,但有一點很清楚,不管他是否能等到那一天,他一直在往那個方向努力。”裴紹的聲音堅定着,就算再滑稽的推論,在他不容置疑的語氣中,似乎變成即將要發生的實事。
房間內陷入怪異的氣氛中。
“你很早就/sss/了?所以,你要破壞他們?”裴孜的聲線有些顫抖,難怪/sss/將葉語的血緣揭開的那一瞬間,裴紹除開對/sss/妄自決定表示憤怒外,竟然對真相視而不見。不,準確的說,他並不是存心忽略,而是在漫長的/sss/中早已作出了決定。
“我沒有破壞任何人,我對這一份感情極其認真。”裴紹的臉刻板卻認真,“這一點我希望你不要自以爲是。”
“呵呵……”裴孜的手指有些痙攣地插進頭髮中,“我還以爲你是個瘋子,外加一個變態。原來,你早就是了。”
裴紹淡淡地回答,“瘋子加變態?也許還不夠。如果有人繼續,我不/sss/會不會變成一個暴戾狂。”
裴孜霍然擡首,想起剛纔因爲震驚而被遺漏的話,“你剛纔說葉語在他那裡,/sss/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難道還不夠直白?”裴紹看着他。
裴孜被一連串的意外震驚地有些不能自已,張大了嘴巴,露出了癡傻的表情。
“沒/sss/,葉語應該已經不在醫院了。”裴紹定睛看着裴孜,“就在你離開的時候,她應該已經被請到了別處。所以,這一次你犯了很大的/s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