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女忐忑記
三百一十、冷血
那名警察看了她一眼，顯然是對此有些興趣。
“那您父親健在的時候也是住這一間？”
“不，我父親有單獨的套房，就是旁邊一間，現在暫時空關着。”
“能不能帶我看看？”
裴敖點點頭，叫人拿來隔壁房間的鑰匙，那名警官進去轉了一圈。本來這間房間就沒有人住，傢俱雖然沒有變動，但內部都已經撤空了。所以很快那名警察便走了出來。
“能不能和您瞭解一下情況？”
裴敖點頭。
“能不能找一個方便/sss/的地方？”“可以。就在書房吧。”裴敖往前走了幾步，打開了最靠近走廊的房間，這裡是裴家的衆多書房之一。
“關於章靜茹女士。您是否注意到她最近有/sss/特別的情況？”警察問道。
裴敖沉思了一會兒，搖頭，“她是個安靜的人，特別是我父親去世後，更是深居簡出。”
“那在今天她出去前都沒有交代的話，或者特別的舉動？”
“我問過她，她說是去廟中祈福。”裴敖皺眉，“她到底/sss/死的？”
“章女士是被謀殺的，地點在櫻園。”
一聽警察這話，裴敖立刻吃驚起來，明明她說是去寺廟中，/sss/又死在了她/sss/的別墅中？巨大的疑惑在心底翻騰。
“警察同志，那我的侄子裴紹……”
“裴/sss/現在在協助調查。”警察打斷她的話，“具體/sss/情況會由專人及時和你們家屬聯繫，我這裡只負責搜查工作。”
那警察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讓裴敖不好繼續問下去。
“章女士有/sss/比較貼近的人？”
裴敖想了想，“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在裴園她是有專人服侍的，要不要我將她的近身找來？”
得到肯定答覆後，裴敖叫門外的家人把章靜茹的近身小紅找了/sss/。
很快小紅便出現在門口，只是這個二十多歲的姑娘顯然是被嚇壞了，渾身發抖，讓人看着可憐。那名警察安慰了她幾句，讓她不要有太多的思想負擔，便轉身請裴敖離開。
走出房門的裴敖愈發狐疑，章靜茹爲/sss/要向她撒謊呢？看着在走廊中來回忙碌的警察，裴敖只祈求這件事不要和裴紹有任何關係，裴家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了。
正當她惴惴之時，一個讓她無所躲閃的危機正慢慢逼近了。
裴紹並沒有趕回裴園，將項律師送回家後，他直接去了一處酒店。盤桓了多時才離開，往mh大廈而去。裴孜正在等着他。
“究竟/sss/回事？”裴孜見到他的第一面便有些激動，“她/sss/死了？不是說她和那老頭約在那裡交換百分之五的股權麼？”
“是個陷阱，這不用說了，我現在只是有些擔心葉語的處境。”裴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她被利用了，現在我和她失去聯繫了。不/sss/他會如何對付她。”
裴孜沉默了一會兒，“應該不會有大礙，畢竟她是他的孫女，而且你不是說過他想在葉語身上得到的遠比現在要多的多麼。他不會對她下手的。”
“我/sss/，但我擔心的是這一次後，他會逼迫她和蕭家……”
裴孜不語，他了解那個老頭，沒有做到最大的利用程度，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人的。
“警察那邊/sss/說？”裴孜不想就這個無法料想的問題繼續讓裴紹費神，便改變話題問道。
“暫時限制出境而已，沒/sss/。”裴紹沉聲說，“葉語說過，章靜茹手中有他的把柄，才讓他同意以百分之五的股份交換。就算他是虛晃一槍，那章靜茹手中那一份把柄去哪裡了？如果警察找到了那份/sss/，應該就不會對我這麼關照了吧。”
裴孜聽到裴紹的疑惑不覺也皺起了眉頭。所謂把柄便一定是不能公之於衆的/sss/，如果那份/sss/在警察手中，那麼他們此刻的目光就該立刻落到那名剛剛以別的身份回到國內的人身上，而不會對裴紹抱有如此大的懷疑。
“是不是兇手一併取走了？”
裴紹抿緊嘴脣，“十分鐘內能做到殺人，拿走資料，再逃跑？我想不太可能。”
裴孜點頭同意，“除非章靜茹笨到見到兇手就乖乖奉上。”
但兩人都/sss/，按照章靜茹的性格，那是不可能的。交出去了，只有死路一條，她章靜茹不會如此愚蠢。那麼也就是說，兇手是沒有得到/sss/便殺了她。而且很有可能是發覺他的到來，才臨時改變了拿到/sss/再殺人的步驟。
“難道她並沒有把/sss/帶在身上？”裴孜狐疑着。
“猜也沒有用了，想必這時候警察已經去過裴園。如果她將/sss/保存在裴園/sss/的房間裡，十有八九應該會被/sss/。/sss/一早我想辦法探聽一下警方的動作便/sss/了。”裴紹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無邊黑幕下的城市夜光，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希望你不是一個愚蠢的/sss/。”裴紹喃喃自語。
葉語抱着頭蹲坐在角落中，她維持這個姿態已經不知多久，/sss/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過/sss/，愚蠢、自大、不自量力等等自責之詞紛至沓來，讓她陷入到無比的悔恨中去。
現在想來，所有的一切看起來完全就是她一個人可笑的滑稽戲。如同小丑般的自以爲隱秘，落在他的眼中一定可笑無比。
直到現在她才能徹底地明白裴紹的感覺，那種冰冷徹骨的感覺。在他眼中，所謂的親情和血脈都是可以利用的，不僅如此，而且可以隨時用來出賣和丟棄的。他清楚葉語對裴紹的感情，卻依舊可以眼不眨地隨手利用，這樣的絕情絕性讓葉語感到了不戰而慄。葉語嘲笑/sss/以前還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雖然這份幻想不多，但她的確是以爲裴一皠至少會看着她父親的面子上多少給她這個“孫女”一些補償，這種補償不是金錢上的，而是感情上的。但是，她現在明白/sss/的癡人說夢。她早該在她被禁錮的那一刻便明白這種補償是不可能存在的，也許在裴一皠看來，她不過是他身上的一滴血罷了，甚至她應該感謝他給了她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機會，而不是他反/sss/給她所謂的“親情溫暖”。
“葉語，你真是個活脫脫的蠢貨。”葉語緊閉雙目，喃喃自語。
但現在她又回到了幾天前的待遇中，甚至比那還要嚴苛，裴一皠已經放下話來，讓她好自爲之。如果不想被關一輩子，就好好考慮與南喬的婚約。這與他幾天前說的話截然相反，他根本不會爲他的背信棄義而有一絲的羞愧和動搖。現在這樣嚴苛的監視，不就是說明她還有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麼？只要和南喬結婚，她恐怕連這點價值都沒有了。
她現在擔心的只有裴紹。他一定逃不過他設下的圈套，因爲那個“幫兇”就是她，他/sss/可能對她有所懷疑呢？裴紹現在到底如何，會不會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他又會怎樣看待/sss/？這一切簡直讓葉語抓狂，因爲她聽不到關於他的一絲消息。這種未知的狀態讓她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
門鎖轉動，有人推門而入。
裴管家端着托盤，看了眼桌上早就冰冷的飯菜，看到沒有動過的痕跡，他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他將托盤放在桌上，走到葉語面前，柔聲安慰道/sss/多少吃一點，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葉語置若罔聞，甚至連抱頭的姿勢都沒有動上一絲。
裴管家/sss/她聽到真相後，會有多自責。但是，他/sss/也不能說，因爲他的主人是裴一皠。他同情她，但這一感情不足以讓他背叛主人。
“不要再倔強了，不要忤逆他了，對你沒有好處。”裴管家覺得/sss/突然笨嘴拙舌起來，連勸慰她的話都變得那麼不中聽。但是，他的確找不到更好的話語讓她改變心意。這種略有威脅的話，也許能讓她多少明白現在的處境。
葉語根本不理睬於他，在她心目中，那個原本看着嚴肅但真面目實爲可*的裴管家早就不存在了，現在的裴管家只是裴一皠一個聽命的“奴才”罷了。
“你何必如此，這樣只會讓你/sss/受苦。”看見葉語無動於衷，裴管家蹲下身子，“這世界上還沒有人能讓老爺退縮，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
說完，他拍了拍葉語的肩頭，嘆息一聲，起身退了出去，順手帶走了早已冰冷的飯菜。
推門而出，裴一皠正站在房門前，身後兩名保鏢目光炯炯。
“/sss/，絕食？”花白的眉毛一挑，裴一皠的臉色陰沉着。
裴管家點頭，“是，/sss/已經一@*小說 *wWW.*class12/整天沒有吃/sss/了，剛纔我送了一點粥進去，但看樣子她不願理睬我。”
“哼。”裴一皠冷哼一聲，“是個倔性子，但這點性子在我眼中還不夠看，讓她餓幾頓，她就會/sss/這樣做對我沒/sss/用。”
裴管家繃緊了下顎，躬身道/sss/老爺，這樣是不是對/sss/的身體不好？”
“她/sss/都不*惜，你就不用操那個心了。”龍頭柺杖一點地，雷霆的命令不容反駁。
裴管家低頭道/sss/是。”隱藏的面孔掠過一絲別樣的表情。
裴一皠走了，裴管家也走了，走廊中安靜下來。除開一名站在門口的保鏢，整個樓層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寧靜。
不知多久，葉語動了一動，她擡起頭，目光滯呆地望着窗外，窗外一片明媚的光亮。然後，似乎有些受不住這房間的寒意，緩緩地爬上了牀，將/sss/深深地埋進了被子裡。
房間某個角落有/sss//sss/動了一下，然後又陷入了死寂。
只是誰也不/sss/，在被窩之下，葉語的手掌中，不知/sss/時候多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團。葉語的眼睛瞬間煥發出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