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地仙轉世的炎炎,很是看不起桑子明這種首鼠兩端、腳踏三隻船、活得像老鼠一樣窩囊的行爲!
在他看來,值此亂世之際,當奮發圖強,不管是爲了宗門,爲了人族,亦或是爲了自己,都應該暴起殺人,殺得越多越好,搶到的東西越多越好,功力增長越快越好,如此才能再度修成地仙。
於是乎,早在大戰剛開始,他便埋伏在某個偏僻的山溝裡,靜靜的等待機緣。
不久,一位狼族金丹妖修從頭頂上飛過。
炎炎瞅準機會,拋出了靈寶“烈焰槍”,一槍刺死了對方。
然後,他提着狼族妖修的屍體,來到烈焰門,要求加入宗門,還給自己取了個大名叫“張炎”。當然,這肯定不是他當年的名字,也幾乎可以肯定,他以前應該是姓張。
接受了一番仔細的盤問之後,他很快就成了烈焰門的精英弟子。
自此之後,他在烈焰門迅速崛起!
他經常一個人出門,然後不斷的帶回妖修屍體,去宗門內換取獎勵。
不久,他的名聲越來越響。
走在路上,有不少人指指點點。
“喂,你看,這人叫張炎,纔是築基六重的修爲,就能越階斬殺金丹妖修!”
“我聽說,自從他加入烈焰門以來,才只是半年的功夫,就已經殺了二十幾位妖修!而且大都是金丹級別!”
“奇怪?他是怎麼殺的?爲何身上連一點兒傷痕都沒有?我記得上次十幾個築基修士出門,聯手去殺一位金丹級別的妖狼,結果死了四個,剩下的人人帶傷……”
“他說自己有家傳的‘火遁’功夫,只要在荒野點一束野火,就能將身影藏在火中。若有妖修前來,很容易被他刺殺!”
“是嗎?有人見過他這麼做?”
“沒有啊!他有宗門令牌,每隔三五天,都出去一回,早上走出大陣,到傍晚纔回來,帶回妖修的屍身。”
“厲害啊!他不但從妖修身上搶奪資源,還有宗門下發的獎勵,很容易一夜暴富,有大量的靈液支撐,想不快速進階都不行!”
“是啊!聽說他來的時候,才只是築基第五重,這才幾個月就漲了一階!真是讓人羨慕嫉妒啊!”
由於張炎的表現有目共睹,很多老牌的金丹真人找上門去,想要收他爲徒,都被他拒絕了。有元嬰修士找他過去,表達了同樣的意思,也被他拒絕了。
有些人覺得驚訝:“這小子太孤傲了!一連拒絕了三位元嬰真君!他想幹嘛?想上天啊?”
“或許他想拜在某位大人物的門下?本門在這裡有好幾位步虛真君呢!”
“步虛真君收徒,至少也是金丹真人,他現在的功力太弱了。”
結果沒過多久,張炎又幹出一件大事,幾乎驚動了整個烈焰門火湖分部。
他親手獵殺了一位元嬰級別的牛妖!
這太令人吃驚了,他一個築基修士,怎麼能越兩個大境界斬殺元嬰呢?
消息從宗門事務堂傳出來,頓時驚動了許多人。
步虛真君黃長老將張炎叫過去,想要收他爲徒,結果沒想到,依舊被他拒絕了!
黃長老丟了面子,心裡很是鬱悶,但也沒有處罰他。
這一天,蓮香正陪着師傅袁瑩說話。
忽然間,大師姐關海棠從外面走進來。
自從大戰爆發以來,關海棠就不做荒谷坊的主管了。目前的荒谷坊,已經被妖族接手,但依舊對人族和鬼修開放。
關海棠笑道:“師傅,我聽說一件奇事。黃師叔想收一位築基修士爲弟子,竟然沒有成功!”
袁瑩聽了,禁不住目光閃爍,問道:“那位築基修士有何奇特之處?”
關海棠道:“他叫張炎,自從入門以來,已經獨自斬殺了三十位金丹妖修,今天又帶回一位元嬰妖修的屍體,所以才讓黃師叔動心了。”
袁瑩讚道:“如此說來,倒是一個好苗子,你說爲師能不能將他收入門下?”
關海棠笑道:“師傅,您是烈焰門最年輕的步虛真君,又有地仙霍師祖做靠山,您要是出面,他肯定願意。”
袁瑩開心的站起身來,想讓蓮香出馬,將張炎叫過來。
對於仙修門派而言,內部競爭很激烈,每一位修士都要培養自己的勢力,看見好苗子都想收歸門下。
然而蓮香卻忽然說道:“師傅,我看您還是算了吧,免得像黃師叔一樣丟面子。”
袁瑩面現怒色:“蓮香,你這死丫頭,怎麼說話呢?你想氣死我啊?黃師兄雖然是步虛初期,但他已經有五千歲了!爲師還不到兩千歲呢!你以爲張炎是傻瓜,看不到爲師的長處?”
蓮香被師傅訓斥,然而卻並不在意,淡淡的說道:“師傅,張炎這個人很獨特,不會拜步虛修士爲師。”
袁穎雙眉豎起:“什麼?他還想拜在合道真君門下?這兒只有南宮師叔是合道七階。”
蓮香道:“我猜他也不會拜在南宮長老門下。”
“那他想幹嘛?真想上天啊?蓮香,你什麼時候認識張炎的?”
“他見了我,要叫我姑姑。”
袁瑩有些驚訝,臉上怒色不減,道:“他是你的親侄兒?就因爲這個,你不想讓他拜入爲師門下?免得亂了輩份?”
蓮香搖了搖頭,道:“師傅,他不是我親侄兒,是我從荒郊野嶺撿回來的。”
“怎麼個說法?”
“十幾年前,相公帶我出門遊歷天下,走到距離石鼓書院不到八百里的地方,在荒郊野嶺看見一個嬰兒,差點兒被野狼叼走,我心裡不忍,就把他抱回家撫養。”
“這麼說,他是你撫養長大的?是你傳他的火修法門?”
蓮香暗自苦笑,心想:“編謊話也不容易啊!”
她口中說道:“師傅,我沒有傳他功夫,這孩子生來就有極佳的火修天賦,我將他撿起來的時候,發現在他的襁褓之下,有一枚火法修行的玉簡,他是照着玉簡自己修煉起來的。”
“那他爲什麼不肯拜師?”
“他自視甚高,心思大着呢!或許想拜地仙爲師!”
關海棠“撲哧”笑出來:“這麼說,他想做我們師叔?跟師傅一個輩份?”
袁瑩聽了這番話,卻還是不死心,在洞府裡走來走去。
過了一會兒,她把關海棠和蓮香都打發走了,卻將另外一個弟子鄒琳叫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話。
鄒琳乃是元嬰初期,悄悄下了山峰,去找張炎。
時候不大,她回來稟報:“師傅,那小子不肯拜師。”
袁瑩心中着惱,但也只能壓抑着。既然黃長老都沒有懲罰對方,她也要保持姿態,否則豈不是要丟兩層面子?
這時候,她才認真回想蓮香所說的話,覺得這個弟子並不是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