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祭完成之後,桑子明跟秋嬋和蓮香商議了許久,最後決定兵分三路採取行動。
他的本體坐鎮荒谷城,留在家裡,慢慢參悟剩下的十一塊石碑;木系元嬰分身,體內世界攜帶白榆樹,在秋嬋的陪同下,前往洞庭郡耒縣,做官熬資歷;火系元嬰分身,攜帶黃道火和靈寶弓,再加上一口九階的靈寶飛劍,由蓮香陪着,戴上蟬翼面具,化裝成妖修,前往太行山,尋找機會,接近三象真君。
秋嬋性喜安靜,出身皇族,知書達理,做個小小的知縣夫人,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
蓮香性喜熱鬧,願意東奔西跑。她覺得人妖兩族正在大戰,戰事如火如荼,如同煙花,絢爛多彩,如果不去看熱鬧就太虧了!
至於說白飛兒,便待在桑宅,幫着採收後花園的靈草了!
目前桑宅有兩個半女主人,白飛兒只能算半個。
隨後,在蓮香的催促下,桑子明的火系分身準備出發了。
他給這具火系分身取名爲“桑炅”。炅(jiong)是火光的意思。
另外,他還給木系分身,取了個名字,叫作‘桑杲’,杲(gao)是明亮的意思。
這兩個字的內涵,都跟“子明”保持一致,又分別帶着不同的屬性,一個偏於火,一個偏於木。而“子明”也是明,它是半夜三更子時的光明,是十一月陰極陽生的光明,是老子、莊子、孔子那樣的人性光輝,雖然因爲初生而顯得弱小,但卻生機勃勃給人以希望。
蓮香給桑炅略微打扮了一下,讓他穿了獅皮衣,虎皮裙,豹皮的靴子,上身光着兩隻手臂,下身光着兩條小腿,脖子上掛着狼牙吊墜,以及象牙打磨的珠子,背上還有一張大弓,一看就是山裡出來的妖修。
蓮香則穿着一襲紅裙,頭上戴個花環,腰上掛着狐族公主的玉佩,硃脣皓齒,眼若秋水,嫣然一副娉婷少女的模樣。
“相公,我們不坐車,就這麼走着去,好不好嘛?”
“好啊!”
“相公,你想好了嗎?自己是什麼種族?”
“我是鳳凰族,行不行?”
“鳳凰太稀罕了。我看你還是冒充古猿一族吧。”
“黃昏界有古猿族嗎?”
“有的,他們住在西南方的大山裡,很少到東荒來。”
“這些人有什麼特色?我冒充古猿族,會不會露餡?”
“不會的,古猿分成好幾個部落,有祿豐古猿、元謀古猿、藍田古猿等,即便彼此碰上,也互不相識。古猿族善於張弓射箭,正好相公背上有這張大弓。不過,相公你得記住,不能施展烈仙箭,否則就露餡了!若是恰好被白眉鷹王看見,那你可就慘了!“
“嗯,我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施展烈仙箭!”
兩人先來到荒谷坊,在那裡購買了一壺五階的寒鐵靈箭,然後又買了幾根七階的青金靈箭。他們不是不想多買一些高階靈箭,而是因爲高階的靈箭在荒谷坊買不到。
幸虧桑子明在京師的時候,曾經在天寶閣購買了十根九階的紫金靈箭。再加上,他還有三根靈寶級別的烏木箭。這麼多箭矢加起來,也差不多夠用了。
隨後,兩人縱其身形,御風行空,向北方飛去。
結果飛不到千里,低頭向下看,就看到大量的妖修,烏泱泱的往北方進發。
這些妖修的功力有高有低,從築基到元嬰都有,但是很少有步虛以上的修士,恐怕那些厲害的傢伙早就耐不住性子,急匆匆趕到前面去了。
蓮香急忙催着:“相公,快點啊!要是去晚了,就看不成熱鬧了!”
桑子明卻笑道:“不急,這場大戰耗日持久,沒有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都不會輕易結束,頂多是戰線往哪邊推移的問題。”
兩天都是妖修的模樣,飛在空中,也不怕被別的妖修騷擾。
天高雲淡,氣候涼爽,不時有元嬰妖修從他們身邊掠過,也有飛行類的妖獸,比如蒼鷹兀鷲,從不遠處飛過去。
甚至有一隻伸着長脖子的元嬰鶴妖,回過頭來看着蓮香,口裡發出嘎嘎的叫聲:“原來是狐族的美人兒,怎麼跟了一個傻小子?嘎嘎,還不如跟我走呢!”
蓮香微微一笑:“你長得太醜了!脖子這麼細,風一吹就能折斷。”
“嘎嘎。脖子長容易親吻美人兒……”
話音未落,桑子明取下背後的大弓,搭上一隻七階靈箭,“嗖”的射了出去!
元嬰鶴妖看見靈箭飛來,急忙側身想要避過去。
可是那箭太快了,一箭射中了他那細長的脖子!
鶴妖發出淒厲的慘叫,當即現出原形,化作一隻五丈大小的灰鶴,拍打着翅膀,歪着腦袋拼命逃走,然而卻無法保持平衡,飛不多遠,一頭栽了下去!
桑子明也懶得繼續追殺,口裡發出一聲悠長的猿啼:“咿呀……咿呀……找死呀……”
周圍有一些妖修看到這一幕,有的發出轟笑,笑那鶴妖不自量力;有的感到心驚肉跳,趕緊避開了一些;更多的妖修則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不到兩天的功夫,兩人來到青州的界域,這兒的妖修就更多了,簡直成羣結隊,漫山遍野,一聚一大羣。
再往前飛了數百里,看見連綿不絕的羣山,那就是太行山了。
太行山是一片高聳入雲的大山脈,同時也是人族守護京師的東方門戶。
雖然說很多妖修都能飛行,即便有大山也難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可是來進犯的並非只有高階的妖修,後面還跟着無數的低階妖獸,想要喝人族的血完成進化呢!大多數的低階妖獸並不會飛,所以這道大山,就變成了阻擋妖族進攻的關鍵。
太行山也是古老的仙山,很早以前,就有人族修士居住在這裡。
古詩云:登彼太行,翠繞羊腸。杳靄流玉,悠悠花香。力之於時,聲之於羌。似往已回,如幽匪藏。水理漩洑,鵬風翱翔。道不自器,與之圓方。
由此可見,早年就有人在這裡悟道了。
如今纔是十月的天氣,太行山頂已經滿是積雪。
那些被厚厚積雪覆蓋的地方,並不是妖族進攻的重點。
人妖兩族征戰的焦點,集中在八個狹窄的區域。
巍峨的大山從南向北延伸數千裡,卻因爲有八條河流穿出大山,所以留下八個缺口,名之爲“太行八徑”,分別是軍都陘、蒲陰陘、飛狐陘、井陘、滏口陘、白陘、太行陘、軹關陘。
人妖兩族無數修士,圍繞着這八個咽喉通道廝殺,死一個又一個,源源不斷的衝上去。
這相當於滅族之戰了,所以雙方不避不讓,將這裡當做絞肉機。
這種大型的戰爭,靠得不是偷襲,而是講究堂堂之陣,正正之師,只有硬生生的打敗對手,才能徹底摧毀對方的意志。
桑子明隔着百里,看着前方烏壓壓的妖修,排成一個又一個的方陣。他蓮香和不敢往前飛了,生怕被編入大戰的序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