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正面交手,或者近身搏殺,桑子明的實力,不見得比蓮香和秋嬋高多少。但他對於劍道法則的理解,卻遠在兩人之上!
首先,他掌握六萬仙文,仙文是天道法則的基礎,也是理解劍道的基礎。
其次,他獨自領悟三十三塊石碑,從石碑中參悟出白帝劍訣,明白種劍、養劍、祭劍、喚劍的原理,還掌握儒門天劍訣七十二式,所以面對同階的劍仙虛影,可以輕鬆看破對方的劍招和法則,很快找出破綻,戰勝對手,闖到塔頂。
他站在最頂層,看着周圍金光閃爍,耳朵裡聽見鐘鼓齊鳴,心道:“不好,我一不小心,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必須快點兒出去才行。”
於是他不敢猶豫,急忙巡視周圍的環境。
這一層塔樓,內裡別有洞天,方圓大約有十餘里,地下埋着一條仙靈脈,養着三千畝劍田。
劍田之中,豎着一口又一口的仙劍。每一口都閃閃發光,直指藍天。
因爲種劍、養劍接近兩千萬年的緣故,這些仙劍大都達到仙品六階,總共有九百餘口,最核心的位置,竟然有三口七階仙劍,隔着很遠,放出逼人的寒氣。
桑子明心中歡喜,走上前去,試着拔劍,結果只拔起一口七階仙劍,剩下的再想拔都拔不動了。
他知道這裡有仙王確立的法則,所以不敢太貪心,趕緊收起這口仙劍,轉頭看向別處。
劍田的邊上,豎着幾塊石碑,上面分別刻着青陽、雲陽、金天、桑瓊四大劍訣。
雖然說,這些劍訣的層次,都比白帝劍訣略低一些,但是一旦領悟之後,有助於提升劍道的理解。俗話說技不壓身,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用到此處同樣有效,多學幾種劍訣沒有壞處。
桑子明吞下一片悟道茶,只花了兩天的時間,就將四種劍訣,全部裝入腦海裡。
然後,他毫不猶豫,腳步輕快的走出通天塔。
這個時候,天仙白擎已經離開了。胡思也去了別處。只有李程還守在通天塔的門口。
他看見桑子明低着頭走出來,趕緊叫到:“站住!你叫什麼名字?”
桑子明趕緊停下腳步,擡頭看了一眼,躬身施禮,小心陪着笑:“在下桑炅,見過前輩。”
李程的目光緊盯着桑子明,問道:“你是哪天進塔的?闖到第幾層?”
桑子明又垂下頭,深深的嘆了口氣,答道:“啓稟前輩,在下在塔裡待了三十五天,只闖到第六層,就被劍仙擊敗了。”
李程聲音冷厲,問道:“你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桑子明恭謹答道:“弟子出身於仙文閣。”
李程面容蒼老,爲人謹慎,此時皺起眉頭,上下打量着桑子明,問道:“仙文閣的總部在魯國呢,你一個儒門弟子,又不是劍修,過來湊什麼熱鬧?”
桑子明腆然笑道:“弟子癡迷於劍,學了劍訣,練劍多年,過來碰碰運氣,想看自己能闖到第幾層。然而結果很遺憾,纔到第六層就失敗了。”
他雖然取得一口七階仙劍,但是仙劍被他收入洞天中,李程也不能強行打開洞天查看,否則相當於不懷好意,窺探別人的仙基,很容易結下深仇大恨。
再者說,桑子明擁有五萬裡洞天,就算打開來讓李程查看,一時半會之間,也很難看清楚。
此時在李程看來,眼前這位年輕的靈仙,不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因爲此人進入通天塔的時間太短了。每位修士入塔,繳納三千塊仙石,都有一個賬單憑證,上面有入塔的日期。
通天塔雖然只有三十六層,但是在每一層,都佈置了一百位劍仙虛影,而且越往上越難,耗費的時間越多。要想戰勝一個個劍仙虛影,絕不是短期內能完成的。
一般來說,每闖一層,都需要好幾個月。
當年李程自己,用了五年的時間,才闖到第十三層。
即便是那兩位修成金仙的天才,當初闖關的時候,也用了六七年的時間,纔好不容易登上三十六層。
說起來也不奇怪,因爲那些天才都是仙修,對於仙文的理解遠不如桑子明深入,即便是在祭劍訣上的造詣,也同樣趕不上桑子明。
桑子明掌握了十二式祭劍訣,那是春秋老仙重新編纂的祭劍訣。春秋老仙功力極高,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已經超越了白帝。
李程仔細查看了賬單上的日期,還覺得有些不放心,又對桑子明道:“你跟我來,登上擂臺,露一手儒門心法給我瞧瞧。”
桑子明依言而行,登上擂臺,放出浩然正氣,驀地大喝一聲,吐出一道百餘丈長的白氣,然後化氣爲劍,施展第十式天劍訣,照着李程斬了下去。
李程吃了一驚,急忙側身閃避,高聲叫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的‘浩然劍氣’,看上去很正宗,你的確是儒門弟子,可以走了!”
桑子明舒了一口氣,衝對方鞠了一躬,然後緩緩離開。
他回到租住的家中,收起仙器桑宅,戴上一副前面仙君的面具,很快離開了咸陽城。
此後八百年,李程一直守在通天塔的門口,挨個盤問每一個出來的人。
但凡有一點兒懷疑,都會被他捉起來審查。
桑子明沒有被捉,一則因爲他出來太快,超出對方的判斷;二則因爲他出身仙文閣,仙文閣地位超然,跟白帝宮宮沒有矛盾,同時又是雄踞仙界的大勢力,特別是自從春秋老仙崛起仙界,倉頡祖師進階仙帝之後,仙文閣水漲船高,很少有人敢輕易得罪儒門弟子。
李程苦苦守了八百年,先後捉了四十多人,百般考察,反覆逼問,愣是沒找到人!
天仙白擎很生氣,圍着通天塔轉了三圈,也無法確定,是否有人躲在裡面。
李程卻道:“師傅,我已經盤問過守塔的弟子,過去千年內,進去的人都出來了,塔裡應該沒有人了。”
白擎怒喝道:“我要的人呢?難道還能飛了不成?”
李程苦着臉,翻來覆去,想不明白。
白擎問道:“我讓你守在這兒,這些年裡,你先後放走多少人?”
李程戰戰兢兢,答道:“師傅,我仔細查過了,但凡放走的人,每一個都沒問題。”
白擎卻道怒:“將那些人,再捉回來,我要親自審問!”
李程面色難堪,道:“有些人已經離開了咸陽城,怎麼辦呢?”
白擎喝道:“畫影圖形,找遍秦州,也要把他們找到。”
“可是,已然過去好多年了,弟子記不清那些人的面目了!”
“你……氣死老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