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動‘蕩’,諸侯紛爭,雖以冀州、徐州爲最,但江東、荊州、益州等地也並不安定,有的內‘亂’不止,有的盜賊不斷,此時的涼州,也風雲變幻,長安被高順佔據之後,隔斷了西涼通向中原之路,韓遂起三路大軍從天水出發,殺奔長安而來!
韓遂以李戡、閻行爲左右二軍,自率中軍接應,十萬西涼鐵騎,聲勢十分浩大,沸沸揚揚,不僅雍州郡縣震動,涼州的郡縣也有些吃驚!
自從長安被奪,雍州郡縣便無人管轄,長安附近的幾處縣令主動投靠高順,其餘各處都在觀望,此時見西涼軍再次殺來,頓時不做所措!
而西涼的那些守將,明知韓遂與馬騰不和,居然選擇此時出兵,莫非是將西涼西北的西郡、武威等地拱手讓與馬騰,而‘欲’獨佔雍州?
不論外界如何猜測,韓遂的兵馬已經接近陳倉,沿途郡縣,無不望風而降,面對數萬騎兵,要是再持觀望態度,恐怕小小的城池就要被鐵騎踏破了!
消息傳到威武,馬騰也吃了一驚,韓遂行軍如此迅速,便是想先收服雍州的郡縣,至於長安是否能攻破,或許並不重要,等自己再有動作,爲時已晚!
“韓遂攻佔雍州,若待其事成,實力大增,恐難對付!”馬岱得知消息,眉頭微皺,馬騰之所以不遵韓遂號令,能與其抗衡,正是因爲實力相差不大,一旦韓遂佔領了雍州大半地區,平衡打破,對他們將極爲不利!
“趙雲、徐晃坐鎮長安,二人皆爲虎將,想必不會坐視韓遂一人獨大!”馬騰沉‘吟’一陣,如今要和韓遂開戰,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藉口,更何況以下犯上,更是大罪,一旦出兵,反而給了韓遂更好的藉口!
一旁的馬超卻坐不住了,眼看韓遂都有了動靜,馬騰卻還猶豫不決,不由心中焦急,站起來言道:“父親,天下紛爭,諸侯爭霸,此時哪裡還管得了如此之多?以父親之志,莫非要在此偏安一隅?”
“說起來也是韓遂當年背盟在先,主公可以此出兵,如今天水空虛,正是好時機!”一直未說話,觀察衆人顏‘色’的郭汜也起身勸說馬騰,目光深處卻掠過一絲笑意,韓遂大張旗鼓出兵,果然讓馬騰等人動了心思!
看衆人面‘色’急切,馬騰起身在屋內踱步,半晌之後,卻又搖搖頭:“兵出無名,大爲不利,且先看韓遂動靜,再做決定不遲!”
衆人見馬騰無出兵之意,不由‘露’出失望之‘色’,韓遂大軍在外,要是乘虛攻取天水,可一戰而定涼州,天大的機會眼看就要失去,就連一向老實的馬岱,都有些嘆息!
衆人散去,郭汜卻面帶喜‘色’,悄然出了太守府,來至自己的府院,郭汜召來心腹之人,這些人都是當年追隨他的老兵,十分信任,郭汜暗中吩咐一般,那人領命,不多時便出了大‘門’,往城外而去!
郭汜走後不久,馬岱和龐德又返回太守府,書房之中,馬騰正和馬超等人談論軍事,武威的兵力已經發展到六萬,騎兵四萬,兩萬更是馬超和龐德親自訓練的‘精’兵,連羌人都畏之如虎,望跡而走!
“韓遂明知與某不和,還率軍遠行,其中定有蹊蹺!”馬騰見幾人都到了,說出了心中疑慮!
“不錯,韓遂想除將軍久矣,今天水看似空虛,恐爲陷阱,不可輕入!”馬宇被馬騰拜爲客卿,自從朝廷東遷之後,馬宇也無法回朝,索‘性’留在武威,如今的朝堂,名存實亡,他雖有忠君報國之心,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不如將計就計,或可除掉韓遂!”馬岱言道:“主公可分出兵力,假意響應韓遂進攻雍州,再繞道前往天水,韓遂若是‘誘’兵,定會派有哨馬監視,一旦陳層等地兵力有變,正好可沿途擊之!”
“此計或可一試,不過韓遂既然如此大張旗鼓,想必定有後招,威武不得不防,將軍不可掉以輕心!”馬宇雖猜不到韓遂的部署,但只要他有除馬騰之心,定然要拿下武威,這裡是馬騰的根本所在,一旦武威失守,馬騰便如喪家之犬,再無實力和他對抗!
“先生之言,某謹記在心!”馬騰向馬宇抱拳,回身又問馬岱:“郭汜今日忽然建議我等出兵,只恐與韓遂已有聯絡!”
馬岱點頭道:“小侄已派人暗中監視郭汜,一旦有消息,便會立即彙報!”
“哼,這個老賊,枉父親當年好心收留於他,不想卻有二心,待人贓俱獲,俺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馬超一聲冷哼,咬牙怒罵,郭汜的異動他們早就察覺到了,只是沒有證據,又處非常時刻,並沒有驚動他,而是暗中監視!
“孟起稍安勿躁,此事自有分曉!”馬宇笑着安撫馬超,這個年輕人‘性’格魯莽,但也十分憨直,雖然有時候也讓他很是頭疼,但年輕人率‘性’而爲,卻也正是他喜愛馬超的原因之一!
馬騰面‘色’立刻就沉了一下來,斥道:“如此‘性’子,如何能夠統帥三軍?”
馬超嘴張了張,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武威城中,要說他最怕誰,當然就是馬騰了,自然還有老師馬宇,這個總是一臉笑意的老頭,讓馬超也沒了脾氣,饒是他‘性’格暴躁,也不敢觸怒了這兩個人!
“愛之深,責之切,少主將來要爲一方之主,主公如此,還是爲了你好!”龐德在一旁拉過還偏着頭的馬超,低聲相勸!
“報,有人求見!”正在此時,一名親兵進來報信!
“來者何人?”馬騰眉頭微蹙,此時能和他有聯絡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來人只說要親見主公方纔透‘露’姓名!”親兵回話!
“哦?”馬騰一愣,看了看衆人,大家都搖頭,沉‘吟’一下,便道:“待其到客廳等候!”
“是!”親兵抱拳而去!
馬騰和幾人討論一番,還是猜不出來人是誰,便將幾人暫且留在書房,和馬超二人往客廳而去!
馬騰的府邸並無多大,走過兩個迴廊,便來至客廳,見一位身材短小,有些發胖的中年人正在閒坐,遊目四顧,圓胖的臉上嵌着兩顆小眼睛,兩撇鬍須讓他看上去神情有些猥瑣!
見馬騰出現,那人立即站起身來,上前抱拳笑道:“這位將軍英明神武,氣宇不凡,想來便是鎮西將軍了!”
馬騰抱抱拳,不由暗中蹙眉,這人不僅形容猥瑣,言辭之間盡是油腔滑調,讓他十分不喜,但不知來人身份,馬騰還是向他還禮:“不知先生從何處而來?拜訪某家所爲何事?”
“將軍請先坐,此事待在下慢慢道來!”那人媚笑着,雙目卻不住打量着身後的馬超!
馬超身長九尺,又是練武之人,比馬騰還要高出一頭來,又長得十分英俊,此時身穿戎裝,自有一股英武之氣,只看得那人驚疑不定,似乎沒想到馬騰手下還有如此大將!
“此乃犬子!”馬騰見馬超目視前方,並不與那人打招呼,只好先行介紹!
“呀!”那人突然驚叫一聲,讚道:“原來這位便是錦馬超,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有禮了!”馬超實在熬不過馬騰的目光,只好草草的行了個禮,走了兩步,站到馬騰背後,雙目看向‘門’外!
賓主坐定之後,馬騰又欠身問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這才正‘色’,輕咳一聲,揪着‘脣’邊的短鬚,看定了馬騰,緩緩言道:“不才楊松,乃漢中張使君帳下參贊!”
“漢中張魯?”馬騰一陣錯愕,就連馬超也有些意外,收回了目光看向楊松!
張魯割據漢中,傳五斗米教,並自稱“師君”,在漢中,不置長吏,以祭酒管理政務,以教法治民,附近百姓多有投往漢中者,沒想到張魯會千里迢迢派人來聯絡自己,不由得馬騰不吃驚!
“在下奉師君之命而來,自有要事相商!”楊松‘肥’臉上帶着笑意,說到一半卻又停住了!
“有什麼話快快講來!”不等馬騰動問,一旁的馬超卻再也忍不住了,一步就走到了楊松身後,低頭俯視着他!
“咳咳!”楊松嚇得渾身一顫,急忙言道:“自然要說,自然要說的!”平復了一下心緒,他再也不敢起小心思,直奔主題:“吾奉師君之命前來,是想與將軍聯手,共除韓遂!”
“哦?”馬騰眉‘毛’一挑,怔了一下,見楊松正盯着他,忽然一陣大笑,指着楊松言道:“天下誰人不知,壽成與某乃是結拜兄弟,先生如此挑撥,就不怕某手中之劍乎?”
“嘿嘿!”楊松此時反而不懼,言道:“你二人結拜不假,但韓遂已有除將軍之心,若待其大軍征討雍州歸來,恐西涼再無將軍立足之地也!”
馬騰見楊松神情如此肯定,突然心中一動,湊前問道:“既然張師君有此心思,卻不知得了涼州之後,張師君有何好處?”
楊松搖頭晃腦,言道:“若助將軍得涼州,你我兩家便永結盟好,師君不必擔心後院起火,他日若向劉璋尋仇,還請將軍多多相助纔是!”
“原來如此!”馬騰恍然大悟,略作沉‘吟’,對楊松言道:“事關重大,還需與衆將商議,先生且稍待兩日,定有回覆!”
“那是自然!”楊松見馬騰神情,顯然是動心了,不由心中大喜,這一番出使成功,馬騰定有打賞,回去之後,自己立下功勞又能領賞,不由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