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意
塞冬海幫的人對摩拉的敵意幾乎是個瞎子也能看的出來,只不過處理了那個背後搞風搞雨的小海幫後回來的幫主聽說了這件事後,極力的挽留摩拉,並要爲他擺宴謝罪。
幫裡的其他的老人心裡其實也都很怨恨、討厭,但是爲了海幫的未來和麪子,無論如何是不能讓摩拉在離開海幫去別的地方過夜是了。
一面心裡恨不得拿刀劈了對方,一面又要帶着滿臉的笑容甚至帶着道歉的賠罪去給摩拉敬酒敬菜,摩拉剔透的心裡把這一切全都暗暗的看在心裡,不斷的強忍着笑意。
按着這地的風俗,如果是高規格的招待某個外鄉的貴客,那麼其他的鎮裡的有身份的也要請來坐席。
於是席間各樣的人,風趣中夾着嘲諷的言語,笑容裡藏着詭詐,酒水中映照着歹毒的心思,這一切都讓摩拉大開眼界。
雖然他在書中典籍裡多次讀到人的詭詐奸猾,但是那又如何和親眼所見的相比。
一頓飯,看似熱鬧,其實真的是所謂暗流涌動。塞冬海幫雖然採取了緊急的措施沒有讓自己的聲譽遭到巨大損失、甚至還有所提高,但是對於那些一心作對的對手來說,只要你有了錯誤,那麼一切都是破綻。
言語中的暗諷幾乎是個人都聽得出來,不管怎樣,塞冬海幫的作爲或許在一些不知情的外鄉人中會有好的映像,但是對於那些知情的或者是單行但卻可能懷有重寶的外鄉遊人來說,塞冬海幫已經不是個最好的選擇。
然而這個惡氣塞冬海幫的人還只能硬吞下去,因爲的確是他們做的不對。
不過人是不會把錯誤往自己的頭上推的,事件的中心任務摩拉和甄妮。甄妮是幫主的女兒,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麼,但是對於外鄉人摩拉,很多的人心裡就已經早考慮是不是要找個機會做掉算了。
不過摩拉一點不擔心這個,因爲席間已經有塞冬海幫的對頭們在席間就幾乎是明着向自己暗示這個塞冬海幫裡的人對自己不友好,自己最好爲了小命着想到他們哪裡去云云。
這樣的時候,塞冬海幫的老幫主塞冬總是打落牙齒或者血往肚裡吞,面上不好露出怒容,還得當做對方是開玩笑,然後再三的向摩拉暗示這些人說的是假的,摩拉可以放心的在塞冬海幫居住云云。
不管怎樣,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摩拉就點頭笑着說幫主誇張了云云。總之一頓宴席吃得極其有趣————當然這是別的人的感覺,難得有這麼個機會盡情的打擊對手的臉對手還得笑着說:打得好!
太爽了!
然而塞冬海幫的人可就不爽了,任誰吃了蒼蠅還要露出一副很好吃的表情都不會在心裡爽的!
宴席一散,摩拉立刻對塞冬說:
“多謝老幫主的招待,不過我今日趕路許多,早已匱乏,就不和老幫主叨唸了。”
塞冬勉強的笑着說:“哪裡哪裡,是我們招待不週,讓客人見笑了。”
退讓半天后,甄妮陪着摩拉回他的住所,本來還有人要攔着甄妮,但是塞冬是真的害怕有手下佈置好歹的殺了摩拉,那可就麻煩大了。只好讓甄妮陪着摩拉回去。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道一個影藏在陰影裡的年輕人幾乎要把手裡的鐵杯給捏變形了。
走回住處的路上,偶爾又經過的塞冬海幫的人,都對着甄妮行了一禮後看着摩拉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走開。
有的甚至還會露出一點詭異的笑容或者就是直接一句冷哼走開,摩拉估計要不是有甄妮在,這些人只怕會真的會偷偷給自己來一刀說不準。
甄妮一路上都要說些什麼,但是每每有這些人經過後,她的話就越發的說不出口了。
因爲現在的情景,無論說什麼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幫裡的人幾乎沒有那個是理智的思想的。
其實就是白天發生的事情後,且不說這些人的毫無誠意的純粹爲了自己海幫着想的挽留,就是單憑那那件陷害的事情摩拉完全可以立刻拋開塞冬海幫去別的地方居住。
如果那樣,對塞冬海幫的打擊一定會極大,而且,如果摩拉真的願意這麼做,那麼會有很多人願意送上財寶美色各樣的寶物來邀請他去家裡做客的————因爲塞冬海幫的敵人並不弱小。
但是摩拉並沒有這樣做,反而留下來,但是看着摩拉這樣的維護的舉動,幫裡幾乎所有人心中想的卻是該如何的怨恨摩拉,這樣甄妮完全無法說出任何的話。
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摩拉此時已經不是僅僅是她的救命恩人,其實也是他們海幫的救命恩人,但是現在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他們心中想的全是摩拉的到來所帶給他們的麻煩和損失!
甄妮完全不能理解了父親和幫裡的人的想法了,現在她看着這一切,卻是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無言以對。
淚水在眼裡積聚,漸漸的匯成一團,但是夜色較暗,也沒有人注意到,甄妮偷偷的擦去淚水。她不想讓摩拉看見,也不想讓自己流淚的樣子被幫裡的人看見然後覺得是摩拉欺負了自己————現在她的心裡很清楚這種時候幫裡的人是絕對會以最大的惡意來對待摩拉的。
走過一處沒有人的地方,摩拉沒有回頭,但卻遞了一塊潔淨的帕子給甄妮,甄妮一愣,然後快速的接過去。淚水立刻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對不起!我……”
摩拉依然往前走,沒有回頭,
“不是你的錯,人心的黑暗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我倒是覺得你應該歡喜,因爲在這樣的環境里居然長出一個你這樣的心思善良的姑娘。”
甄妮沒有說話,摩拉的話讓她的心裡各樣的念頭亂飛。有溫暖,有羞愧,有激動,什麼都有,混亂不已。
摩拉忽然停住腳步,又往後退了一步,正好和甄妮並行。甄妮忽然看着摩拉這個動作,心思在那麼十二分之一的眨眼的時間裡居然想到一個極不靠譜的念頭————他要吻我?!
然後一桶帶着魚腸子魚肉碎塊的腥臭無比的不知放了多久的污水澆了下來。
如果摩拉不是剛纔忽然停下腳步又後退幾步,那麼這些極度污穢水肯定會把他澆個通透。
反應過來的甄妮簡直要氣爆了,她剛要發作,摩拉拉住她的手小聲道:“今天的事情已經夠了,我累了,不想再弄出什麼事情,就隨他們去吧。”
甄妮氣得胸脯一起一伏,儘管天色已暗,但是摩拉依然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的暈紅。那桶污水沒有澆到摩拉的身上,但是那在地上的氣味也是極其的腥臭。
摩拉靜靜的繞着走過去,甄妮在後面等了半天,見摩拉真的是不想計較,也才氣憤憤的走過去,這桶水是有人早已在那裡安置好的,遠處的人只要一拉繩子就可以控制。
現在那些人早已跑的沒影了,甄妮強忍着淚水,跟着摩拉終於走回摩拉住的地方。
甄妮的腳步慢一點,等到她走過去時摩拉已經站到了門口不過摩拉去沒有進去,甄妮看着摩拉站在外面靜默的樣子,正要說什麼,卻聽摩拉說:
“我是真的有點累了。”
甄妮不知道該說什麼,然後就看見摩拉轉身走到摩拉自己的那個馬車上然後打開車門進去了。
門關上,摩拉沒有了任何的表示。甄妮抿着嘴,看着摩拉沒有進的屋子。忽然拔出腰間的裝飾刀,狠狠的一腳踹開門衝進去。
然後,
“啊!!非禮啊!來人吶!外鄉人要非禮我啦!!!”
彷彿是失了火一樣的,忽然間從遠處跑出一大堆人,看着他們衣着整齊手裡拿刀的樣子,沒有人會相信他們是忽然間被驚醒衝過來的。不過,你會在乎?
這些人極其憤怒的衝過來,嘴裡喊着憤怒的話,
“都來人啊!”
“快來啊,這個該死的外鄉人居然欺侮我們的女人!”
“打死這個外鄉的淫賊!”
“。。。。。。。。。。”
這些人很快就站到摩拉的門前,摩拉的馬車沒有半點動靜,當然也沒有人回想道摩拉會放着屋子不住進到馬車裡窩着。
摩拉的房門打開了,這些人都“憤怒的”看着裡面,然後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子被推了出來。立刻有人拿着衣服把她包起來,同時大聲喊着:
“尼斯瓦,不要怕,快把這個外鄉人的惡行說出來,我們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然而這個女人面色古怪一句話也不說。
“不是看上這個小白臉,然後玩了會才喊出來的吧?!”
這些邪惡的傢伙立刻在心裡想着,然後目光看着某個傢伙的眼神頓時變得有趣?同情?
哦,忘了說,這個傢伙就是那個女人的男人。
“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他!!!!”
這個男人爆發了,然後還沒衝進去,就看見甄妮從屋子裡走出來,少女手上拿着刀,很冷的問:
“你要殺誰啊?”
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