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霄再次將他身邊的魔獸靈雌送到了月初的身邊,靈雌時隔數千年再見月初,並沒有初見時的傲然,唯有沉默與溫順。此時的它正靜靜地匍匐在月初的腳邊,睜着一雙炯炯地大眼歪着頭看着她喝藥,似在將其從頭到腳的審視一遍。
月初將藥汁一飲而盡,重重地將空碗放至桌案,目光正對上靈雌那雙審視的眼睛,她不由一愣,便也開始審視靈雌。
月初與靈雌相互審視片刻,終是靈雌低垂下頭,嗚咽一聲,無力地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有些沮喪。
“你的主人派你來盯着我嗎?”月初被囚禁在此處已有一個多月,這些日子的按時吃飯睡覺吃藥令她的身體好了許多,只是七筋八脈是被陵霄親手封住,她也想不到法子破解,楚韻告訴她,除非是陵霄親手解開,否則她終身無法再運真氣。
靈雌眼珠咕嚕一轉,甩了甩毛茸茸的黑尾巴,一副討好的模樣。
月初看着靈雌,不由輕輕地笑了起來,探出手撫摸着他的額頭,感受着他那毛髮的柔軟。
靈雌溫順地讓她撫摸,顯得格外歡快。
“你的主人已經半個月未出現過了,我想見他一面,你能去傳個話嗎?”這些日子,除了楚韻與靈雌,她再也見不到任何人,更不能與任何人聯繫,如今她唯有主動要求見陵霄,向他妥協,否則此生她都不可能離開魔界,而她有孕之事也瞞不住了。
靈雌一聽月初主動要見陵霄,滿眼歡快,甩着尾巴便衝出了屋,向陵霄稟報去了。
月初纔等了片刻,陵霄便來見她了,時隔半個來月不見,陵霄的面容依舊冰冷,渾身上下所散發着的威嚴令人不敢妄言,可那雙如臘月寒冬的雙眸卻惟獨凝視着月初時纔有那斑斑溫柔。
“靈雌說,你要見我?”陵霄看月初的面色愈發紅潤,看來傷勢已大好。
“我被關在這裡一個多月了,想出去透透氣,可楚韻說沒有你的命令,我不得離開屋門一步。”月初再面對陵霄時,話語輕緩,沉靜自若。
陵霄嘴角輕抿,問道:“你想去哪兒,我陪你。”
“隨便去哪兒,只是想出去走走。”
陵霄瞭然,輕輕擡手,衣袖輕揚,便與月初消逝在屋內,靈雌孤零零地看着空寂地屋子,輕嘆一聲。
陵霄帶着月初出了魔宮,去了綠蘿禁,那是魔宮唯一一處有山有水之地,天空依稀是灰濛濛的一片,可那荒蕪的草地上卻生長着綠油油的嫩草。
月初踏在那片草地之上,竟不知,魔界竟然也有這樣生機勃勃的一處,繁盛的樹木鬱鬱蔥蔥,卻有些稀疏。
稀疏的樹木之後豁然開朗,一汪清泉噴灑而出,源源不絕形成一條川流不息的小溪,那一切的景物雖然時隔久遠,陌生卻如此熟悉。
她的步伐頓在了原地,迎着微風,她的目光將四周仔仔細細地審視一遍,目光中有着無盡的悲涼。
“你看,這裡像不像在麓山?”陵霄指着這條川流不息的小溪,繼續道:“你在這兒捕魚,我這溪水之後的高山修行。”
“你如何做到的?”據她所知,魔界的萬物皆是毫無生機的,不可能有這青山綠水。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回到麓山嗎?我不能將麓山變回來,但我可以用移形幻影之法將綠蘿禁變成麓山的模樣,只求你能安心留在魔界,留在綠蘿禁,留在我身邊。”陵霄那倦怠的眸子中有着濃濃的認真。
月初凝視着他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仿若此刻能夠感受在腹中有着一個跳動的小生命正在成長着,她緩緩道:“可綠蘿禁終究不是麓山,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月初,我們是夫妻。”陵霄一字一句道。
“正因爲我們是夫妻,所以你的欺騙,我更難以容忍。”月初再度談起陵霄的欺騙時,已沒有當初的憤怒,唯有那近乎於極致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