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天誅地滅(4)
月初不敢再動,只恐會惹怒了此時的天帝,只是仰頭看着俯視自己的天帝,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惹怒了天帝。
天帝冷冷地看着正用那雙純淨無辜的目光瞅着自己的月初,握着劍的手愈發收緊,凌厲的目光絲毫未減,脣邊依稀殘留着不可逆視的強硬,凜如冰雪。
“天帝!”月秀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沉寂,只見月秀與無雙從小院深處匆匆朝這邊走來。
天帝收回手中之劍,眼中復又清明一片,仿若方纔根本未曾動過一分殺意。
月初得到自由,這纔將天音劍撿起,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只爲方纔自己命懸一線感到驚惶。
“不知天帝駕臨,月秀有失遠迎,望天帝恕罪。”月秀竟跪在了月初的身邊,因爲他清楚的看見,方纔天帝拿着天誅劍指着月初,目光中所閃耀着的是嗜血的殺意。
“月初說你已吃過藥歇下了,朕便沒有打攪。”天帝手中的天誅劍已經消逝不見。
月初這纔想起方纔說的謊話被戳穿,臉上不禁紅了一片,也暗暗奇怪月秀這大晚上怎麼沒在屋裡歇息,倒是和無雙在這小院深處做什麼。
天帝見衆人都沒有說話,便繼續道:“既然你的傷已好,明日便迴天庭參加朝會吧。”
月秀本來是介懷天帝沒有懲治白曜,但今夜他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心中惶惶有些不安,只因方纔天帝對月初露出的殺意。
難道,天帝已知月初是華碧晗的轉世?
不可能,若是他知道,爲何這八百年都未曾過問一句?
可若是不知,方纔爲何要對月初流露出那樣明顯的殺意?
“是。”月秀只得唯唯諾諾地答應了。
“既然如此,那朕便回了。”天帝也不等衆人有任何反應,轉瞬間消逝不見。
天帝走後,月秀滿臉費解地看了眼月初,想開口說話,可終究還是嚥了回去。轉而將目光投遞至身邊的無雙道:“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無雙的雙頰有些殘留着的紅暈,含着幾分嬌羞地笑應了聲“好”。
月初忽然間發覺月秀與無雙之間似乎比平時多了些什麼,於是又聯想到這幾日無雙如此不分晝夜的照顧月秀,再有今夜二人單獨在小院深處漫步,難道他們之間暗生情愫?
聳立在雲端深處的天宮依稀是那樣熠熠生輝,天帝負手而立,面前的誅仙台下漩渦一片,時不時傳來激盪的風聲。
八百年前,就是在這裡,他親手抽了華碧晗的仙骨,那時候根本看不見她眼中的懼怕,只有着那濃郁的決絕。
“珞塵,該動用我們放在魔界最重要的一顆棋子了。”天帝的嘴角泛起一抹殘酷的笑意,蘊含着即將要毀滅一切的凌厲。
一直站在天帝身後的珞塵聽見發話,立刻恭敬地說道:“這麼快就要動用嗎?”
“必須動了。”天帝收回視線,冷冷說罷,便離開了誅仙台。
“天帝晚上去了南月仙宮,看月初舞碧月劍法,並用天誅劍與其對陣,後歸天庭。”
瑤池水聲潺潺,朦朦煙霧繚繞,天妃便駐足在長階之上,靜靜聽着青菱低聲稟報。
目光深深凝望長階地盡頭,面上喜怒難辨。
稟報過後的青菱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這幾日她一直奉天后之命秘密跟蹤天帝,但凡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如實稟報於天妃。
“殺了她。”沉默許久的天妃終於從口中迸出這三個字。
青菱一怔,有些擔憂地說:“可是天帝……”
“一定要殺了她!”天妃的聲音比起之前多了一股尖銳,惡毒的話語字字迴盪在空寂的長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