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見他不說完,疑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我叫楊洋。”或許是被她看羞了,視線從她臉上轉了過來。
漫長的夜籠罩着兩個小小的人兒,同是白色的背影,一個傲然仙骨,一個嬌滴瘦弱。
“楊洋,我叫白雪,八歲”白雪依然低着頭,心中羞澀不已。
“我十一歲。”眼睛直視前方,漠漠地回答。
“那個,你是哪裡的,爲什麼會在這裡?”白雪心中有很多疑問,不知道怎麼開口講。
“。。。”楊洋無聲。
“你很厲害,是天生的嗎?能不能教教我?”白雪感覺自己很無能,心中有點不悅。
“。。。”依舊是沉默。這個笨蛋。
過了一會,楊洋感覺步行實屬太慢,劍已出鞘,懸在空中,唸了個決,劍身立刻變大了十幾倍,隨即跳身上去。“上來。”
白雪睜大了眼睛,傻乎乎地站在那。聽見楊洋叫她,回過神便要往上爬。兩隻小手抱着劍身,掛在上面,無奈爬不上去。“楊洋,這個。。。。。。”白雪不好意思。
“。。。。。。”楊洋沒有拉她上來,只是把劍御在地面上,讓白雪站上來。
一道青光,一道白影,隨着兩旁的叢木倒退,不多時刻便出了叢林。
天空遠處露出了淺淺的魚肚白,眼前一片空曠,四周是高聳入天的山峰,白雪豁然開朗,心裡輕鬆許多。看着眼前的小人,比自己高過一頭,一樣的瘦薄,卻道骨仙風,渾身透露着光芒。
忽然劍身向下駛去,白雪心中一驚兩隻小手不小心抓住了楊洋的腰帶。只見前面的人兒脊骨猛的挺直,一動不動。白雪低頭看着那腰帶,上等的白色綢緞上面繡着幾朵金色的劍蘭。朵朵璀璨盎然,真真是勃勃生機。劍身轉過右邊的山峰,繼續向下馭去。出其不意,白雪再一次扯動楊洋的腰帶,唰的一下,衣服鬆散開來。楊洋回頭看了一眼白雪,只見白雪一臉不知所然地看着他,趕緊回過頭來看着前方,臉卻熱的發燙一直燒到耳根。白雪似乎沒有意識到尷尬,而是拿着腰帶在手裡把玩。
過了一會,楊洋回過頭來拿走了白雪手中的腰帶,迅速繫好,恢復了淡然的神情。白雪傻愣愣的,不知所以然。
太陽已然晃到了頭頂,到了一片草灘。“就送你到這兒了,再向下走半日便能到月泉城,溫華山莊在月泉城西郊。”說完便又御劍而去。
“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白雪對着漸漸遠去的楊洋大聲地喊着,滿地的青草彷彿都要隨着聲音而去。
雪河清清水, 空谷幽幽人。
一望無際的天空中飄着幾朵白雲,高低不平的草灘上嵌着一汪清亮的湖水,水面映出太陽的七彩光芒,就像爹爹講的神話中的寶鏡一樣。白雪低頭看了看爹爹買的白色羅紗裙,臉上現出一副慘不忍睹的嫌棄模樣。只見她輕快地跑向湖邊,旁邊石碑上寫着“清水湖”三個大字。便開心地把衣袖抹起來,雪白的胳膊緩緩地探入水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在陽光的照耀下美麗的攝人心魄。
接着白雪脫了鞋子,把包裹解下來放在岸邊,拿出一套乾淨的鵝黃衫放在鞋子上,便跳進湖裡,先在水面轉了幾圈猛地扎進水裡去,過了一會兒,幾件衣服被扔上了湖岸。只見一個細潤粉嫩的後背露出水面,右上方一朵精美的花兒,如鶴望峰大樹下的那朵花一樣美豔。溼了的青絲凌亂的披在肩上,眉目含笑,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溼發被清風拂起憑添了幾分誘人的風情。
突然腳底無法行動,有什麼東西纏住了?白雪再次鑽進水裡面,看到有水草緊緊地纏住了腳踝,便用手一個一個的剝開。才拔了五條水草。發現有兩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轉而已經到了地面。擡頭一看是楊洋,激動的說“楊洋,你怎麼回來了?”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女孩子的身子不能隨便給人看的!”楊洋滿臉通紅,說話吞吞吐吐的。
“爲什麼?”讓一個十一歲的小孩給八歲的孩子講一番這樣的道理確實也太難爲了,只聽他輕聲嘀咕了幾句,“反正不能隨便給人看。。。”
“那爹也有給我洗澡啊!”白雪不依不饒。
“反正不能給一樣大的陌生人看!”楊洋想了想。
“那就是不能給八歲的人看麼?”
楊洋急了,“反正就是不能給我看,快點把衣服穿上!”
“哦——”白雪將身上擦乾,然後把鵝黃色的平衫換上,顯得整個人都十分的有朝氣。“以後也不能給別人看,特別是男孩子”楊洋又犯了嘀咕。
“爲什麼”白雪不明白先前那麼漠然的人現在怎麼了?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不能給別人看,聽到沒!”楊洋聲音提高了許多,嚇得白雪不敢再說話。
“。。。。。。” 隔了好一會兒,楊洋紅着耳根扭扭捏捏的走到了白雪跟前,“那個……”
“哪個?”白雪此刻舒服的躺在地上沐浴陽光,從仰視的角度看楊洋,顯得更爲俊俏陽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臉蛋紅撲撲的,說不出的溫柔。而且此刻還顯得十分的尷尬,眼睛不自覺的望向別處,好像就是不敢落到自己身上,顯得十分的怪異。
“你怎麼了?剛纔爲什麼把我從湖裡撈起來。”
“沒,沒有……”十分慌張,“我見你許久沒上來,以爲你不會游水。”
“你什麼時候返回來的?”白雪一驚,坐起身來,“我是被水草纏住了,沒事啊!”
“對不起”楊洋想着剛纔偷看白雪洗澡,心裡忐忑愧疚。
“爲什麼對不起?”白雪毫無知覺,不明覺厲。
“你的身子被我看光了,我堂堂男子漢肯定會對你負責的,等你年齡大些我就來尋你與我成親。”楊洋鼓足了勁兒一口氣將這話說完,緊張兮兮的看着白雪。
“成親是什麼?好玩嗎?”白雪不明白楊洋爲何情緒這般激動。
“。。。。。。”楊洋瞬間語塞,微微發愣。
“成親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相敬如賓,和和睦睦。”想了一會,楊洋覺得這樣解釋好一點。
“就像我和爹爹一起生活一樣嗎?”白雪聽到楊洋要和她在一起,很開心。
“。。。。。。”再一次語塞,這個。。。
“不是的,是的,不是的,你爹爹是你長輩,成親的兩個人是同輩,是不一樣的。”楊洋急了,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連成親是什麼都不知道。
“對——我記得爹爹說過,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是這個意思吧?”白雪甜甜地一笑,想着有人陪伴,雖然這個人比較淡漠,總歸挺好心的。而楊洋再不捨得把目光轉移,看着她如花的笑容,不再理睬。世上還有比她更笨的嗎?
“你不是去溫華山莊嗎?趕緊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了,我回來就是擔心你自己笨的找不到。”楊洋終於想起來自己回來幹什麼了。
白雪站起來,小聲嘀咕着“我有那麼笨嗎?”收拾好包裹,挎在手臂上,便踏上劍,向月泉城趕去。
斜陽外,梨花數點,流水繞孤鎮。
到月泉城的時候,白雪驚喜極了,糖葫蘆!糖葫蘆!自己從來沒出來過,看到那麼多奇怪的東西,感覺瘋了一樣好奇。若不是楊洋拉着她,估計早就丟進集市了。
“我先送你去溫華山莊,你有空了再來玩,我在此耽誤了一天時間,還有事要去辦。”楊洋不忍心看她這沒出息樣,想趕緊把她安頓好。
“你要走了嗎?剛纔不是還說要和我一起生活嗎?”白雪有點捨不得,好不容易有人陪伴了,又要走。
“。。。。。。”看着白雪捨不得自己,楊洋不知道說些什麼。拉起白雪的手就往溫華山莊趕去。
一柱香的時間便到了月泉城西郊,楊洋停了下來,看着白雪,從懷裡掏出來一隻藍色羽毛“這是五靈羽,護身用的,你且揣進懷裡,有人攻擊你時可以保護你。”
“好奇怪的顏色啊!”白雪拿着羽毛伸到眼睛底下,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撲在羽毛上,接着用小手使勁地蹭着眼睛,好癢啊!只見楊洋又遞過來一小方巾,依然是上等的白色綢緞四角各繡着一朵金色的劍蘭。上面帶着淺淺的香味和衣服的陽光味道。
白雪紅了臉頰,“你大男孩怎麼用女孩子的東西?”
楊洋不由得覺着好笑,薄厚適中的紅脣微微上揚, 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微微向下看着白雪手中的手帕。“誰說這是女孩子的,是我自己的。”臉也紅了幾分。
“你自己繡的花?”白雪不相信。
“。。。。。。”楊洋真心不想再搭理這個鬧人的丫頭。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快走!”推了白雪一把,讓她向溫華山莊走去。也不知道她一個人來這裡幹什麼。
“謝謝你!要記得回來找我哦!”白雪扭過頭傻呵呵地看着楊洋,戀戀不捨地走向溫華山莊。
楊洋望着她漸遠的背影,有些恍惚。隨後御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