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掌門傳位（二）
東方飄雪看過那消息之後，開始凝神沉思，思考其中的蹊蹺之處。畢竟，華山派、衡山派同時傳位，那可是了不得的消息，必然要引起江湖上極大的轟動。而飢腸轆轆的白禁則一手拿着消息，一手抓着點心，一邊看一邊瞪眼睛，顯然也十分震驚，一個沒注意，還差點噎到，連喝兩口茶水才把點心嚥下。
白禁說道：“師兄，這是嶽師伯和師傅商量好的麼？”
林平之的手指在無意識的敲着座椅扶手，聽到白禁的話，林平之喝道：“靜氣，凝神，多想想其中的奧妙。養氣的功夫都養哪去了，你內功已經不凡，如果心境不穩，極容易走火入魔。”
白禁點點頭，應道：“是。”當下也學着林平之裝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東方飄雪到底是魔教公主出身，對江湖隱秘和這些勾心鬥角的陰謀多有了解，她想了想纔開口說道：“平之，想必這定是嶽掌門和莫掌門商量好的。”
林平之點點頭，看着小丫頭拿着情報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不禁笑笑，開口對東方飄雪說道：“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你繼續。”
東方飄雪笑了笑，繼續說道：“咱們先不說岳掌門的目的，只說嶽掌門傳位一事傳信天下後，莫掌門也跟着傳位。如果北嶽恆山派也適時傳位給二代弟子，再加上泰山派掌門新喪，遲百城作代掌門，那定然可以將遲百城推上掌門之位，而不引起任何非議，也算嶽掌門還了天門道長的情分。”
白禁聽了點點頭，開口讚道：“嫂子果然冰雪聰明，不過這個理由恐怕不夠吧？如果嶽師伯想要推舉遲師兄，他大可以去泰山派給遲師兄撐腰，以嶽掌門的武功和他如今在五嶽劍派中如日中天的聲望，應當不用繞這麼大的圈子。”
東方飄雪點點頭，眼中閃過智慧的光芒，白禁這一路開口嫂子閉口嫂子的，讓原本還害羞不已的東方飄雪已經徹底習慣下來。只聽東方飄雪又說道：“白師弟這話不錯，嶽掌門行事高屋建瓴，他大費周章的走下此步棋，必有其深意，只是我們現在猜不到他的目的而已。我出身神教，曾經仔細研究過江湖正道的各大掌門，這嶽掌門雖說武功不是頂尖，但其手腕與心智在武林各大梟雄中，當屬前列。便是左掌門，恐怕也及不上他。當年華山會盟一役，他因勢利導，生生從左冷禪手中奪了五嶽劍派大權，並把自己聲望一路推高，當上了‘有實無名’的五嶽盟主。”
林平之沒想到東方飄雪居然如此推崇嶽不羣，不過林平之仔細想想，也不得不承認，嶽不羣原本就心機陰沉，思慮深遠。而現在的嶽不羣要比原著裡做事更大氣，更有氣魄，更多的使用陽謀，正邪相依，手段如春風化雨，讓左冷禪疲於招架。而不是原著中那樣單憑陰謀詭詐，走上了修習《辟邪劍法》的不歸路。
白禁疑惑道：“不對啊，嶽師伯的武功還不算頂尖？我覺得他與左師伯是五嶽劍派最強的兩人了，就算師尊，恐怕也要略遜他們一籌吧。”
林平之翻翻眼睛道：“少打岔，嶽師伯雖然當年和左師伯打平，近幾年出手也從未落敗，但他其實受限於華山派的功夫，非大智大勇，以大毅力不得突破華山派武功的桎梏。”
東方飄雪好笑的拍了林平之一下，她發現林平之總喜歡尋個由頭就訓白禁一通，這樣整日嚇唬白禁，還想讓白禁獨當一面，好人壞人都讓他做了，真不知白禁是怎麼忍受下來這麼多年的。東方飄雪道：“平之的話確實不錯，華山派第一代凋零殆盡，嶽掌門凡事都要親力親爲，當年他能與左掌門戰平，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而左掌門，十年如一日的閉關苦練，門中大小事物由一羣師弟代勞，而他近幾年更是苦修不綴，別看他明面上沒有出手的紀錄，但縱橫膠州的東海十三兇一年前離奇失蹤，其實就是折在了他的手下。事後神教的弟子搶來兩具還沒來得及銷燬的屍首，解剖了之後才發現，那十三兇裡最強的老大和老三，搬運真氣的幾條主要血脈都被凍結，想來左掌門的寒冰真氣已經大成。”
看着白禁仍有疑惑，林平之氣道：“那寒冰真氣是左師伯根據一頁殘篇自己研究出來的，就像任我行根據《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的殘譜創出《吸星大法》一樣，他們這樣也算是自創武功，所以才能邁入超一流高手的行列。而嶽師伯在這方面就差了些，華山派的功夫又沒有少林武當那樣至精至純，可以讓他一路推至超一流高手境界，所以嶽師伯恐怕已經被卡在門檻上了。我以前不是給你講過這些麼，這豬腦子恐怕都忘了。”
白禁嘿嘿笑了笑，林平之說完他也想起來了，當年他與林平之夜間閒聊時說過這些，不過那會林平之的功夫才二流而已，哪有如今這樣大宗師的身份讓人信服，白禁只當他那會是在吹牛，哪會用心去記。
林平之瞥了白禁一眼，把他的心思猜的差不多，只是不願再挑刺而已。林平之開口道：“剛纔說到哪了？”
白禁道：“說道嶽師伯手腕高超，就是嫂子也有些看不透。”
林平之點點頭，看向東方飄雪，而東方飄雪也笑笑繼續說道：“所以咱們先不管嶽掌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單分析一下爲什麼莫掌門也跟着嶽掌門傳位。”
白禁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師傅其實也無心管理門派的事物，這些年都是曉峰師兄代理，其實師傅傳位是水到渠成之事，只不過這次有些突兀而已。”
東方飄雪點點頭，說道：“不錯，這應該也是一個原因，再加上嶽掌門寫信相勸，說共同傳位有助於穩定泰山派局勢，恐怕莫掌門心裡又會加上一分。不過這些原因也不夠，恐怕還有其他原因。”說罷看向林平之。
而林平之苦笑一下道：“不用看我，我已經想到了。恐怕還有我的原因，我的功夫太高了，如果師尊現在不傳位，萬一他有個意外，曉峰師兄未必爭得過我。”
白禁瞪眼道：“怎麼會，師兄絕對不會搶曉峰師兄掌門之位的。”
東方飄雪則道：“平之說的沒錯，此事不在於平之想不想搶奪掌門之位，而是在於平之能不能搶奪掌門之位。如果平之有心，他的武功足以壓服衡山，而且除了曉峰的幾個鐵桿支持者，其他人比如白師弟，恐怕並不會十分反對平之接位。”
白禁神色變換，良久才說道：“嫂子的話不錯，但就算師兄接位，那也會大振咱們衡山派的名頭啊。”
林平之搖搖頭道：“你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我出身平民家庭，恐怕師尊是另一番做法，但誰讓我出身的是武林世家呢。”
白禁皺皺眉，有些似懂非懂，心中恍惚間有了答案，但卻抓不住那一絲靈感。
東方飄雪道：“莫大掌門是怕林家吞併衡山派，畢竟平之內功精湛，現在又年輕，如果他接位，恐怕要做五六十年的掌門，那林家的勢力在衡山派就太大了。就彷彿嵩山派一樣，上代掌門左子穆，這代掌門左冷禪，下一代又有左萬歲，雖然不是父子相傳，但都是禹州左家之人。”
林平之也點點頭，對白禁問道：“不錯，就好像如今提起六合門，你第一反應是什麼？”
白禁一愣，還是答道：“山西夏家六合門，夏老拳師鐵拳無敵。”說完便立刻反應過來。
林平之笑道：“不錯，你可知道，六合門創派祖師複姓端木。如果不是夏家數代把持六合門，恐怕別人很容易記住端木這個古怪、偏門的姓氏吧。”白禁這才恍然。
東方飄雪一臉溫柔的看向林平之，生怕林平之因爲莫大的做法傷心。而林平之則淡然的笑了笑，伸出手拍拍東方飄雪的小手，開口說道：“放心，衡山派掌門我本來就不放在眼中，如果師尊硬要傳給我，我纔會頭疼。如今師尊這個做法也好，而且我覺得並不單單是這幾個因素，應該還有其他原因。”
白禁插口問道：“還有原因，那能是什麼？”東方飄雪也有些疑惑。
林平之沉吟片刻，纔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這種感覺而已。咱們掌握的信息太少，畢竟五嶽劍派掌門通信，不是我手下能收羅到的。等明日上山，我直接問問師尊就知道了。”兩人翻翻眼睛，就連看熱鬧的小丫頭也是一陣不滿，甩給林平之一記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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