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人出得一個小鎮,便繞上一道大道。
此處離信陽已是不遠,只需半日路程便可到達。
往前行了約莫十餘里路程,轉而又折向一條山道,翻過四五座山頭,便來到一條清澗前。
時值正午,豔陽高照,酷暑難當,眼下來到這條清澗旁,不禁感到一陣格外的涼爽。
下了馬來,捧了一口清泉下肚,頓覺腹中一陣爽快。
“我們現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慕容復提議道。
在前世,慕容復過厭了那種車水馬龍的生活,整天生活在城市的喧囂,如今行於山水之間,對他來說,着實是一種享受。
尤其是在炎熱的夏季,這山野便像是一臺天然的空調,不僅能消暑,更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三人休息了一盞茶的功夫,又繼續趕路,大約趕了一個時辰,眼下又來到一處密林。
只要過了這處密林,再走上五六里路,便可到達信陽城,到了信陽城,就離那小鏡湖不遠了。
慕容復臉上一陣欣喜,笑道:“咱們快點,不然天就要黑了。”
眼下已是日落西山,他可不想趕夜路,往前走了片刻,隱約間忽聽得前方傳來一陣打鬥聲。
三人快馬向前,赧然見不遠處的密林間,有幾人正在混戰。
其中三人,慕容復一眼便能認出,赧然是那四大惡人,段延慶、葉二孃,還有那南海鱷神嶽老三。
此時他三人顯然已是佔上風,逼得對面幾人只有苦苦抵擋的份兒,壓得很死。
那幾人慕容復雖是不認識,但他熟知天龍劇情,眼下見此情景,顯然已是猜了出來,應該就是那段正淳的兩個家臣和大理三公不假了。
正與南海鱷神對戰那人,滿臉虯髯,神態威猛,手持一對鋼斧,正亂砍亂伐的樣子,這人便就是在信陽城遇到喬峰要他去報信的古篤誠。
古篤誠板斧越使越快,不住大吼,行若癲狂,像是個瘋子,想來是已打算拼了性命,全然不顧一切的打發。
不過在他這凌亂的斧法中,開合攻守卻也是頗有法度,南海鱷神也是沒落下什麼好,只是佔了上風,卻是不能再進一步。
慕容復面上一喜,沉思道:“嘿嘿,正愁我找不到小鏡湖呢,如今遇上這幾人,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了。”
心裡一陣狂喜,身體猛然一動,眨眼間已出現在南海鱷神背後。
“嶽老三,是時候送你上路了!”
南海鱷神心下一驚,感覺到一股凌力的氣勢正快速壓進,猛然回過頭來,頓時面色鉅變。
只見慕容復已然欺到他三尺開外,全身衣袍呼呼作響,凌厲的掌力正蓄勢待發。
“老大,救我!”
南海鱷神腦中一時一片空白,心神俱失,竟是連最基本的防守也都忘記了。
但以慕容復如今的功力,只要是他全力一擊,想來南海鱷神再怎麼防守反擊,也是枉然。
呼!
一掌推出,凌厲的掌力夾雜着勁風滾滾而來,以無可匹敵之勢,向南海鱷神瞬息而來。
一時之間,林中樹木都爲之擺動,地上的落葉也在這一刻被捲起。
砰!
南海鱷神目眥欲裂,待得他回過神來,掌力已然砸在了他胸前。
他身子頓時極速倒飛而去,砸在了一株大樹上。
大樹當即發出喀喇喇的聲響,顯然是被掌力的餘威所震及。
噗!
南海鱷神砸落在地,口中發出悶哼之聲,忽覺喉嚨一甜,猛然吐出一大口血。
“老大!”
滿眼可憐的伸手看向段延慶,正欲掙扎着站起身來,卻是一口氣提不起來,轟然倒了下去。
傅思歸、古篤誠、司徒華赫艮、司馬範驊、司空巴天石等盡皆駭然,那南海鱷神的武功他們是知道。
眼前這人居然能一掌就把他打死,且毫無防抗的餘地,那得是何等實力?!
只道之人千萬是友非敵爲好,否則只怕今日他五人都難逃一劫。
慕容復拍了拍手,便像是在抖灰塵一般,眼中顯得頗爲滿足,這南海鱷神他是早就想殺了。
只是在一品堂,段延慶救了他,出於賣段延慶一個面子,才留他到現在。
“豈有此理,慕容復,你做的太過分了!”
段延慶面上一陣鐵青,咆哮了起來。
他自知不是慕容復的對手,所以並不想和他交手,但慕容復先殺了雲中鶴也就罷了。
接着又殺了他徒弟,現在又殺了南海鱷神,若是這都忍得下來,那他就不是惡貫滿盈了。
那日雲中鶴雖未當場就死,但五臟六腑皆已被打碎,又還能活多久?
當下也不再去管那大理三公,段延慶身子猛然騰空而起,緊接着鋼杖一擡,在“一陽指”指力加持下猛然朝慕容復後背點去。
一股巨力瞬間出現,且來勢極快,剛猛無比。
傅思歸得以從葉二孃那裡脫下身來,也不多想,當即叫住古篤誠道:“古老弟,快去稟告主公,要他快走,快!”
眼下知道了這人便是慕容復,傅思歸等人不禁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是一陣擔憂。
如今慕容復的名聲已是臭名在外,幾乎滅了丐幫,太行山譚公、譚婆,“泰山”單正父子,玄悲大師,柯掌門等盡數死在他手下。
如今他已被傳爲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自是雖是都有可能殺人,更何況他們此番前來,本就是來陸涼州身戒寺調查玄悲大師的死因。
難道玄悲大師真的他殺的,他這是來殺人滅口?江湖上還有傳言,段譽一直和他呆在一起,是不是也被他害了?
是以即使五人知道敵不過慕容復,但仍是要留下來,至少要把段譽的事情問個明白,若是當真給他害了,那就算是死,他們也會替段譽報仇。
但凡事還是都得以考慮段正淳的安全爲主,是以這才讓古篤誠先去通知,保護段正淳離開,這慕容復的武功着實深不可測,可比這段延慶還要危險的多了。
“好,你們也要保護自己安全,不行就撤,儘快來和我們會合!”
古篤誠稍作凝神,也不敢多想,答應了一聲,便即往信陽城跑去。
慕容復耳朵一動,陡然回過身來,食指一仰,一股無形劍氣立即崩現。
咻!
只聽得一聲低沉的轟鳴聲,衆人只覺一股勁風撲面,無形的劍氣似已成形。
場中的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已變得稀薄,大有氣吞山河之勢。
“這是,我大理天龍寺的六脈神劍?!”傅思歸等不禁破口而出道。
轟!
段延慶的一陽指治指力在撞上這一記商陽劍的瞬間,立時崩裂,緊接着,這記無形劍氣又繼續向段延慶襲去,似乎並未受多大影響。
段延慶面色鉅變,慌忙橫過鋼杖,同時身體極速後退。
“咯噔!”
只聽得一陣金鐵交鳴聲,段延慶手中的鋼杖已然被折斷,且殘餘的無形劍氣,又再次向他面門襲去。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