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公子,你怎會使我少林寺的捏花指功?!”
方纔慕容復出手殺吳長風時,玄生便即一眼認出,因爲這捏花指乃是他的成名絕技。
少林七十二絕技從不外傳,如今慕容復竟然會使,就連玄慈也是一臉震驚。
“誰告訴你,我這一定是捏花指的?”
慕容復看了看自己的玉手,輕描淡寫道。
玄生喝道:“哼,你還想狡辯,你剛纔使的分明就是我少林寺的捏花指!”
慕容復雙手被在身後,淡淡道:“你若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你若不服,那大可上來以捏花指和我切磋一二如何?再者說來,我姑蘇慕容氏精通百家絕學,會捏花指又有什麼稀奇?!”
對於這少林寺,如今他已沒有絲毫好感,甚至在場所有人,聚賢莊一戰,他本也有心與這些江湖豪傑化解恩怨,但結果卻反被對方誣陷。
如今他已不想再解釋,也根本解釋不通,既然他們想要殺自己,那就放開一戰。
“哈哈哈,沒想到姑蘇慕容氏不僅只會偷學別人武功,還這般賴皮,偷學了還不肯承認!”
羣中忽然有人大笑道。
慕容復側目望去,正是上次在小鏡湖被自己廢了一條手臂的華赫艮。
“有種,你再說一句!”
那華赫艮也是有些畏懼,後退了兩步,卻是理直氣壯道:“那你偷學了我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爲何還不敢承認?”
慕容復淡然一笑道:“哼。孤陋寡聞,六脈神劍算什麼東西。我堂堂慕容復還不屑於去偷學那種垃圾東西!”
華赫艮面上一陣冷笑,“哼。你還想狡辯,你敢去天龍寺會會我大理段氏的六脈劍陣嗎?”
他的話音剛落,段正淳便又開口道:“不錯,慕容公子,我大理段家的六脈神劍從不外傳,但上次你所用的武功令我們不得不懷疑,還請你往天龍寺一趟,以證明你的清白!”
說着,同時又掏出一份紅色請帖。扔與了慕容復。
慕容復接過請帖,正想動手殺了華赫艮,卻是一瞥眼瞟見了李青蘿,面上微一動容,暫時壓制了下來。
卻是陡然一發力,那請帖竟是直接化爲了無數碎屑,直到再無半絲痕跡。
“好,我接下了!”
便在這時,玄慈終於開口道:“慕容公子。你殺了我少林玄悲、玄難兩位大師,又偷學了我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捏花指,還請你今天給我少林一個交代。”
慕容復眉宇微皺,說到玄悲。自然不是他殺的,而玄難,若非今日這玄慈開口。只怕他也早已忘了。
上次在聚賢莊一戰,他本就殺紅了眼。沒有任何顧忌,完全就是亂砍亂殺。若非仔細回憶,還真想不出何時殺了這玄難大師。
“玄難大師是我殺的不錯,但那是我失守誤殺,是他自己衝上來找死,怪不得我,至於玄悲大師,我慕容復自認沒有殺過他,何來給你們交代?”
玄生上前一步,面上顯得無比憤怒。
“哼,殺了便是殺了,何來的誤殺,還有我玄悲大師若非死於你手,請問這世上還有誰會這‘韋陀杵’?”
慕容復無奈地攤了攤手,顯得一臉無所謂。
“既然你們要這麼說,那我也沒有辦法,至於你說的‘韋陀杵’,莫說我不會,就算我會也不會沒事兒找事兒去殺他。”
玄生義憤填膺道:“哼,你說得倒好生輕巧,那你偷學我少林七十二絕技,又怎麼算?”
慕容複道:“這個,你非要說我偷學,那我也沒有辦法,你若非要我給你個交代,那我只能接受你的挑戰了。”
玄生狠狠的看着慕容復,隨即腳下一踏,飛到了場中,立在慕容復對面。
“那好,那貧僧今天就來領教領教閣下的高招!”
他這一邊說着,隨即往不遠處的大樹推出一道掌風,打下了一陣落葉,飛舞當空。
隨即腳下移動,隨意抓了三片。
慕容復嘴角露出一絲輕笑,右手陡然探出,也是吸入三片樹葉在手指之間。
噗嗤!
玄生狠狠地看着慕容復,陡然拋出,三片樹葉頓時破空而去。
慕容復手腕一動,也是隨即扔出。
六片樹葉頓時撕裂着空氣,向着對方轟然襲去。
下一刻,只聽得一聲低沉的暴鳴聲響,隨着二者相交,玄生那三片樹葉竟是直接在空中被盡數撕裂。
緊接着,慕容復那三妹輸液,又是威勢不減地夾雜着勁風,朝着玄生轟然襲去。
“什麼,這怎麼可能?!”
看着這一幕,玄生頓時驚呆了,面上顯得惶恐無比,毫無血色。
陡然身子一斜,不料對方的樹葉已然到達。
噗!噗!噗!
只在片刻之間,玄生的雙肩前胸皆已被劃出了三道傷口。
若非他反應的及時,側身急閃,挪開了些許方位,再加上慕容複本就無心殺他,未出全力,只怕此刻玄生早已命喪當場了。
見得如此,全場又是一片譁然,一招便將玄生大師打敗,那得是何等實力?而那少林僧衆,面上皆是閃現出一抹惶恐之色。
“大師伯!”羣僧盡皆叫道。
突然之間,羣僧中突然飛出一淡藍色僧裝的青年和尚,看來不過二十五六,卻是呆頭呆腦,顯得頗爲老實。
不過他那濃眉大眼,鼻孔上翻,雙耳招風,嘴脣甚厚的樣貌,看來卻是甚是醜陋,比起慕容復,那直可謂是天壤之別。
他這般飛出來的舉動,再加上他的樣貌,還有身上的些許傷疤。令得慕容復開始有些懷疑,此人是否就是天龍武功最絕頂的高手之一——虛竹?
虛竹飛到場中。扶起玄生,竟是嚮慕容復施了一個禮。拜道:“多謝慕容公子手下留情。”
聞言,慕容復面上微微一驚,他這般出手的力度,就算是先天高手,那也不一定看得出來,除非對方也是學的逍遙派北冥神功,對北冥神功的屬性十分純熟。
“這位小師傅身手不錯,不知尊姓大名?”
虛竹又是一拜,顯得十分規矩。
“多謝慕容公子擡舉。小僧只是少林寺一位普通弟子,法號虛竹。”
慕容復面上又是一驚,點了點頭道:“原來是虛竹小師父,不知你這好端端的,身上爲何會有這麼多傷?”
對於這虛竹,慕容復自感有些愧疚,畢竟因爲自己的出現,他這般天山童姥的內功沒得成,李秋水的內功也是沒得成。西夏駙馬沒得成,靈鷲宮的主人也是沒做到。
如今見得他又這般客氣,不像別人那般視自己爲大敵,心中不免生了些許好感。
況且無崖子突然離開逍遙谷。也不知道他是否真去了擂鼓山擺珍瓏棋局,如今又見得虛竹身上的傷,適才客氣問起。
“唉。此事說來一言難盡,小僧犯了佛門戒律。學了逍遙派的武功,是該受罰的。”
“什麼。你當真學了逍遙派武功,誰傳給你的?!”慕容復面上陡然一驚,追問道。
虛竹滿是無奈,卻也不知從何說起,旦見他手忙腳亂,顯得有些捉急。
“這個,這個,小僧無意間闖破了珍瓏棋局”
聽得虛竹侃侃道來,慕容復面上各種表情變幻不定,沒想到無崖子此番當真去了擂鼓山擺珍瓏棋局,把全身內力都傳給了虛竹,但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便在這時,忽然之間,又聽得山下傳來一陣馬蹄聲響,顯然來得人數不少。
不少人面上皆是一陣疑惑,眼下這慕容復都已經到了,還會有誰會帶着大批人馬趕來?
過得片刻,只聽得馬蹄聲越來越響,隱隱間有人影閃現。
不多時,旦聽得蹄聲如雷,十餘乘馬疾風般從大道上奔來。
馬上乘客一色都是玄色薄氈大氅,裡面玄色布衣,但見人似虎,馬如龍,人既矯捷,馬亦雄駿。
每一匹馬都是高頭長腿,通體黑毛,來者一共是一十八騎,氣勢之壯。
緊隨其後,又似有近百鐵騎,人數不多,卻如有千軍萬馬一般。
前面一十八騎奔到近處,拉馬向兩旁一分,最後兩騎從中馳出。
丐幫幫衆之中,大羣人猛地高聲呼叫道:“喬幫主,喬幫主!”
來人正是蕭峰,他自被逐出丐幫之後,只道幫中弟子人人視他有如寇仇,萬沒料到敵我已分,竟然仍有這許多舊時兄弟如此熱誠,陡然間熱血上涌,虎目含淚,翻身下馬,抱拳還禮。
“契丹人蕭峰被逐出幫,與丐幫更無瓜葛。衆位何得仍用舊日稱呼?衆位兄弟,別來俱都安好?”
最後這句話中,舊情拳拳之意,竟是難以自已。
而在他身旁的,赧然便是自小鏡湖事後跟隨他去塞外的阿朱。
見得阿朱,王語嫣面上頓時一陣欣喜,叫道:“阿朱,好久不見,終於又見到你了。”
段譽也是搖着手,高聲喊道:“大哥,阿朱姐姐,你們怎麼也來了?”
蕭峰與丐幫幫衆簡單寒暄幾句後,又走將過去,抱着段譽,拍了拍他手臂。
“二弟,哈哈哈,進來可好?”
段譽激動的點頭道:“好,一切都好,你都不知道我可想死你了。”
見得蕭峰的到來,慕容復不僅沒有絲毫喜色,反倒一臉的擔憂,暗道:“蕭峰,他怎麼來了?看來今天這一劫,是躲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