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雖受重傷,但仍是狂追不捨。
然而慕容復的輕功冠絕當時,雖說是帶着黃裳,但紫衣男子也是受了重傷。
雙方一前一後,一路往前狂奔,大約奔了七八里,紫衣男子終於還是被遠遠甩到了後面。
“大恩不言謝,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兩人停下身來,黃裳仍是心有餘悸的往後瞅了瞅,方纔放下了心來。
“姑蘇慕容復。”慕容復平淡的說道。
黃裳面上頓時豎然起敬起來,笑道:“原來是慕容大俠,久仰久仰!”
“彼此彼此,黃將軍的大名在下也是早有耳聞啊,咱們還是別在這兒瞎磨嘰了,趕緊走吧,一會兒讓他追上來就麻煩了。”
黃裳面上嘿嘿一笑,道:“怕什麼,反正他已經被你打傷了,大不了咱聯手殺了他!”
慕容復面上一陣冷笑,道:“我可沒那麼大本事,你這麼厲害大可殺個回馬槍,反正我是不會跟你去冒那個險了。”
黃裳故作一臉的不在乎,輕描淡寫道:“唉,算了算了,等老子傷養好了,再回去殺他個回馬槍,氣死那幫孫子。”
此戰慕容復雖是僥倖贏了一招半式,但實際情況卻沒有誰比他自己更清楚。
紫衣男子雖是受了傷,但以他的實力那點傷並不能對他產生多大影響。
若非自己有六脈神劍,只怕此番也絕沒這麼容易逃出虎口。
況且此地離明教不遠,斷不宜久戰,否則對方援軍一到,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慕容復的天山六陽掌等殺傷力雖是巨大,但與紫衣男子這樣的高手比起來,卻是將這類掌力的破綻暴露無遺。
這類武功雖然威力巨大,但消耗也不小,和同類高手或是像卓不凡那般一般高手比起來,能輕易獲勝。
但若是遇上紫衣男子這等級別的高手,卻是暴露出了巨大的破綻,那便是後勁不足。
方纔的交戰中,慕容復也是發現了這一點,若不是仗着六脈神劍,加上早已有利用黃裳的準備。
這一戰,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對了,那傢伙是什麼來歷,怎麼連你也打不過他?”
兩人一邊說着,繼續往前走去。
黃裳道:“他是明教雙使之一,也是明教副教主,具體什麼來歷我還沒打探清楚,只知道他的綽號叫野鷹。”
“哈哈哈,好一隻野鷹啊,看來咱們都低估這明教的實力了!”
光明頂大殿之上,野鷹已然回教覆命,此刻他單膝跪地,面上滿是羞愧和不甘。
“什麼,居然讓他在你手下逃了?!”
正教主位置上,是一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張國字臉,形貌威嚴,眉深眼精,隱隱間透着一股獨步天下般的霸氣。
那黃裳逃走時,本就受了傷,這野鷹的實力也要在他之上。
眼下他居然回來覆命說讓黃裳給逃了,嚮應天即是覺得驚訝,又有幾分震怒。
“回教主,此事確有意外,屬下一路追殺那朝廷鷹犬到崑崙山,本已經將他打成重傷,哪知樹林中突然飛了出來一個幫手,手指竟然能發出如劍氣般強悍的指勁,而且他的掌力竟然能曲直如意,屬下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才一時大意,中了他招,讓那兩個賊子給逃了。”
野鷹說着,聲音卻是顯得很沙啞,自從三年前他坐上副教主這個位置以來,何曾像今日這般吃過敗仗?
三年前,教中副教主之位不定,人人爭搶,是以嚮應天決定還是以各自實力還說話。
那一日,當真是他生平最榮耀的時刻,不僅一口氣打敗了四**王,還力壓方左使。
這些人平日裡個個囂張跋扈,大有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因爲他們都是生平從未遇到過對手的一等一的高手。
但自從那一日後,個個皆是對他畢恭畢敬,唯命是從。
當然,教中法王級別的頭領比武,除了護法級別的教衆,其他人是無權觀戰的。
是以在衆人眼中,個個皆是天下無敵的高手,但究竟高到什麼程度,教中卻是沒人說的明白,而這也不允許議論。
“什麼,朝廷居然還有這麼一號人物,此人是什麼來歷,你可查清楚了?”
野鷹低着頭,搖頭道:“此人,屬下從未見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朝廷居然有這麼一號人物,而其他輕功極高。”
嚮應天捋着鬍鬚,點着頭,沉思了片刻,口中喃喃自語道:“朝廷應該沒這麼一號人物,此人絕對不是朝廷的人,他長什麼樣子?”
“此人面目極爲英俊,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年紀頂多只在二十五六,而且他輕功極高,實在是在下平生之所未見。”
聞言,嚮應天眉宇微皺,沉吟道:“難道是他?”
“對,此人一定就是殺了我明教三**王的姑蘇慕容復,他怎麼會出現在光明頂?”
野鷹愣了愣,旋即也恍然大悟道:“對,教主真是英明,此人一定就是那姑蘇慕容復,上次咱們搗了他老巢,這次他肯定是來探我明教的虛實,伺機報仇的!”
嚮應天面上頓時一陣暴怒,眼中滿是凌厲的殺氣。
“哼,這個小雜種,看來一日不除,終是我明教一大禍害,傳令下去,再派三百勇士,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他給我找出來,擊殺了此人。”
對於慕容復,在他眼中,怕是已經留下了陰影,他本已派出三百多位高手,散佈各地,沒想到這半年以來,竟是沒有絲毫進展。
此番慕容復再次出現,竟是隱隱間,令他產生了一抹畏懼感。
“是,屬下這就去辦,不過教主,咱們派出的三百多位高手,找了半年都沒有他的蹤跡,此番他竟然突然出現在光明頂,屬下懷疑,咱們是否漏了什麼地方?”
嚮應天眉宇微沉,疑惑道:“你是說他很有可能就藏身在光明頂附近?”
野鷹點頭道:“沒錯,否則他怎可能敢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崑崙山?”
“嗯,此話有理,那此事就全交由你去辦,一定要給我擊殺了此人,接下來我要閉關三個月,教中所有事物就交由你來掌管。”
野鷹嘴角露出一絲諂笑,道:“屬下領命,教主此番閉關,莫非神功又要有所突破了?”
嚮應天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哈,沒錯,若非此番能順利衝關,那本王的神功就真正的大功告成了,哈哈哈哈”
數日後,逍遙谷內,大廳之上,黃裳一臉的堅決。
“什麼,你想我的《九陰真經》,不行,不行,這可是我的畢生心血,不能給你。”
如今他傷勢已基本恢復,這幾日裡整日怨天尤人,卻是恨不得立馬殺上明教,取了那教主的狗頭。
然而他的《九陰真經》目前尚未完善,那野鷹的武功他也已已經領教過,此番卻是隻能乾着急。
“黃將軍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我救了你,你好歹也表示表示吧,更何況你整天抱着你的命根子,只怕再練個十年八年的,這剿滅明教的大任,怕是也完不成吧?”
慕容復得意的說着,捧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兩口氣,悠閒的喝了起來。
自從與野鷹交戰以後,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琢磨着如何把黃裳的《九陰真經》弄到手。
但黃裳態度堅決,視《九陰真經》如命根子,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借給別人。
黃裳面上殷勤的笑道:“嘿嘿,不是還有慕容兄你在嗎?咱兩聯手,莫說那明教教主,就是天王老子,咱也照樣殺。”
慕容復長長嘆了口氣,放下茶杯,站起身來,面上顯得頗爲冷淡。
“哎,我可沒答應過你啊,黃將軍可別把話題扯遠了,何況這《九陰真經》我也不會白要你的。”
黃裳撓着頭,尷尬的笑道:“嘿嘿,慕容兄你也知道,這《九陰真經》是我好不容易悟出來的,這樣,除了《九陰真經》,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說,我都可以答應你。”
“唉,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對易筋經沒興趣的人,算了,黃將軍從哪兒來還是回哪兒去吧,不送了。”
慕容復搖着頭,言語間顯既是失望又是冷漠。
“什麼,易筋經居然在你手上?!”
聽得易筋經三個字,黃裳的心臟頓時劇烈跳動了起來,自他在替皇家修輯《道藏》時悟出了曠世神功《九陰真經》以後,已很少有這般激動的時刻了。
但是少林易筋經對他所言,誘.惑實在太大,他那《九陰真經》之中的“易筋鍛骨篇”一直以來都不完善。
曾幾何時他也想過前往少林借易筋經一觀,但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少林乃是中原武林泰山北斗,這些年來,一直沒少幫助朝廷辦事。
黃裳縱然有不小的權勢,但若因此將少林逼到了朝廷的對立面上,這個後果,決計不是他能夠承擔的。
他本以爲這一生是沒有辦法完善“易筋鍛骨篇”了,但今天慕容復所言卻是叫他再度激動了起來。
“易筋經在我手上是沒錯,不過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慕容復瞟了他一眼,顯得頗爲冷淡,因爲他已然吃定了黃裳定會放過得到這易筋經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