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箐的性格她也有點了解,既然只是演戲的假夫妻,要她叫江輔宸“老公”,確實很爲難。江輔宸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故意逗她。
哪知道鍾箐僵了片刻,突然迅速恢復了正常:“只是習慣了而已,你如果想要這麼稱呼,我也沒關係。”
“哦?”江輔宸劍眉一挑,“老婆,來,叫聲‘老公’試試。”
鍾箐手裡的麪包被捏成了一小塊,強撐道:“有必要麼?”
江輔宸得意洋洋:“我等着呢。”
鍾箐微微蹙眉。
江輔宸還以爲她在想推脫的藉口時,這美女突然開口:“老公。”
“哎!”江輔宸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隨即一怔,“你還真叫?”
“不是你要的嗎?”鍾箐頰上微微起了層紅暈,但語氣仍是那麼冷漠。
江輔宸一時愕然。
旁邊的田甜剛剛咬了口麪包,包着滿口的麪包怔住了。
鍾箐淡淡地道:“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
江輔宸愣道:“什麼心理準備?”
鍾箐卻轉移了話題:“吃東西吧。”
江輔宸轉頭和田甜對視一眼,無不心裡泛起不妙的感覺。
到底她什麼意思?
……
門鈴聲響起。
樓下傳來田甜的聲音:“我去開門!”
片刻後,她的聲音再次傳了上來:“咦?宋師叔你這是怎麼回事?”
宋大河的聲音響起:“江……江輔宸呢?”聲音裡竟然透着痛楚。
江輔宸聽出不對,霍然起身,幾步搶下樓去,只見宋大河正被田甜扶着走進來,但面無血色,右手輕捂着小腹,痛苦神情完全沒法抑下來。
而且在他露在外面的雙手上,一片片的淤青赫然在目,顯然是被人毒打過。
江輔宸搶前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才沉聲道:“怎麼回事?”難道是端木峰那傢伙把手腳動到了旁邊人身上?
宋大河癱坐在沙發上,急劇地喘了好幾口氣,忽然向前一傾,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得地上、沙發上、茶几上到處都是。
“別動他!”鍾箐已從樓上下來,走到宋大河面前,俯身查看他的情況,“他肋骨恐怕被打斷了,咦?糟糕,恐怕有內臟被刺穿的情況,立刻打急救電話!”
旁邊田甜嚇得面無血色,慌忙去找手機打電話。
“不……不用了。”宋大河虛弱地想攔她,“我已經不行了!”
“廢話少說!”江輔宸打斷他的話,“鍾箐是專業的醫生,行不行她說了算!”
宋大河勉強露出一絲苦笑道:“我自己還不……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嗎?死前我只……只想通知……通知你一聲,我哥他要……要……對你不利,你……你千萬小……小……”眼睛一閉,沒了聲息。
正拿手機撥120的田甜渾身一震:“師叔!”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滾了下來。
鍾箐轉頭看她一眼:“哭什麼?他只是昏了過去,離死還早。”
田甜一怔。
江輔宸卻是皺眉不語。
宋淺時?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傢伙知道他弟弟不再幫他,竟然狠到動手打人?
宋大河的傷遠比他自己想得更輕。
把他送到最近的北都市第六人民醫院後,鍾箐找了朋友,以最快的速度,親自給宋大河手術。
對方下手時,似乎並沒有刻意想要打死他,所以內部的傷害不大,肋骨斷了三根,但都是屬於易愈型的傷,而且如鍾箐預料,一根肋骨刺傷了他的肺部,但也是並不嚴重的情況,手術後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恢復
。
手術後,江輔宸才讓田甜在那照顧宋大河,自己一個人大步離開了醫院。
這筆帳他絕對不能輕算,不過先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纔是最重要的。
坐車到了淺時道館,江輔宸二話不說,直奔館內。
“站住!”門口的弟子喝道,上前想攔。
江輔宸左手一探,抓着對方脖子,下面同時起腳,輕鬆地絆在對方腳後。
撲!
那傢伙仰天摔倒,雖然沒傷,但摔得生疼,忍不住痛叫出來。
江輔宸已從他身上走了過去,毫不停留地進了道館。
“是你!”迎面又有穿着道館練功服的弟子出來,一眼看清來的是江輔宸,“無禮之徒!給我站住,否則我不客氣了!”
江輔宸也認出那天見過這傢伙,站在宋淺時的身後,顯然是比較親近的弟子。這時眼見對方攔過來,他臉色一沉,倏然撲前。
對方明明看到了他的動作,可是怎麼也反應不及,手剛擡起來,已經被對方給一腳踹在了胸口,登時慘叫着向後飛了出去。
還好這一腳江輔宸留了情,不想在沒搞清楚事情真相前亂來,否則只這一下,就足以要了他小命。
不過這聲慘叫之後,道館內其它弟子也紛紛被驚動,從館內涌出,把江輔宸給圍在了前院。
“叫宋淺時出來見我!”江輔宸夷然不懼,沉喝道。
“又是你!”宋淺時從人圈外圍走了進來,身穿武術服,英氣赫然。
“回答我!”江輔宸沉着臉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道,“爲什麼打傷宋大河?”
“什麼?”宋淺時錯愕道,“我什麼時候打傷他了?”
“還裝?”江輔宸冷笑道,“你想說他剛剛動了手術,現在仍躺在醫院裡,這是我編造的?”
“不可能!”宋淺時色變道,“早上我才和他談過,答應了他不再追究甜甜的事,怎麼可能打他?!他現在在哪?我要去看他!”
江輔宸從他神情中看不出問題,微微皺眉:“第六醫院。”
宋淺時沉聲道:“走!”當先而走,大步朝外走去。
“師父,這傢伙上門挑事,該怎麼辦?”旁邊的蘇赫脫口道。
“等我回來再說!”宋淺時拋下一句,已經從江輔宸身邊錯身而過,連衣服也不換,走向前門。
江輔宸略一思索,轉身跟着他離開。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宋大河說是他哥搞的鬼,難道其中有問題?
到了醫院,看過仍昏睡中的宋大河後,宋淺時出了病房,怒而揮拳,猛地砸在牆上:“誰幹的!”
江輔宸冷冷看着他。
宋淺時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大怒:“我是他哥!”
江輔宸緩緩道:“我更相信他的話。”
宋淺時劇震道:“你說是他說的?我不信!”
江輔宸冷哼道:“我不需要你來相信。”
宋淺時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恢復平靜,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昨天他回來後,勸了我很久。我想了一晚,直到今早才答應了他,讓甜甜去找自己的幸福。話盡於此,我宋淺時做人對得起天地良心!”
江輔宸冷冷道:“是嗎?你如果有良心,那就在這照顧他!”
宋淺時瞪他一眼:“當然!我是他唯一的親人,我當然要在這裡照顧他!”
“行!”江輔宸探頭進了病房,“甜甜你出來,我們走了。”
眼睛哭得紅腫的田甜走了出來,看都不看宋淺時一眼:“不行,我要在這照顧師叔。”
江輔宸淡淡道:“乖乖聽話,有人會照顧他。”
田
甜憤怒地指着宋淺時:“你讓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牲照顧宋師叔?我不幹!”
宋淺時聽臉色都變了。
被人當面罵人面獸心,這絕對是第一次!
江輔宸抓住她的小手:“我向你保證,老宋要是出了事,淺時道館所有人都會去給他陪葬,走吧。”
一旁的宋淺時聽得大怒,可是和江輔宸冰冷的眼神碰上時卻不由心裡一寒。
這傢伙是說真的!
原本激動的田甜終於冷靜下來,輕輕地“嗯”了一聲,挽住了他胳膊,和他一塊兒離開了病房。
出了醫院後,江輔宸對田甜道:“你先回家,我一會兒再回去。”
田甜看他神色,微微吃了一驚:“你想幹嘛?”
江輔宸輕輕摸了摸她臉頰:“別擔心,我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宋淺時那裡問不出東西,或者說問出來的東西他也不信,那就只有從其它方面來入手了。
……
下午三點,江輔宸才悄悄從淺時道館後門離開。
過去的半個小時,宋淺時的兩個得意徒弟方劍和蘇赫被他悄悄抓了起來,就在淺時道館的一間儲藏室內進行了私審。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的私刑下,兩人的回答仍和宋淺時一樣。
要知道一般人在他的私刑下,連兩分鐘都難撐過去,這兩個傢伙輪番受他刑審,每一個都在十分鐘以上,要說他們仍然是在說謊,江輔宸相信他們絕對沒那個忍耐力。
難道這事真的是宋大河搞錯了?
問題是宋大河現在仍然在昏迷中,沒法細問,難以和他對質。
另一方面,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宋淺時一直好好照顧着宋大河,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更讓事情難辦了。
之前他故意把宋大河留給宋淺時,就是想看這傢伙在一個人照顧宋大河時會不會露出破綻。要知道病房內有視頻監控,只要宋淺時搞鬼,一切都能弄清楚,現在卻是另一回事。
正要到路邊攔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摸出手機看時,是個陌生來電,江輔宸隨手按下了接聽鍵:“喂?”
那頭一個男聲傳來:“是江輔宸江先生嗎?”
江輔宸隱隱覺得這聲音有點印象:“你是?”
那邊的男聲大喜道:“總算聯繫上你了!江先生忘了嗎?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本人展環,天翔館的館主。”
江輔宸恍然。
難怪這聲音有印象,上次這個展環曾經試圖請他加入天翔館。
“上次分別後,我一直想聯繫你來着,可是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你的聯繫方式。”展環笑道,“幸好老天不負有心人,總算讓我找到了。”
江輔宸意外地道:“展館主找我是……”
展環輕鬆地道:“沒什麼,就是希望江先生給我個機會,讓我能請你吃頓便飯,再談談合作的可能。”
江輔宸暗忖你可真是鍥而不捨,否決道:“吃飯不用了,我對加入任何一家武館都沒有興趣。”
那頭展環絲毫沒有受挫的反應:“江先生的乾脆讓展某大受傷害。好吧,我直說了,其實這頓飯還有另一個緣由,有位武術愛好者希望能夠向江先生請教幾招。”
江輔宸愕然道:“我不明白這怎麼能讓我改變主意。”
展環那頭傳來的笑聲隱帶邪意:“江先生可能不知道,這位武術愛好者是位美女,我可以保證,比淺時道館那位美女弟子田甜小姐更加迷人。”
江輔宸更是驚異:“等等,我沒聽錯的話,展館主是在提示我,假如我去,就有美女可以享用,是這意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