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樑儼雅擡起俏臉說道,雖然美眸中有波瀾閃爍,可語氣倒還算平靜,這樣的場面她經歷了也不是一次兩次,多少也有些免疫力了,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在她的身邊,就像是一枚定海神針。
“好,我們走。”江輔宸笑了笑,大步邁出,但讓樑儼雅略微奇怪的是,江輔宸並沒有向奔馳車走去,而是抓過一名恰巧逃跑到門口的青年,問他要了車鑰匙,這名青年是譚志清的夥伴之一。
駕駛着黃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帶着一道咆哮的轟鳴聲,遠離了現場,就在他們要消失在這條街道盡頭的時候,突然,一陣讓整條街都晃動的爆炸聲傳出,火光沖天,爆炸的是一輛黑色的轎車,正是來時江輔宸與樑儼雅的那輛座駕。
從後視鏡中看到這一幕的樑儼雅,臉色頓時又蒼白了幾分,江輔宸則是冷笑了一聲,油門踩到底,車子劃出一道幻影,迅速消失。
“知道害怕了吧?還敢一個人偷偷摸摸來美國,我可真是佩服你的勇氣。”江輔宸笑着說道,他的表情波瀾不驚,根本沒太把方纔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偶然想到萬一自己心思稍微一個疏忽,沒跟着美女老闆來到美國,那今晚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他都不敢深想下去。
樑儼雅心有餘悸,抿着嘴脣,玉掌扣在一起,平復了一下心境,才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的車有問題?”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不管有沒有問題,我們都沒必要去犯險,因爲這是殺手慣用的手段。”江輔宸輕描淡寫的說道,旋即又睨了美女老闆一眼道:“以後還敢不敢有那種拋下我的愚蠢念頭了?”
“你要犯傻,我不會再攔着你了。”樑儼雅輕聲道,她慶幸着,感激着,若不是這次有江輔宸在身邊,後果不堪設想,她現在或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吧。
想到自己還要獨自來美國,想到自己僥倖的以爲聘請一些保鏢就能護全自己,是多麼的可笑,那些保鏢別說今晚沒帶出來,就是帶出來了,在那樣的突發情況下,能保護自己嗎?別開玩笑了,不是每個人都像江輔宸這樣的變態。
“你要是再犯傻,可就別怪我真的發飆了啊。”江輔宸威脅的說道,樑儼雅安靜的沒有說話。
頓了頓,江輔宸說道:“沒想到竇隨卦下手很快啊,在我們到華盛頓的第一個晚上就安排了這麼縝密的刺殺計劃,要不是警覺已經成爲了我的一種習慣,剛纔還真說不定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他這是想要讓我們兩死在國外。”樑儼雅蘊着怒氣,俏臉寒冷:“只有在國外,他才能肆無忌憚的對我們展開刺殺,在國內,他沒那個魄力,也不敢那麼放肆。”
“這不奇怪,我們來的時候不是已經想到了嗎?”江輔宸聳聳肩,然後眼睛微微眯起,道:“不過,我向來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人,他以爲在國外刺殺我,他自己在國內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呵呵,那他也太不瞭解我了。”
頓了頓,江輔宸玩味的看了樑儼雅一眼,道:“老闆,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去找喬盛,跟他說了句什麼話嗎?”
“什麼?”樑儼雅疑惑,江輔宸冷笑着說道:“我說,如果他敢讓你不痛快,我就讓他喬家三代都不痛快。”聞言,樑儼雅嬌軀輕輕一顫,深深凝視了江輔宸一眼,胸中情緒莫名難言。
“很顯然,他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那我就讓他知道,咱一向都是個很講誠信的老實人。”說罷,江輔宸掏出了電話撥打了一個國際長途,電話很快接通,傳出的是一個很動聽誘人的女人聲音。
“小燕子,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幫我暗殺幾個人,不管能不能成功,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他一家老小不得安生
。”江輔宸說道,電話那頭的人,自然是金燕子。
“混蛋,再叫我那麼噁心的稱呼,我殺了你。”金燕子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來,不過江輔宸註定了看不到,正在豪華辦公室接電話的妖嬈佳人,憤怒中又掛着一絲莫名的歡喜。
對江輔宸的這個電話,樑儼雅表現的無動於衷,她不會去過問江輔宸太多的事情,她同樣也清楚,江輔宸接觸的人和事,還有那麼亂七八糟的勢力,她根本就瞭解的不多,所以也不奇怪。
唯一讓她心中微微不快的,便是那句親暱的“小燕子”了,但以她的性格,始終是不會表現出一副吃醋了的摸樣。
“這樣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國內的國情和國外不一樣,在國內對竇隨卦那樣的商業名豪進行接連的暗殺,會造成及其惡劣的影響。”樑儼雅有些擔憂的說道:“萬一到時候再被竇隨卦抓到把柄,必定會借題發揮,會對你不利。”
“現在都撕破臉皮了,誰還管得了那麼多?竇隨卦那老不死的自己要作死,誰能攔得住?”江輔宸不屑的冷笑道。如果金燕子連這點事情都不能做好,那自己可就真的高估她了。
“你放心吧,我找的人知道該怎麼做的。”江輔宸給了樑儼雅一個寬慰的眼神,樑儼雅才稍稍心安,她並不是怕別的,她就怕會給江輔宸惹去天大的麻煩,因爲竇隨卦畢竟不是普通人,能量大的嚇人。
江輔宸笑了笑,轉移話題道:“你對今天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樑儼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把今天晚上的事情仔細在腦中回放了一遍,才說道:“我覺得很蹊蹺,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疑點讓我想不通了。”
“首先,我們是今天午時纔到的華盛頓,直接就回了譚家,這路上應該沒人跟蹤,否則我相信逃不出你的察覺。而且我們來華盛頓的消息,在國內沒幾個人知道,知道的都人也絕對不會透露出去,在華盛頓,知道我們來的人,也就只有譚華一家,可竇家怎麼就能在第一時間知道我們的行蹤?並且做出這樣周密的暗殺計劃?這裡面一定有古怪,有人出賣了我們?!”
樑儼雅深深的皺着兩道新月般的狹長柳眉。江輔宸淡笑的看了她一眼,道:“繼續說。”
“出來玩的建議是譚志清提出的,是譚華首肯的,鐵血俱樂部也是譚志清帶我們來的,而恰恰就是在這裡,我們遇到了出其不意的暗殺,這一切都是巧合嗎?”樑儼雅冷靜的分析着她的看法與猜測:“從事件的表面上看去,嫌疑最大的就是譚家,這整件事情,似乎都是他們安排好的。”
樑儼雅似乎不太願意相信這個結果,她說道:“可是,我實在想不出譚家有什麼動機對我們下手,拋開譚華與我父親的私交不說,我們與他們並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
江輔宸讚賞的笑了笑,風輕雲淡的說道:“有些利益是看不到的,如果說竇家給譚華許諾了極其誘惑的條件呢?一個人在足夠的利益面前,是可以拋棄很多東西的,何況還是七八年不見、隨手就能丟進垃圾桶的交情。我這麼說,並不是確定了譚家就是兇手,而僅僅是一個可能性罷了,不能妄下結論。”
“你分析的不無道理,但這裡面仍然有別的可能性。”江輔宸想了想,說道:“以譚志清的表現來看,他肯定對今天晚上的刺殺不知情,這點是毋庸置疑的,當然,除非他是那種城府深到極點大智若愚者,顯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再說譚華,這個人,典型的商場老油條,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口蜜腹劍、心口不一,但從他的表現來看,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端倪或馬腳露出,所以也不能下定論。”
江輔宸輕聲說道,臉上掛着一如既往的淡笑:
“還有幾個疑點能證明,譚家不一定是主謀的可能性。雖然我們到華盛頓滿打滿算纔不到十個小時,可卻並不是只有譚家人才知道我們來了,你別忘了,譚華爲你舉辦的那個接風晚宴,可是有不少華僑商人,在晚宴的幾個小時裡,足夠他們傳出消息,然後安排刺殺行動了。”
“還有一點,也許早就調查過你們樑家,早就預料到我們來美國一定會找譚華,早就摸清了譚華一家經常出入的地方,在那裡早早的就埋伏好了呢?所以,一切皆有可能。”江輔宸的分析很全面,很周到,這些東西,他幾乎都不用去想,都是下意識就出現的東西,整件事情,被他剖析得滴水不漏。
“嗯,你這麼一說,譚家的嫌疑又小了下去。”樑儼雅蹙着眉頭道:“但誰又能確定,晚宴不是譚華故意安排的呢?目的就是爲了擺脫自己的嫌疑?”
“聰明。”江輔宸讚了一聲:“這就是我最摸不透的地方,所以,現在什麼可能性都不能排除。”
“如果真的是譚家所爲,那我們這次來美國的計劃與目的,恐怕就沒有半點希望實現了。”樑儼雅失望道。
江輔宸笑着:“別那麼悲觀,不管是不是譚家,有一點我們是可以確定的,譚家起碼錶面上對你很熱情,這點不就足夠了嗎?你只是需要他引薦萊斯頓家族的人而已,接下來的事情,還是得靠你自己。不管譚華會不會盡心盡力爲我們辦事,他肯定不敢拿我們當傻子耍,所以這點你儘可放心。”
“接下來,你對今晚的事情也不必過多介懷,該怎麼和譚家相處就怎麼和譚家相處,小心謹慎是必須的,但別表現的太過激。”江輔宸提醒樑儼雅:“當然,等下回去的時候,你還是要適當的發泄一下心中的驚恐與氣憤。”
“這些我都知道。”樑儼雅的心情逐漸鎮定下來,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一些。
在路上,樑儼雅就接到了譚華的電話,電話中,譚華的聲音非常焦急與擔憂,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樑儼雅遭遇暗殺的事情,當江輔宸駕駛着跑車回到莊園時,譚華已經在別墅外等候,這裡也突然變得保衛森嚴了起來,四處都可見有保鏢巡視。
“小雅,沒事吧?”在看到樑儼雅的第一時間,譚華就急忙上前關心道。
樑儼雅的臉色很難看,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誰都能看出她美眸中蘊含的後怕與憤怒。
“今晚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些人簡直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明目張膽的進行刺殺,如果被我知道是誰,我非得扒了他們的皮不可。”譚華的臉上也是出現在沉冷的神色,顯然,樑儼雅的遇刺讓他惱怒萬分。
幾人走進別墅,譚華說道:“小雅,譚叔叔愧對你了,沒想到剛來沒多久,就讓你遇見了這麼危險事情,是譚叔叔疏忽了。還好你沒出什麼事,否則,你讓我怎麼向你父親交代?我這輩子也沒臉見你父親了啊。”
“如果不是有江輔宸在,我現在恐怕就不能站在譚叔叔面前了。”樑儼雅心有餘悸的摸樣,她看着滿臉憤然的譚華,問道:“譚叔叔,我現在只想知道,爲什麼那些殺手會知道我今天到了美國?又爲什麼會知道我去了鐵血俱樂部?還在那做了那麼精密的安排。”
這句話問出,客廳內的氣氛彷彿都沉了一下,江輔宸坐在一旁差點沒拍手叫好,老闆就是老闆,知道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怎麼去處理事情。
江輔宸和樑儼雅雖然已經懷疑譚華了,各自心中也確定,譚華估計有着脫不開的關係,他們不想打草驚蛇。樑儼雅這樣問,看似已經對譚華心生懷疑了,可別忘了,這纔是一個人最正常的反應,如果什麼都不聞不問的話,那樣纔會讓譚華心生猜忌,纔是真正的打草驚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