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已本源化成先天庚金之氣入了呂陽身體,金光閃處,化成蓐收的身形!舉目四下打量,不由咋舌驚奇。這小子體內彷彿一個極大的空間,廣闊無涯。蓐收點頭,別說這小子極得大哥青目,就看這體內玄奧,確實是不凡之材。
人族天生大道之體,是最適合修行的體質。蓐收雖然是巫族,不擅修行,但也知道人體中有三處要緊所在。在下爲氣海,在中爲心府,在上爲天靈。一般來說,氣海之處是剛入門修行之人存貯真氣所在,而天靈則是修行至最高境界時,元嬰得道飛昇之所在。
瘐金真氣如蛇般在呂陽經脈中蜿蜒而上。轉瞬來到他頭頂天靈之處!一輪金陽高懸,放出五色奇光,蓐收化成的庚金之氣,正要向上遊走,堪堪要靠近金陽的時候,忽然道聲不好!
原來見有異物來襲,那金陽暴漲,放出一道五色奇光,真奔自已化身庚金真氣而來。還沒近身,一股沛然霸道之極炙熱陽力,甫一接觸,自已的庚金之氣竟然隱隱有了液化成氣的跡象。
還好蓐收見機的快,那敢再向上前進半步,疾如電閃,往下行來!心裡驚歎:這小子好強的至陽之氣,竟然能將我的庚金真氣液化!暗道自已莽撞,這小子體內純陽之力正是自已金源剋星。
本來想即時退出呂陽體內,再換別的兄弟前來一試。可是他的庚金之氣遊走何等之快,沿着呂陽身體經脈遊走如電,不知不知,庚金真氣已延心脈走到呂陽下方氣海之處。
可是等走到呂陽氣海之地,蓐收瞬間驚呆了!眼前的氣海之地不象天靈之地那麼金陽霍霍,堂皇正氣。相反這氣海之處一片灰氣濛濛,晦暝不定。此處乍一看顯得極其詭異,一片死寂,毫無生氣。可是蓐收忽然渾身顫抖起來!
氣海之地散發出陣陣的灰色氣息對於蓐收來說是那麼熟悉親切,幾乎沒有任何遲疑,蓐收催動庚金真氣,化成一道金光就撲了進去。
等進了氣海,蓐收斂起金光,化出身形,擡目再看時,整個氣海空間無空無盡廣闊,正中間一個大幡撐天拄地,巨大的幡尾高高飄揚,一條條細細的灰色氣流有如千絲萬縷的細線自那巨大幡尾放射出來。
到了此時,蓐收斷定,這氣海盤旋着的灰色氣團,全是由這個大幡放出。除此之外,氣海之地再沒有任何異常。並不識這灰色氣息是什麼來數,只是感到在這裡有一種異樣的舒適。輕輕呼吸幾下,蓐收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
祖巫法體來自盤古精血,因爲生來沒有元神,所以並不能吸收後天靈氣修煉。這也造成了巫族中人天生本源之體,呵氣成雷,噓雲化雨。雖然免去了修行之苦,但是也註定了在大道一途終生無法前進一步的命運。
巫體強悍,卻不能行修行,這個道理三界盡知!
可是隻幾個呼吸間,蓐收覺得自已的庚金本源之氣居然多了那麼一絲!別看了這小小的一絲,蓐收就是在和妖族同歸於盡時都沒動過一絲臉色,終於變了!
蓐收此時渾身顫抖有如篩糠!這灰氣是什麼?竟然能夠打破天道註定巫族不能修行的詛咒,這是逆天啊!
想到這裡,蓐收再也忍不住,身形化成一道金光,退出呂陽體內,撤了貼在呂陽背後的手掌,睜開眼來,臉上肌肉再也不是泥雕木塑,反倒扭曲成一團,眼眶溼潤,兩行清淚沿頰緩緩流下。
做爲十二祖巫中金之祖巫蓐收,一向心比金石,別說動情,平時連話說得都很少。當初后土身化輪迴時,蓐收難過之極,可也不過面露幾分悲慼,再無其他。流眼淚?對於蓐收來講,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對於相處幾千萬年的衆巫來說,要不是親眼所見,實在是打死都不能相信的事。
與拉着蓐收緊張的問長問短的祝融,奢比屍相比,帝江,句茫等知道他這次進入呂陽體內必有奇遇,反倒收了剛剛的緊張之色,一個個肅穆端容,只等他平靜下來,自有解釋。
果然,蓐收平靜片刻,壓下心底不時上涌的驚濤駭浪,慢慢將自已進入呂陽體內所見說了一遍。聲音顫抖,顯然到現在也不能平靜心緒。
雖然衆祖巫早有思想準備,可是在蓐收說起哪些奇怪的灰色氣流,還有自已在灰色氣流的庚金真氣,居然有了一絲增長,諸巫紛紛動容,面面相覷,不敢置信。直到他說完良久,帝江久久沒有說話。
不是他不想說話,實在蓐收所說的太過駭人聽聞,完全顛覆了帝江等人的認知。巫族強悍,不能修行,這是天道所定!可是如今有人告訴你有這麼一個地方,巫體可以修行?讓帝江等人敢相信?
蓐收知道幾位兄弟所想,激動之下,聲音越發尖銳:“不信,可以一試!”什麼叫一言驚醒夢中人?蓐收話剛說完,只聽哎喲一聲,卻原來是呂陽被衆巫撲倒在地,身上也不知按了多少隻手,呂陽大駭:“我說各位,溫柔點行吧,一個個進來好不好?”
他那一聲呼叫,頓時淹沒在各色奇光之中,就連帝江都沒能免俗,一腳踢開擋在自已身前的奢比屍,手心中放出一道灰光直奔呂陽氣海而去。
奢比屍急得大叫:“你們又無視我,又要欺負我!這次別想甩開我!”一蓬綠霧就進了呂陽的氣海。
沒想到自已如此奇貨可居,呂陽望着貼在自已身上這丫丫叉叉的十隻手,欲哭無淚,還有比自再悲催的人沒有?一種想死了的心情油然而生!
此刻他的氣海,十個小人,正在圍着他的氣海之地,指點那隻大幡,咋舌不下。事實證明,蓐收沒有騙他們。十巫坐在此地,吸收這枝大幡放出的精氣,諸巫萬年沒有增長的修爲,微乎其微的那麼增長了一絲。
這一絲就已足夠說明問題!衆巫你看我,我看你,眼底都是無盡的狂喜之色!帝江一揮手,諸巫會意,紛紛脫身出來。得了自由的呂陽大叫晦氣,遠遠跑開,伸手在身上好一頓猛拍。
衆巫個個呆若木雞,相顧無言。良久之後,玄冥清脆又疑惑的聲音響起:“大哥,這個小子身體內這灰色氣流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會感到那麼親切,那麼舒適,好象感到回到父神體內一樣的感覺。”
玄冥所說,就是衆巫所感。帝江從出來後就一直沉吟,聽到玄冥問話後,又看了眼遠遠躲在一旁警惕的看着他們的呂陽,帝江沉聲道:“答案只有一個!”
帝江這句話雖然聲音很低,卻是一字一句從嘴裡嘣出來的。連遠遠躲在一邊的呂陽都停下拍打身上的手,向帝江這邊望了過來。
看着一臉驚詫的呂陽,帝江笑了。轉過身望着九個疑惑不解的弟妹,帝江伸手指了指殿中心那個高高屹立的巨大石像,雙手舉過頭頂,以一種極其古樸的姿勢,轟然跪倒在地,極其虔誠的拜了下去。
其餘幾個祖巫驚呆了,九人互相換了個眼色,他們明白了帝江的意思!可是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這念頭在他們的心中可以說是天翻地覆,難以置信!但是隻是短短一瞬,九人動作整齊劃一,跪在帝江身後,對着那持斧屹立的盤古神像,虔誠之極的禮拜下去。
忽然天空中響起一聲炸雷,電光閃耀中,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衆巫禮拜的那個巨大的盤古石像好象動了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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