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婉轉,如冰凍初解,叮叮鼕鼕滴落與山石之上,匯成一線小溪,在朝陽映照之下,向山下漫流,流過碎石,流過淺灘,又流過初萌綠意的草地,陽光越來越明媚,水流也越來越是湍急,仿如數條小溪匯如一處,水衝山石,淙淙做響,水花四濺,衝至一片斷崖處,形成一道瀑布,在崖上直衝而下,水聲轟鳴,雪浪彌天……
那猴麪人面色大變,彈奏琵琶越來越急,如銀瓶乍破,如鐵馬金戈,無奈卻絲毫也掩蓋不了那如春日溪流般的琴聲,好幾次險些就和那琴聲相和……
當琴聲如瀑布般飛激而下時,琵琶忽然‘砰’地一聲,六絃齊斷!那猴麪人也‘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一張紅臉瞬間變得蒼白,跌坐與椅上,嘆道:“罷了,罷了!我認栽了!何方高人,請現身一見。”
洞外一聲清笑,一個白衣少年施施然走了進來。飄逸的白衫,飛揚的長髮,俊美不同凡品的面容,嘴角似笑非笑,碧波寒星似的眼光在衆人面上一掃,雲蕾心中大跳一下,忙扭過頭去,不敢再看他。心中缺想道:“果然是他,數日未見,他竟又長大了不少!”這人正是張丹楓!雲蕾初見他時,他看上去尚是十四五歲的孩子,現在卻已如弱冠的少年
關明寒卻忍不住跳了起來,叫道:“張丹楓,原來是你!你這個魔頭來做什麼?”
張丹楓卻看也不看他,一對朗月般的眸子凝住與雲蕾面上,微微一笑道:“小苯仙,我們又見面了,你還好嗎?”
雲蕾一顆心跳如擂鼓,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地道:“我很好,不勞牽掛!”
那猴麪人卻忽然哈哈狂笑起來:“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我們魔界的新至尊!這我可不明白了!什麼時候我們魔界的魔星竟然和修仙教派的人勾結在一起?”
關明寒冷嗤道:“哼,我們修仙教派是名門正派,豈能和魔物爲伍?誰和他這魔星一道了?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張丹楓卻不理會他,目光如寒冰利剪在那猴麪人身上一掃,冷冷地道:“魅音天,你叛出了聖教,原來躲在這裡,照夜獅子現在哪裡?把它交出來吧?!”
魅音天面色一變,吶吶地道:“什麼……照夜獅子?”張丹楓哈哈一笑,斜睨他一眼:“照夜獅子是上古神獸,不是你這猴精所能控制了的,你還是把它交出來吧!不然遲早有一天你的三魂七魄也被它吸食乾淨,到那時只怕你想死也死不成了!”
魅音天面色灰敗,四肢抖顫,那一隻血紅的手掌似是不知往哪裡放纔好,痙攣地抓住了座下石椅上的一個突起,忽然他哈哈一聲狂笑,食指猛地朝那個突起按了下去!
只聽轟隆一聲,石室正中的那個火焰圖形忽然裂開了一個大洞!雲蕾正站在那火焰圖的正中,猝不及防,一聲駭叫,身子便直直落了下去!關明寒正站在那大洞的邊沿,百忙中他伸手一抓,抓住了雲蕾的一隻手。無奈這股力量竟是巨大無比,竟把他帶的身子一栽,也跟着滑進了大洞,幸而他應變尚算機靈,身子剛一下落,另一隻手已抓住了大洞的邊沿。
如以他平時的功力,既算拉着一個人,他也能輕易一翻而上,不料今日這大洞怪異之極,大洞裂開以後,竟是一團白色旋渦,這旋渦之中竟隱着一股絕大的吸引之力,翻翻滾滾,似欲吞噬一切。關明寒一隻手拉着雲蕾,感覺竟比拉着一座大山還要沉重,他抓住大洞邊沿的另一隻手也漸漸失去了力氣,他心中駭異至極,面色不由變了……
他正驚慌,忽覺抓住大洞邊沿的手被人一把抓住,接着眼前一花,身子忽然騰空而起!也就在這同時,只聽雲蕾一聲尖叫,竟落入那旋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