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惜微怔,擡眸看向那名少年,那魂牽夢縈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前,眼淚頓時像斷線的珠子不斷的落下,不顧傷口的疼痛她上前緊緊抱住他精瘦的腰。
“泉,我終於找到你!”
滾燙的淚水浸溼他胸口的衣裳。
就在亞惜剛剛擡頭的時候他就認出這個女生,是在Z市碰見的那個女生,那個以前處處與蘇暖針對害的蘇暖失去孩子的女生!
剛剛眼中還有着憐惜的神情瞬間被冷漠所取代,慕子泉毫不憐惜的用力拉開懷中的人兒,冷聲呵斥,“大街上就對一個陌生男生投懷送抱,你真不要臉!”
“什麼?”亞惜詫異的盯着他,她可以認錯白逸寒認錯靳墨甚至認錯劉筱也絕對不可能認錯慕子泉!
陌生的男生是什麼意思?
看到他緊的眉頭間有着厭惡,亞惜緊咬着下脣,伸出手抓住要離開的他,“泉,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亞惜呀,你說過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把我忘記的,你是怎麼了?!”
“管你什麼亞惜,冠惜,季惜的我都不可能認識你!放手,不要逼我跟女孩子動手!”
他的聲音冷的極致。
半年來一直尋找的人,亞惜怎麼可能輕易的放手,她大步跨上前攔住慕子泉的去路,一臉焦急,“泉,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跟我回去好不好,易阿姨,寒還有我哥都很擔心你。”
“神經病你在說什麼!”有着良好教養的慕子泉冷不住罵人,“你是不是路上隨便看到一個男人都會這樣,你是女生嗎,竟然這樣的不要臉,下賤!”
蘇暖跟他說過,兩人都是孤兒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除了彼此再沒有其他的親人。
“下賤?”亞惜眼底劃過驚愕,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泉,你是怎麼了,你怎麼會用這樣的此來形容我,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沒有,我好的很。”他十分沒有耐心,現在真的很想一把甩開眼前的女生。
“真的?”亞惜伸出右手指着自己中指上的戒指,“那你還記得這枚戒指嗎?是你送給我的,是對戒你也戴着一枚。”說着,就拉起慕子泉的右手看,可那上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怎麼會沒有,不可能你說過誰也不能摘下來的。”
慕子泉大喝一聲:“你瘋夠了沒有!”
亞惜想要拿出手機,當初慕子泉拍過兩人戴着戒指的照片,可是手機並沒有帶在身上,她臉色一邊,見慕子泉從自己身邊越過,她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
“泉,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慕子泉最後一點耐心也被耗盡,用力的一甩,因爲重心不穩亞惜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傷口撕扯,疼痛感讓她皺起眉頭。
“身爲同胞我給你一個忠告,一個女孩子不要墮落到糟蹋自己!”
墮落!糟蹋!每一個字眼都深深的刺在她的心中,像是被人用刀一片一片剜下來,很疼!
“泉,告訴我你是經歷了什麼纔會對我有這樣的偏見,你難道忘記了嗎?你說過,我在哪你就在哪……”話還沒說完被冷斥聲打斷。
“你都在說什麼!你說的這些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說完,慕子泉決然的轉身離開。
“泉,我求求你不要走,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請你不要再離開!”她的語氣帶着懇求,見到他微頓的腳步,亞惜心中又燃起希望,“泉,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慕子泉微微蹙眉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處,這裡莫名的生疼,他沒有轉頭看向身後的女生,繼續朝前走,只留下一個欣長挺拔的背影。
最後一點希望被熄滅,冷!
她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自己,心中流出來的寒冷瞬間蔓延全身,四肢百骸變得僵硬。
來來往往的路人眼中都投以詫異的目光,不明白這個女生爲什麼會坐在地上,還一副那麼傷心的模樣,大大的杏眸中含着淚水讓人看了十分心疼。
一團黑影包裹着亞惜小小的身子。
“你打算一直在地上坐着?”
靳墨一向溫潤的聲音此刻帶着三分寒意七分怒意。
亞惜擡起腦袋,看着身前站立的高大身影,用手擦拭着臉上的淚水,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因爲做的時間太長雙腿已經發麻,眼見着又要跌坐在地上,雙臂被人拉住,一把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亞惜眼中有着詫異,她下意識的推開靳墨。
“別動,要是我放開你豈不是又要摔倒?”
她的拒絕讓人惱怒,知道她倔強的性格又不能跟她來硬的,有時候自己都不明白怎麼會喜歡這麼一個小朋友。
聞言,亞惜果真不再掙扎,靳墨的懷抱很暖,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裳傳遞在自己的身上。
坐在車廂內,靳墨抽出面巾紙,溫柔的擦拭着她臉上的眼淚,溫熱的氣息打在亞惜的臉上,讓她一張臉微微的浮上一抹紅暈。
“是誰把你惹哭啦。”
一想到慕子泉,亞惜的眼淚又像洪水一般涌來。
靳墨頓時着急了,不斷的哄着:“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不要哭了,再哭你的眼睛只能眯成一道縫。”
他的話絲毫沒有任何的作用,亞惜哭的更兇。
靳墨第一次明白“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的含義,看着她這幅模樣情不自禁的堵住她柔軟的櫻脣。
嘴巴突然被人堵住,亞惜瞪大眼睛驚駭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顏,長長溼溼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大腦停止運轉忘記思考。
良久,靳墨鬆開她的脣,他不是第一次接吻,卻像小男生一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心跳的飛快。
“你一直哭,只能堵住你的嘴。”
靳墨隨便找個理由來搪塞亞惜,說的十分理直氣壯。
果然,亞惜沒有再哭,不停的擺弄着自己的手指,一片空白的大腦漸漸的找回自己的思緒,手覆在自己的脣瓣上,上面還遺留着靳墨的溫度,剛剛她跟靳墨接吻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亞惜預料之外的,她有些坐立不安,不明白靳墨爲什麼要吻她,兩人一直都是好朋友呀,她也只是把靳墨當成鄰家大哥哥。
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太驚悚了!
車廂內的氣氛變得異常尷尬起來,因爲發生這件事情,亞惜也來不及去傷感,心中已經被這件事情填的滿滿的。
剛在酒店門口停好車,亞惜率先下車朝着房間快速的走去,時不時的看着身後,見沒有靳墨的身影立馬閃進電梯中。
看着緊閉的電梯門,亞惜頓時舒了一口氣。
倏地,合上的電梯門又被打開,見到電梯外頭站着的靳墨,亞惜整個神經再一次緊繃起來,尷尬的靠在電梯的角落中。
靳墨筆挺的站在中間的位置,一臉淡漠的模樣,彷彿剛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在躲我?”
半晌,他盯着那不斷上升的數字問道。
“沒有。”不躲你我跑那麼快乾嘛!
亞惜心中腹誹,一直低着頭看着自己有點髒的白色休閒鞋。
之後便是一陣沉默,電梯門打開,亞惜跟在靳墨身後,不打一聲招呼朝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回到房間,屋內的兩個女生圍在茶几上,上頭有許多揉成小團的紙張。
“你今天怎麼好好的就離開了。”龔琪困惑的問道。
亞惜秀氣的眉頭微蹙,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走進兩人好奇的指着桌上一個個揉成小團的紙張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在猜測明天考試的題目。”林姚雨笑嘻嘻的介紹,“這些紙上分別寫了畫種,反正無聊在這裡玩玩看,說不定還真會猜對要畫的種類。”
“機率小的可以去買彩票啦。”亞惜毫不客氣的打擊道。
“這不,沒事幹消遣時間嘛,你膝蓋怎麼了?”
眼尖的林姚雨發現亞惜的膝蓋擦破一大塊皮,紅通通的滲出一些紅血絲,看看都覺得疼。
這下,龔琪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亞惜的膝蓋上。
亞惜下意識的側過右腿,剛剛發生那樣的事情都快忘記自己的右腿是受傷的,她撇撇嘴淡淡的回答道:“回來的路上不小心磕傷的。”說着,拿起電視櫃旁邊的消毒水、棉花和OK繃一起拿進房間。
關上房門反鎖,亞惜在牀沿邊上坐下先用棉花沾上消毒水小心的擦在傷口,每擦一次亞惜都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好不容易將傷口消毒好,這才貼上兩張OK繃,將東西放在一旁拿起手機撥打了白逸寒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惺忪慵懶的聲音,亞惜差點忘記此時的中國可是凌晨。
“寒,我今天遇見泉了。”
一句簡單的話,白逸寒瞬間打了一個激靈從牀上坐起,看了看來電顯示不確定的問道:“你真的看清楚了嗎?果真是泉?”
“是!”
白逸寒心情是既開心又困惑,如果是在法國他應該早就能查出來纔是。
“可是……”亞惜囁嚅着,“泉好像失憶啦,他不認識我。”
“什麼?”這個消息有點出人意料,但又對之前的事情有了解釋,如若不是慕子泉失憶他應該早就會聯繫她們的。
這麼說來,慕子泉不僅僅失憶還被人帶去了法國,那麼那個人是誰?
“我知道了,我會跟易阿姨她們說的,到時候我跟隱凡會好好查一查,你那邊應該也是晚上了吧?”
“嗯,七點了。”看着外面霓虹燈亮起的大都市,她不曾想到自己竟然跟泉呼吸着同一片城市的空氣,站在同一片藍天下。
“嗯,我這邊三點,我先去查一查,到時候再聯繫你。”
亞惜正想開口讓他明天再去查的,手機裡頭傳來“嘟嘟”的聲音,對方已經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亞惜打開窗戶,微風侵襲着整間房,她躺在牀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眉頭微蹙像是在思索,蘇暖也在法國是湊巧嗎?
很快她有打消這個想法,去年年底的時候她就來找過蘇暖,她沒有可疑的地方,那麼是誰能帶着一個失憶的人來到這裡?